第四章 局勢不明(1 / 3)

大車之旁,跟隨四名侍女,其中一名藍衣侍女看看大營門口守衛,又看看圍住爭執幾人,她甚有急智,雙手捧起拜帖,微微躬身,笑道:“赫格斯名傳天下,瑞查德、弗恩、特斯克老爺慈愛有加,對待小輩,向來關愛非常。我家主人聞名已久,心儀赫格斯諸位老爺風采,是以慕名而來。不料外間傳聞多有不實,赫格斯家族門檻太高,我家老爺尚未進門,先被當成惡客。傳說赫格斯莊園待客自有一套風采,如此‘風采’那也實在少見。小人奉主人之命,遞上拜帖,無人迎接也就罷了,倘若小人僵在此處,不過小人自己丟臉而已。”

這侍女伶牙俐齒,一番話說來,明捧暗諷,第一個‘風采’意指莫吉橫劍傷人,第二個‘風采’又說客人上門,主人惡語相向。第三個‘風采’便直言赫格斯客大欺主,毫無胸襟可言。

一個清脆柔和地聲音道:“常言道惡客臨門,放狗相待。佳客登門,掃榻相迎。貴主人貿然衝進球場,一來破壞球場比賽,傷我兄弟。二來比賽不勝,叫囂殺人。如此客人,總也算不上佳客罷?達燊莊園勞車車馬,遠來拜訪,亦該遵守為客之道。我家叔父常說:旁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旁人打我一拳,我該斬他手臂。諸位初到大營,一句話不說,先來行凶傷人,我們沒有放狗,那也是寬宏大量了。”一邊說話,一邊緩步走到藍衣侍女麵前,一隻手接過拜帖,接著道:“小女父親名叫弗恩,柯瑞老爺,叫我詹妮便可。諸位請進。”

徐真聽她左一個‘放狗’,右一個‘放狗’,忍不住想笑。想不到詹妮平日說一句話都害羞,在外人麵前,侃侃而言,氣質全然不同。

忽聽得一聲大笑,大營中十餘匹馬兒疾奔而來。馬上乘者精赤上身,腰懸鐵劍,一身肌肉閃閃生光,臉上一條刀疤,瞧來猙獰可怖,正是弗恩。他奔到大營門口,道:“柯瑞老兄,多年不見,你這家夥還是這般油滑,到了門口,卻跟他們這些小孩子玩鬧,真是不乖。”一邊說話,躍下馬背,快步上前,拉住四十餘歲那男子柯瑞,接著道:“老兄弟,一直聽說你住在此處,不曾探望,今日總算再見。走走走,跟我進去,咱們不醉不歸。”

柯瑞苦笑道:“兄弟也想早日過來,但俗務纏身,加上沒有準備好禮物,怎敢貿然拜訪?”

弗恩道:“去他奶奶的,你我之間這等客氣幹麼?”轉向那婦人道:“伊蓮娜,多年不見,你這越來越年輕,貌美如花,兄弟瞧見,都忍不住要動心了。”

那婦人伊蓮娜微笑道:“動心有甚麼用?你要是動心,明日一早便來我家,我親自招待你。”她微微一笑,便如全身都在笑,雍容華貴,嬌柔卻不做作,確是少有地美人。

弗恩哈哈大笑,轉眼看到眾守衛,奇道:“這是幹甚麼?”走上前去,眾奴隸便即讓開。

柯瑞道:“沒事沒事。兄弟,這是我兒子艾迪。剛才跟大夥兒玩哈巴斯托姆,不知道為何爭吵起來。小孩子玩玩鬧鬧,再正常不過。”轉向那青年艾迪道:“這是弗恩兄弟,我經常跟你提起,快來見過叔父。”

艾迪適才心膽俱裂,嚇得尿一褲子,好在他穿著黑色金邊長褲,並不明顯,但坐在地上,屁股上一大坨汙穢,旁人眼睛不盲,豈會看不到?他臉色脹地通紅,道:“我……我……叔父好。”

柯瑞不知兒子究竟怎麼回事,坐在地上不起身,臉色一沉,道:“你叔父親自迎接,你怎坐著不起來?這般不知禮數,何時才能長大?”

弗恩看看眾守衛,見人人手持鐵劍,衝突想必小不了,艾迪神色怪異,多半受傷,想來並不嚴重。年輕人好麵子,這麼多人在看,自會不好意思,當下大聲道:“滾滾滾!他奶奶的,都站這裏幹甚麼?老子養你們是鬧著玩麼?快去守門!”

眾守衛躬身道:“是。”還劍入鞘,回到大營門口。弗恩道:“詹妮,艾迪是年輕人,你替老子好生招待艾迪。”攜了柯瑞手臂,道:“咱們快點進去,好好喝他奶奶地幾碗酒。”柯瑞搖頭苦笑,相隨而去。

藍衣侍女小七躬身道:“小人告退。”轉頭揮一揮手,往村中看去,無數量大車跟在身後,隨她入營。

詹妮道:“先等等!”

小七躬身垂立,站在一旁。詹妮將拜帖遞還給她,接著道:“父親未至,我替他接下。他既然來了,你就交給我父親罷。”

弗恩已帶著柯瑞入營而去,拜帖便如敲門磚,門都開了,磚頭如何再去敲門?小七倘若當真再次投遞拜帖,勢必惹出笑話。詹妮聽她話中含沙射影,心下極為不悅,有意懲戒,連看也不看,轉身離開。

丹妮迎上來道:“你認得這人?”

詹妮搖頭道:“不認得,聽父親提過。”走到艾迪身旁,道:“你沒事麼?”

艾迪看一眼詹妮,臉上更紅,遲疑片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地笑容,道:“我沒事!哈……哈哈……沒事。”

詹妮道:“父親要我招待你,你不起來,是要我也陪你一起坐下麼?”

丹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詹妮耳邊小聲道:“他尿褲子了,怎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