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輕輕扶著白舒月的肩膀,從鏡中仔細端詳她的容貌,斟酌說著:“小主生的絕色,膚質又如凝脂般細膩,過中粉脂反而會蓋住您原本的肌膚和五官,隻需薄薄一層,稍作裝飾,便足夠美麗動人,讓人心生疼愛。”
白舒月嬌羞地點點頭:“都聽您的。”
得到了白舒月的認可,朝陽殿的幾位嬤嬤商量了幾句,便開始為她塗香膏上妝。
宮妃們多高傲,對宮人就算客氣也是居高臨下的態度。幾位嬤嬤在宮裏這些年,早見慣了金銀財寶,若拿錢來,他們未必上心。
在宮中為奴為婢這些年,誰不想要一份尊敬呢。
白舒月給的便是他們需要的敬重。
有了前麵的鋪墊,幾位嬤嬤果真格外認真細致。在宮裏幹了大半輩子,嬤嬤們手法嫻熟,上出來的妝比春霞還要精致許多。
最後穿衣服的時候,白舒月正準備站起來去穿侍奉時才須穿的寢衣,一側站著的嬤嬤卻笑著摁了摁她的手,意味深長的笑著說:“小主今日不必穿這個。”
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嬤嬤拍了兩下手,從門外低頭走進一個拿著錦盒的宮女。
嬤嬤上前去將錦盒上的衣料抖開,展露給白舒月看。她開始有些不明白,盯著那件衣服看了片刻,才後知後覺的紅了臉。
這衣裳是半青半紫的薄紗綢緞,抖開時如一片星光燦燦,樣式比尋常的衣服要大膽許多。燭光熠熠,衣料在光下泛著流光,似有星點。
如不細看,便和書中的仙女穿的一般仙氣,但細細看去卻是魅惑十足。
她實在羞窘,低聲問:“這是……”
嬤嬤侍奉著將衣服穿上,這才壓低聲兒,慈祥的笑著:“陛下特意賞賜,新入宮的妃子中也是頭一份,小主隻管好好侍奉陛下,陛下定會好好待您。”
車輦載著白舒月從溫泉殿送到朝陽殿時,後殿裏靜悄悄的,隻聽得見細微的風聲。
宮門在“嘎吱”一聲中合上,偌大的殿內隻剩下白舒月一人。
按著規矩,這個時候她應該自己去龍床上躺著,靜候皇上從前殿處理完公務。但初次到朝陽殿,殿中無人,白舒月便不著急去床上躺著,反而腳步輕移,看向了四周的裝潢。
朝陽殿的房頂比後宮的宮殿還要高上不少。白舒月仰頭看過去,層層重疊的帷幔縱橫交錯,於暗光中滲入不見底的黑暗中,恍然給她一種無窮無盡的渺小感。
殿內的擺設並不繁冗,但每一件拿出來都巧奪天工,擺放的極為精妙。白舒月一步步深入,穿過層層輕紗帷幔從最裏麵的龍床上傳來清冷而從容的嗓殷:“過來。”
白舒月心裏一驚,沒想到皇上竟然已經在等她,有些後怕自己的胡鬧。
她立刻換了副神情,加快了步子,從帷幔中穿過,走到蘇子言麵前。站在蘇子言麵前那一刻,她身後星光瀲灩的輕紗隨風飄起,如夢如幻。
白舒月向蘇子言請安,眉眼低垂,露出雪白的脖頸,再往下看是蘇子言特意安排的旖旎風光。
站在蘇子言麵前的白舒月似仙女下凡,林中精怪,是他這一個月以來夢中反複想起念念不忘的難得的美人。她跪在他麵前時,甚至比之前見到的還要攝人心魂。
這件衣服是蘇子言派人量身為她打造,現在看來穿在她身上在在合適不過了。
蘇子言暗想美女又如何,仙女又如何?如今不都在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