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羅爵爺回來了。”等候不久,眼見樹枝掩映下熟悉而可靠的身影出現,羅鶯泉穿著銀灰色劍服的頎長身軀踏著綠草野花而來,腳步沉穩,斂放自如,並不苛刻警惕,所有人不由心裏一陣輕鬆。
“羅爵爺,有什麼發現?”老吳下馬迎上幾步。羅鶯泉跟他說了,有點心不在焉地抬起頭,視線對著樹冠上空的流雲飛鳥。
“爵爺,你為什麼沒有答應他們?”羅鶯泉聞言一愣,驚訝地打量老吳,隻見老吳臉色漲紅,雙眼發光,甚至手按刀柄,微微發抖,此時也稍微察覺自己失言了,神色的狂熱也迅速消退。
羅鶯泉沒說話,司馬勤伸出窗框的頭張嘴怒喝道:“老吳你說的什麼話?你想去送死也要先把少主安全送回府邸吧?你這麼想降魔衛道為什麼還要來侍奉貴族?嗯?”
老吳在羅鶯泉的注視下被世子責罵,尷尬地低頭道歉。羅鶯泉從他身旁走到馬車前,對司馬勤說:“把安兮香拿出來吧,兩個人身上塗一對,應該足夠安全走出妖域範圍了。”
“喂!你瘋了嗎?把安兮香說的跟草似的,我們和老吳四個人塗兩對就夠了,這些下人奴仆糟蹋得起這種寶物嗎?”司馬勤扯住羅鶯泉胸口嚷嚷起來。
羅鶯泉也沒動,隻是歎口氣,“我沒心情跟你鬧,你不知道這次的……”看到那個美貌的侍妾一雙嫵媚的大眼睛注視著自己,恐懼而關切地聆聽消息,羅鶯泉有些不忍心,住口不說。
司馬勤鬆開手,“你小子這麼消沉真是少見,媽的,老子真後悔跟你出來。混蛋,就這麼白白的被這幫奴仆糟蹋了安兮香,啊,回去要怎麼從他們身上找回來呢?又不是漂亮女人,玩都沒法玩回來。算了,便宜這些豬狗了。”回到炎京皇城路途漫長,這些奴仆死了,誰來伺候他?
掀開座位上鋪的銀絲葦席和紫緞褥子,揭起對扇木板,司馬勤解開木板下麵隔空了幾寸的鐵板上的密鎖,才拿出裏麵一隻玉匣,又是精巧的小機關鎖。
十隻更小的玉盒,司馬勤拿出一隻,裏麵是兩對一寸長的明黃色水溶香。
司馬勤先取出其中一對中的一支,吐口水在上麵,然後塞進自己領口**裏貼上皮膚,立刻融化。他又拿出成對的一支,在美貌的姬妾眼前晃晃,“小寶貝,你還不會用吧?水溶香中最珍貴的禦用安兮香,這可是皇帝賞賜下來的哦,來,讓世子爺給你塗上,先解開衣服,沾上你的香汗,自然會融化在皮膚上,就算遇上再厲害的妖魔,隻要能躲起來,都不會被發現。來……”
看著羅鶯泉還在車窗外等待分發安兮香,這個猥瑣的世子已經流著涎水趴在自己身上解衣服,美姬一張紅透的俏臉從司馬勤的頸邊露出來,秀眉緊蹙,心裏湧起了從未如此強烈過的恥辱和痛苦,神色淒涼惶然,卻是一動不動,本來想閉上眼睛,不知為什麼,心裏卻對一雙善意的漂亮眼瞳十分不舍,不由抬頭望向羅鶯泉,雙眼漸漸迷蒙。
“唉,”羅鶯泉本來想走開,可是美姬那無比羞愧和無助的眼神望著自己,他暗暗歎口氣,開口說道:“她不用了,你不是想省些嗎?”
“什麼?為什麼?”司馬勤半天隻是在肆意輕薄這個女孩,並沒有急著給她塗上安兮香,聞言轉身問道,“你不是想避免妖魔發現我們這些沒有自衛之力的人嗎?”
“那是防備最壞的情況。況且妖魔不能發現潛行的人,還發現不了這麼大的馬車嗎?我是要避免妖魔以障眼法接近我們,如果我們有人離群方便,回來的卻不是自己人呢?”
“那她為什麼不需要?”
“她已經夠香的了,誰會認錯?”羅鶯泉語氣平淡地解釋,卻沒注意到那個女孩已經因為這一句話羞得垂下了白天鵝一樣的脖頸。
“血臉狐蝠妖不是瞎子嗎?我們還防備它們幹什麼?你不是想故意浪費我私產吧?”司馬勤又大叫起來。
羅鶯泉懶得解釋,倚在窗口,看也不看他。司馬勤悻悻地丟過來那一支,“給老吳吧。”又拿出兩對,“拿去,六個下人兩個車夫他們兩人用一支就行了。”
美姬想問什麼,張了張口,又閉嘴不言。
羅鶯泉分發回來直接回自己車上,司馬勤探出頭喊道:“喂,鶯泉,你呢?”
羅鶯泉頭也不回,“我要那個幹什麼?沒得糟蹋了你的私產。”
“你這小子,還生我氣了,回來,鶯泉,快點回來,快快快。”
羅鶯泉無奈地折回,“好了,沒人敢生你氣,我不需要這個……”司馬勤一把拉住他領口,一隻手上是打開的第二隻玉盒裏第二對中的一支,就要吐口水。
“慢慢,饒了我吧,我塗就是了,你這小子夜夜笙歌,胃氣口腔難聞到極點了。”羅鶯泉輕鬆卸開司馬勤雙手,撚著那支安兮香直接抹進了胸口裏。
“笨蛋,你也不會用了嗎?你家也沒這麼窮啊?不見水幹塗有個屁用啊?”司馬勤奇怪地看著他。
“你不懂,我想哪裏出汗還不容易?”羅鶯泉說著轉身離開。
“這……怎麼辦?”司馬勤拿著一對中的剩下一支,“破了對,剩下的也就沒用了。羅鶯泉,你小子果然是要故意浪費嗎?”最後一句吼了出來,卻沒人理睬。“給你吧,唉,煩死了,這幫豬狗知道安兮香值多少金銀嗎?”把那支安兮香扔到美姬大腿邊,司馬勤倒下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