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作為起因,樺苗在這場無法控製的騷亂中心,看起來沒有太多表情變化,其實內心裏也確實一如既往地鎮定……隻是,他暫時還搞不清楚該怎麼做,所以隻能繼續看著這一片混亂。
(梵小姐也真是的,都不告訴我具體該怎麼做,怎麼辦啊。)
在他旁邊,裏久伸手把癱軟在地的逢拉起來。
“老師,都一把年級了還一驚一乍的影響多不好。”
“吵,吵死了!”
“沒有。”
山邊手梓獨自一人,拖著發昏的腦袋,沉重的步子,鬼魅一般徘徊在舊校舍。
“在哪。”
連書包都沒來得及去放到教室,從硬是讓庶務課的老師放她進來之後,她就沒完沒了在同一個地方走來走去,書包也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上課前的課外活動已經結束,第一節課已經開始這些事也全然沒有注意到。隻是用手不停觸摸著眼前的牆壁,不停地確認著是否有異狀。
“沒有。”
隨著徒勞無用的每一步,焦躁與渴望也在不停增長。求而不得的痛苦愈加愈甚。隻有眼睛裏閃爍著執著的光,晃晃悠悠的拖著步子,在牆壁前找來找去的她,看起來就如同幽鬼一般讓人心生寒意。
“在哪。”
確實是這裏,絕對沒錯,隻有這裏。這樣類似的執妄驅使著她不能停下。那裏是昨天直會樺苗摔下的短短的樓梯。她直覺他那副樣子絕對是發現了什麼。確實是這裏,絕對沒錯,隻有這裏。然而。
“沒有。”
找不到。
即便如此,以這短短的樓梯為中心,從樓梯間到裏麵的校舍門,來來回回,往往複複。
把那個直會樺苗絆倒了的,是什麼——在找到傳聞中的妖精之門之前。
“在哪。”
就仿佛身體內部沉澱的沮喪的脫力,或者無法控製滿溢出來的悲歎之淚,這些的結晶一樣,在她伸到牆壁上的指間,散落的發梢間,裙子的尾端,窸窸窣窣地落下好多小物。
毫無光澤的黃銅色的螺絲,齒輪……零件。
那些東西漫無目的散落梓地板上的時候,帶著陰翳逐漸開始膨脹。
“沒有。”
成了形狀站立起來的那些東西,披著薄薄的,髒髒的襤褸破布,勉強可以看出是個人形。而從身上到處都是的洞裏麵可以瞥見,雖與現下時代不符依然精致得轉動著的齒輪和發條……如同怪物一般的,東西。
“沒有。”
數十個,數百個那樣的東西。
“唦啦唦啦”或者“哢哩哢哩”的,細金屬之間相互摩擦的驅動音,再加上“喀喀喀”的刺耳的傾軋聲。從零件滾落的地方開始,朝著四麵八方如同夢遊一般邁著緩慢的步子散開來。
“在哪。”
“沒有。”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從自己身上散落下的這些存在。
“在哪。”
一瞬間,破布怪物自己在頭部,胸前,都點亮了那不吉的紋章。
“沒有。”
“沒有哦。”
不遠處,傳來一個幼小少女的聲音。
“……!”
“哪裏都沒有哦。”
手梓抬頭望向樓梯,一個看不清麵目的人站在那裏俯視著她。
看起來是個頭上包著嚴嚴實實的兜帽,穿著披風的少女。暗色的披風上到處都裝飾著發出暗淡光澤的漩渦圖案。然後最重要的是,兜帽的前額位置,閃耀著一個不吉的紋章。鈍角向下,平鋪開來的等腰三角形,中間是多重半圓。
也就是那半閉之目。
手梓因那閃爍的亮光眯了眼睛,然後在焦躁和渴望中問道。
“沒,有?”
“是的。哪裏都,沒有。”
少女傲然地說道,表情隱藏在紋章的閃爍和兜帽中看不真切。
然而,手梓一點都不在乎少女是個什麼表情什麼語氣。
“哪裏都,沒有?”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唯一渴望需要的是,傳聞中的妖精之門。
少女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的這個念想。
“那流言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少女說出的話帶著半閉之目的咒力,會將人內心的均衡先否定,然後倒退,然後將人的意念強行引向消極和頹廢。與這話本身是真是假並沒有關係。隻要讓傾聽者這麼想,隻要把他們的心朝著一個方向吸引,而這都是真正啟動引擎前的必要準備工作而已。
被成功誘導著的手梓,蹣跚著,呢喃著。
“假的,捏造的……但,但是我確實……”
她心裏堅信不疑的東西漸漸開始搖搖欲墜,而力量也恰恰產生在這墜落之間。
這力量是來自她現在仍舊不停往外掉落的,各種各樣的零件裏麵蘊藏的——命運之動力。
披風少女慢慢抬起隱藏在閃爍之後的陰影裏的法杖。
“那麼,行動吧。”
齒輪發條在前端結合在了一起,混合著機械和魔術的產物,以手梓胸前為焦點,在釋放出強烈閃光的時候,也一道時放出了半閉之目的咒力。
如同驚雷,甚至爆炸一般的破裂聲隆隆作響。
不久,或者說緩慢地,遲緩而笨拙地開始了運作。
巨大而笨重,金屬與金屬傾軋發出的,是強行轉動命運之齒輪的聲音。
手梓的體內不再是往外慢慢滲出零件,而是泛濫一樣流了出來。
“啊,啊……?”
胸前的紋章也不再微弱地一閃一閃,而是瞬間發出刺眼明亮的光。
少女躊躇了數秒,仍是給了對方致命一擊。
“你的願望,無法實現。”
“……——啊啊啊啊啊啊!!!”
手梓發出了不似人類的慘叫悲鳴。
將這個世界引向毀滅之徒的命運之獸“死像”,誕生了。
然後,
“!”
在這機具戲劇衝突的浩大聲勢中,想起了手機歡快的來電鈴聲。
從少女的披風內側傳來。
夾雜著恐慌沸騰的走廊裏的修羅場一樣的慘叫,
“摩芙,你現在在哪兒?”
直會樺苗對著手機大聲叫到。
“這邊出現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怪東西,你不要亂跑就待在原地別動!”
貌似這怪異現象並非隻出現在自己周圍,整個學院裏麵都陷入了混亂。一意識到這一點,他首先做的就是拿起電話要和摩芙聯係。
“這怪東西看起來不會纏著人不放,但是千萬不要做什麼刺激到它們的事情啊!”
剛出現的時候,那些常人不可見的怪物隻是低喃著“哪裏哪裏”,然後不管人還是物全都搜查一通,但是現在言行又發生了異變。
“沒有”
沉重地歎息著,不再尋找,而是毫無秩序地徘徊。
而學生們也是不甘示弱,大大小小的尖叫個不停,來回跑動想找個安全的逃生通道,但是毫無辦法,因為那些怪物不僅無法看到,而且還不停地在毫無章法地亂逛。根本不知道怎麼避開。
“沒有”
大家能做的,也隻是在聽到這類似的歎息聲之後,躲得遠遠的而已。然後好不容易離這個聲音遠了,在別的地方又聽到別的歎息,就再跑向其他的方向,如此循環往複徒勞無功地持續不停。
而唯有一個人能清楚看清這些怪物的動向,難道這些就是半閉之目的力量麼。
“一定要趕快想辦法解決這些東西,然後去你那邊!”
他滿心想著要趕緊去救現在不知情況怎樣的摩芙,朝著初等部的方向移動著,
“我沒事的。”
少女那邊傳來的卻是預想之外的拒絕,他一時語塞。
“沒關係?摩芙你”
“小樺”
摩芙說著不可思議的話,即使隔著電波,仍能讓人感受到少女奇妙的平靜語氣。
“兩者都不做……不可以麼?”
“哎?”
“也不去解決哪些怪物,也不用過來我這裏。”
樺喵完全不明白對方說這些的原因,短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也許是察覺到了他的迷茫,手機那邊稍微停頓了一下。
“我真的沒事。”
這如同再次確認的聲音就成了最後,電話被掛斷了。
“……?”
樺苗不明白,發生這麼多奇怪的事,對方為什麼要拒絕他的幫助。他側首看著麵前被掛斷的電話,忽然束手無措起來。
在他頭上,忽然從傳來打鈴的聲音,按說是已經到了上課時間。看起來這份騷亂開始才不過十分鍾左右。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鈴聲。異常的光景中忽然傳來了十分正常的聲音,反而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使現下發生的超現實變得異常清晰。
隻有一人,似乎是被這新出現的聲音刺激到了一樣,裏久說道。
“直會,你……明白剛才那些都是什麼對嗎?”
裏久看起來還算比較冷靜,這誠然和他平素性格就比較冷淡有關,但更重要的是剛才是實際看到直會踢飛那些看不到的怪物的。盡管如此,他握緊握著的手也是緊張地繃緊著,臉頰上也隱約可見冷汗。而旁邊,是看起來隨時會癱倒的被勉強支撐著的,不停重複著“怪物,怪物好可怕”的臉色發青的橘樹逢,當然和完全嚇破膽的她比起來,裏久看起來情況真是好太多。
然而直會那邊卻無法回答他。
“怪物……看起來像是,但是我也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還沒有從摩芙的拒絕中緩過神,歎息中不禁帶上了些牢騷的語氣。
“那個梵小姐也真是的,這找到之後的事情,一點都沒有跟我說明啊。”
“就算那個時候我跟你說得再詳細,你也不會真心相信吧?”
“話是沒錯——”
樺苗說道一半,忽然覺得不對,往裏久那邊一看,對方仍然保持著和剛才無異的表情。本來,剛才那個聲音就不是裏久,確實是——
“要是不實際發生在麵前,你肯定不會真心聽進去我的話。所以我故意沒有給你講得很清楚哦。”
“梵小姐?”
這聲音聽起來就在自己身邊,裏久被他突然提高聲音叫的一聲驚了下,樺苗轉向與裏久相反的方向。
“果然你——”
“……”
在自己的肩膀上發現了個奇怪的玩意。大概有拳頭大小的圓圓臉上開著一張大大的嘴,幾寸高的人偶,不知算木偶還是什麼偶,山羊還是什麼羊,總而言之就是那種小孩子愛看的人偶劇裏經常登場的小玩意,現下那小玩意還在毫無危機意識地一邊啪嘰啪嘰動著嘴打著招呼。
“是梵小姐沒錯!”
“……梵,小姐?”
對這疑問語氣,木偶不滿的啪嘰啪嘰回敬道。
“是啊!”
“你在,幹嘛?”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啊,不懂?”
“不懂。”
樺苗率直地點點頭。
梵木偶聞言又華麗地來了個摔倒。
“不是你召喚我的嗎!我真身不好過來這邊,就派這個可愛的梵小姐牌木偶過來啦!”
“什麼嘛,原來隻要召喚下就成了啊。”
小木偶一邊抱怨著一邊劈叩劈叩動個不停,但是樺苗安心之後終於放下了一直緊繃著的肩膀。
看著他那副平靜的樣子,梵木偶很遺憾似的搖搖頭。
“呶。之前就是這樣,你這家夥會不會反應太小了啊。人家這邊,可是因為你的覺醒解開了百年封印,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幹涉外麵的事情了,正高興得……聽人說話啊喂!”
小木偶大張著嘴,兩手也展開,估計是想擺出一個象征自由的美麗姿勢吧。
“我可是創作出了百分百能平息這世界紛爭的二十一世紀的超級存在‘巴別特’啊!她登場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有義務用笑容和聲援來迎接!是不是!”
注:木偶的日語發音為巴別特,梵即以此給木偶命名。
樺苗的反應,正好相反。
“你這種扭曲的知識哪裏來的。還有,你看看這騷亂,是怎麼有臉說平息這倆字啊。”
直會本來不冷不熱看著肩頭的木偶巴別特,此時將視線轉向四周仍在持續的騷亂。
亂逃一氣的學生們和徘徊不定的怪物,兩者造成的騷亂根本沒有平息的跡象,反而比之剛才似乎更加嚴重了。是錯覺……並不是,怪物們的數量確實增加了。
此時一直皺著眉頭的裏久,突然插進了兩人的對話問道。
“直會,你那邊,還有什麼東西在是吧?”
“對,果然看不到嗬。”
對著如此回答的直會,梵木偶巴別特興致高昂地插話。
“他們不僅僅看不到我哦,連聲音都聽不到呢。是不是不僅樣子很可愛,連保密性也是完美呢!那種簡陋的克倫佩爾根本不能比。”
樺苗覺察到這說明中的關鍵詞。
“難道說,克倫什麼什麼的指的是那些東西?”
視線所指不消說,正是在走廊裏蠢蠢欲動的,破布怪們。
“沒錯,克倫佩爾。就是那些歪曲命運的碎片之類的。行動這麼遲緩,可能是因為他們的本體還未成熟就急著分離的緣故。這「破音鷹犬」估計是新手,技術還不怎樣啊。”
樺苗一個字都沒聽懂,總之說了個“是嘛”表示自己在聽,然後問出了最緊要的問題。
“梵小姐的力量,不能把這些克倫什麼鬼消滅麼?”
“不能。”
“不能——喂給我等一下!”
樺苗反應過來就要毫不留情吐槽,忽然被質地軟軟的手指其實凜然地指上了鼻子。
“能做不到的,是你。”
“哎?能做到啊。”
本來隻是指著鼻子的小手,毫不留情真的按上了樺苗的鼻子。
“很簡單。再怎麼說你身上是有半開之眼力量的,要是連這都做不到我也不用混了。”
“具體到底該怎麼做?”
實際上,他除了能看見破布怪……克倫佩爾之外,根本沒有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麼額外的力量。
“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麼。我在星上使用的那個刻印,想象一下那個。”
“封印什麼的……哦你說那個叉號啊——”
咣!
眼前一下子閃現了巴掌大的封印,樺苗被驚得退了一步。
“哇?”
受驚之下立馬把心裏想的封印形狀拋在了腦後,叉號刻印也隨之草草消失了。
梵木偶巴別特一副掩飾不住的得意神情,盯著受驚的樺苗。
“是吧?那個十字印,正是可留可定秩序的象征。是唯一能將使人困惑動搖的象征,漩渦之案驅除的,我們半開之眼所掌管的力量哦。”
“嚇,嚇死我了……剛才的那個,是從哪裏出來的?”
對於對方誇張的解釋,樺苗之給出了這麼個平凡得要死的感想,然後先看看自己的手掌,然後看向旁邊的友人。
裏久的反應仍舊與剛才一樣,注意到樺苗轉過來的視線,問道。
“怎麼了?”
這麼問,肯定就是什麼也沒看到了。
“不,沒事。”
樺苗曖昧地含糊過去,看向幾步距離之外,背朝他們的克倫佩爾。
目前為止他所觀察到的感覺,那些怪物是不能迅速改變方向的,應該大概。
“恩——也就是說……”
“這玩意是能被幹掉的是吧……”
“你要做什麼?”
“請保持安靜……首先——”
他小聲阻止了梵木偶巴別特的驚訝,樺苗躡足從克倫佩爾的背後慢慢接近,一邊在腦海裏描繪著那個叉號的刻印,一邊把手指伸上去。——刹那間,
咣!
手掌大的薄薄刻印再次出現在怪物的背後,克倫佩爾受驚轉過身來。
以刻印為中心,怪物身上仿佛被看不見的機槍掃射過一樣出現了穿孔,裂開的破布中間可以看見黃銅色的齒輪和輪軸被打散。那些零件如同生鏽腐化一般不斷消失,然後身上開著大洞的零件的主人克倫佩爾本體,依然匍匐在地麵上垂死掙紮。
“哇哦。”
第一次就能產生如此成效,樺苗當下感到很高興,但是梵木偶毫不留情潑了盆冷水下來。
“激動個鬼啊!像克倫佩爾這種程度的雜兵,竟然不能一擊粉碎!你給我好好集中注意力,有點氣勢啊要雷霆萬鈞!”
“不要說得那麼簡單嘛。”
總之剛才那一下的殘局還是要收拾的,樺苗伸手蓋上還在腳下掙紮不停但明顯已經戰戰兢兢的克倫佩爾,默念著。
咣!
第三次,這次如同被梵說教的那樣,集中精神打出了十字印,消散掉了怪物的全身。
“呼。話說那邊也不過來攻擊,這邊也不太好繼續試手啊,如果——”
“如果說主動攻擊的話,馬上就可以繼續試手了哦。”
“哎?”
樺苗不解,環顧四周,視野之內的克倫佩爾都一齊將臉上閃爍著的半閉之目扭向他。現階段並沒有那種暴走的狀態,隻是淡淡走過來,依然不停念叨著。
“沒有”
樺苗聞言,朝著最近的一具,第四次,咣的一聲又打出了載著刻印的一拳
。克倫佩爾頭直接被打飛,然後直直撞上牆壁,散落下來的零件立馬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嚇到我了。”
“那就更要好好表現了!”
樺苗本來稍微鬆了口氣,梵木偶又在旁邊感歎道。
腳下,剛才強有力的一拳的餘韻,將分崩離析的怪物本體也消滅得無影無蹤。
冷眼看著的樺苗,發覺自己手上沒有一絲痛感,點頭道。
“原來如此。”
用自信滿滿的聲音對友人說道。
“檜原,貌似我有辦法打退這些怪物,你暫且把身體放低。”
“知道了。來,老師這邊也一起。”
“哎?”
裏久沒有多問直接照做,順便把旁邊的逢也按低了下去,樺苗環視左右。
克倫佩爾們也感受了他這個再明顯不過的敵人的存在,一個接一個從教室裏麵來到走廊上,不時撞上仍在亂竄一氣的學生,朝這邊走來。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樺苗並沒有被這毛骨悚然的景象嚇到,隻是在原地靜靜等待。然後身體一扭,靈敏躲開伸過來的怪物的手,備好了載著十字印的拳頭。
“嗨——呀!!”
打。
“哈!”
打。
“呀呀!!”
痛打。
被拳頭和刻印打中的克倫佩爾,有的腦袋被打飛,有的肚子被打穿,有的從肩膀被橫劈成兩半,有的從腦袋開始豎著劈碎。盡管他們都是敵對那邊的力量,可是也太過於脆弱。
“不錯不錯,發揮得不錯嘛。”
梵木偶巴別特也不知道是什麼構造,還能靈活地抱著手臂讚許著。
“看你差不多也習慣了,我們接著開始應用篇吧。”
“可是現在都還沒過五分鍾啊?嘛,算了。”
梵對著因為實際操作了力量而更加坦承的樺苗,又一次深深點了點頭,說道。
“不管是在腦海裏還是在胸前,怎樣哪裏都無所謂。隻要想著半開之眼就可以使用咒力,並且力量是源源不絕的,效果也會不斷增強。趕緊趁現在多用用讓自己熟練一下。”
“趁現在?”
樺苗一邊反問過去一邊像梵所說,將於星上看到的紋章在腦海裏描繪出來。雖與克倫佩爾頭上的那物事設計上十分接近,但是印象卻完全不同的,半開之眼。
“嘭!”心髒正上方如同點燃的火焰一般出現了描繪著的圖形。
“啊,真的感受到用不完的力量呢。”
“真的麼?”
梵木偶卻有些側目得問道。
“抱歉啊”
樺苗笑著道了歉,不知不覺,周圍已經聚集了為數不少的克倫佩爾。他仔細觀察著,大致測量了自己人所在地與對方之間的距離。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將感覺交予滿溢出來的力量。
(覺得自己好像能做到。)
仿佛舞動著雙刀雙劍般,將兩手的食指分左右橫推出去。
“去!”
咣咣!
預想中輕微的時間差過後,還有一段距離的克倫佩爾在手指所指兩側,雖未直接接觸,但卻被打出來的十字印直穿而過。刻印的威力是剛才決不能比的,打中之後,從一個小點迅速蔓延到全身產生龜裂,幾乎在一瞬間就被粉碎消滅殆盡。
“哦哦。比起之前隻會揍是進步不小嘛。”
而梵木偶發出的這句讚賞,仿佛成了事到如今遲來的開戰信號一樣。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克倫佩爾們蜂擁而至,紛紛展開攻擊。
樺苗一邊對比著左右的數量一邊問道。
“梵小姐?”
“什麼?”
“這克倫什麼鬼,不能像這邊一樣發射武器遠距離作戰麼?”
“是克倫佩爾!算了……這些看起來就隻是些粗製濫造的雜兵而已,多慮了吧。”
聽到梵木偶的回答,樺苗發力朝著一個方向奔了出去。
這樣的話裏久他們就好像被放棄了一樣,但是裏久雖然有些愕然,畢竟已經習慣了樺苗總是出人意料的行動。即使這氣氛非同尋常,也毫不驚惶和慌亂,隻是順手把嚇得瑟瑟發抖的逢的腦袋又按到了安全的位置。
“老師,千萬不要動啊。”
“唔”
將兩人拋在腦後的樺苗,沿著視覺上無法看到的“既之道”摸索著。隻集中在其中一個方向是因為,這個方向的盡頭是他們……裏久和逢的所在地。先解決這比較棘手的再搞定相反的那側。這是樺苗所能看到的活路。
“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沒有”
第一步,樺苗斷然出拳,將已經迫近眼前的出頭鳥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