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香蘭院點睛末世 賭神賽對決千術(1 / 3)

黑幕退去,識神歸位,恢複對身體的久違控製,先覺身體所觸很是綿軟舒適,緩緩睜眼,隻見自己躺在一間豪華房間中,裝飾古色古香,盡顯雅致,卻旁無一人,耳畔隱隱傳來風浪聲。獨孤逍遙起身下床,發現自己身著一套黑色睡衣,身高竟已至八尺,氣血順暢,並無不適,正自琢磨出門找人解疑,隻見一個綠衣少女抱著一個包裹,掀動玉簾進來。綠衣少女對獨孤逍遙略微打量,將包裹放在桌上,行了個禮,道:“先生你醒啦,這是主人讓我給你買的衣服,請換上吧。”獨孤逍遙道:“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綠衣少女詫異的望了他一眼,答道:“回先生的話,這裏是賭神號郵輪,航行於太平洋馬裏亞納海溝附近。今日上午,我家主人發現你漂浮於海麵上,找人將你打撈起來,安置在這間房的。”

獨孤逍遙幽幽歎息道:“已不知世上是何年。”正待繼續詢問,卻發現那綠衣少女已在自己歎息之間退出房去,打開包裹,卻是一套青色唐裝。換上衣服,獨孤逍遙掀簾出去。

門外是一個獨立的小院,院子上空和左邊的船舷麵都覆蓋著透明的鋼化玻璃,透過玻璃明顯可以看到海上陰雲四合,風浪相擊,院子左側有一塊染滿青苔的假山,假山上的凹陷處錯落有致的培土種植著幾叢含苞待放的蘭花,對麵的牆壁上懸掛著長長短短幾十幅畫,畫壁船舷交接,與假山蘭花對稱之處支著一塊白玉畫板,玉板右方是一張小桌,桌上從左到右擺著一個九凹水彩硯,一套九色四層懸掛筆架和一碗清水。一個身著白衣,麵戴重紗的女子正嫻熟轉換幾色大小型號彩筆,聚精會神舉筆揮毫,全未在意有人到來。獨孤逍遙腦海中浮現出老四的身形容貌,親切孺慕之感頓生,走上前靜站一側觀看畫卷。

畫上海天相接,天空中電光閃耀,暴雨交加,海上巨浪連天,颶風盤旋。白衣女子顯已全神貫注畫中,畫筆運轉,一隊海鷗在天海之間顯影而出,已然失去平衡,在風雨雷電中身不由己翻轉,一隻隻或是徒作掙紮,或是閉目待死,俱是殞滅在即。

畫卷完成,白衣女子稍作思索,狂草題名為《末世》,字畫相稱,相得益彰,雖遠不及老四已然入道的境界,然已不遜於十五年前的獨孤逍遙自己,份屬當世一流畫師。

獨孤逍遙正待說話致謝其救助之恩,那綠衣少女船舷對麵的一間房出來,近前道:“姑娘,最後一場賭局馬上就要開始了,公證人打電話請你。”一邊已然看見獨孤逍遙,眼神中警惕之意閃過,提醒白衣女子道:“姑娘,你救起來的那位先生在你旁邊等著呢。”獨孤逍遙抱拳一禮,道:“在下獨孤逍遙,多謝姑娘相救之恩,適才見姑娘作畫,不敢驚擾。”白衣女子轉頭看了獨孤逍遙一眼,道:“先生眉宇間尚有未竟之意,此畫當有不足之處,可否賜教。”獨孤逍遙聽其語氣誠懇,想起莽荒山穀中論道之風,笑道:“姑娘作畫時肖似我一位師長,隻是境界稍有不及,此畫也的確尚有更進一步的可能。”綠衣少女眼中嘲諷之意大顯,不屑道:“吹牛也該有個限度,不要不懂裝懂,告訴你,我家姑娘在畫界排名已是當世第一,你竟敢說你那什麼師長境界還在她之上,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獨孤逍遙淡淡一笑,走到麵板前,一麵從畫板邊的筆架上取出一隻畫筆,在那幅《末世》上添加筆畫,一麵緩緩道:“作畫如創世,第一境界為孤陰獨陽,一方隨時崩塌的絕地而已;第二境界為陰陽相稱,一個平衡穩定的位麵而已;第三境界為陰陽相融,萬物成相,成小千世界,陰陽變化無窮,技藝無窮,古今能達此境界者,已是一時人物,此畫已達此境。”

隻寥寥添加幾筆,《末世》猶如點了睛的壁上神龍,一股絕望悲涼的氣息頓時破紙而出,兩女連連退了幾步,才擺脫這出其不意的影響。

獨孤逍遙將畫筆歸位,繼續道:“第四境界為神,小千世界意誌誕生,生生不息,其力量意誌已能影響周邊時空;至於五、六、七三重,為返本入道法門,我尚未達到。傳說中,五重為化,萬千小千世界化歸為大千世界,可根據眾生擅長,映射形成各自不同的五覺幻境;六重為玄,天地初開,物法並存,有無相生;七重為虛,鴻蒙世界,見道不見物。”

白衣女子盈盈下拜,道:“曲阜孔氏女傾城多謝先生傳道,懇請先生收傾城為徒。”獨孤逍遙坦然收禮,笑道:“師徒不必,朋友相稱,相互探討即可。”孔傾城起身道:“那傾城就僭越了,逍遙兄。”還待再說,綠衣少女卻忍不住催促道:“姑娘,該去賭場吧,要不就遲到了。”

再次聽到賭場二字,獨孤逍遙奇道:“賭場?傾城你還精通賭術?曲阜孔氏的子弟怎麼會參與賭行?”孔傾城無奈點點頭,對獨孤逍遙道:“逍遙兄,我們邊走邊談,綠兒,你留下幫我把這幅畫裱了。”

從船舷對麵的院門出去,是一條翠綠地毯的寬闊長廊,孔傾城指著長廊兩側疏疏落落分布著風格各異的院門。苦笑道:“逍遙兄,人在世上,必有所求,熙攘爭奪,何處不在?不過凡人所爭奪者乃是名利權色,我等練氣士所爭奪者乃是長生久視的一線機會,而在此爭奪中,除卻各自悟性、資質和毅力之外,外在砝碼的優劣同樣對勝敗有著深遠影響,在外在砝碼財法侶地四大因素中,財毫無意義排行第一,所以從有練氣士以來,世俗世界都是在練氣士的掌控和爭奪中,成為斂財工具。”獨孤逍遙笑道:“這個我明白,但是傳說中這種事務不都是由天資較差的外門弟子經營麼?以傾城你的嫡係身份,傲世天資,何以會親入紅塵呢,不怕耽誤修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