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求全相萬流歸宗 闡藝道五境層進(1 / 3)

隻覺眼前黑幕一閃,迅即恢複亮光,獨孤逍遙駭然發現自己正在俯向下墜,身旁層層雲霧急速上升,耳旁罡風摩擦雲霧水珠產生的尖銳殺音不絕於耳,顯然正是身處於高空之上。

不及索下墜原因,獨孤逍遙習慣性去禦動元神,操縱天地靈氣以圖緩止下墜之勢,先保自身安全,卻發現自己苦修十年的元神不翼而飛,識神也根本無法控製身體的動作,眼神餘光自顧,怖然看見身體周圍竟然包裹著嬰兒的繈褓。

頃刻之間,身體已落出雲層,雲下空氣明淨,入目儼然是一片莽荒森林。莽荒近身一際是一壁峭如刀削的懸崖,其餘三際則有一條大江環繞而過。莽荒中矮山重重,脈絡虯結,溝壑縱橫,古樹參天,虎嘯狼嚎之聲此起彼伏。獨孤逍遙眼見景物漸進,心中困惑憂懼反而盡皆消去,隻餘下一聲歎息:“這是天煞孤星注定的命運麼?”

正在此時,獨孤逍遙感覺到身體內另一個識神蘇醒,並接受到其發出的一股意念:“我是誰,這是什麼地方?”與此同時獨孤逍遙明顯感覺到身體是處於那股識神的控製之下,心念急轉:“難道說是我的識神附載到一個嬰兒的識海心中了?那是嬰兒的識神?我的識神比他強得多,為什麼在他沉睡的時都不能控製身體?難道要他同意?”念頭至此,就想向那識神發出一道意念,意欲暫時控製身體,以避此劫,卻殊不料神識線延伸之處,竟是一片虛空,跟本無法鎖定那道識神,更遑論發送信息了。

獨孤逍遙愕然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在我的記憶庫中根本沒有類似案例。”念頭至此,心中電光一閃,恍然大悟道:“記憶!難道說是在翻讀別人的記憶?那就是說這次肯定是有人出手相救了。”當下憂懼盡去,作壁上觀。

下墜之勢越來越快,眼見地麵樹木草石越來越大。驀然之間,一道灰影衝天而上,使出淩空虛度的輕功,雙手交太繈褓虛托橫拍,以化勁將下墜化作橫飛,百十丈後,勢能化盡,灰衣人抱住繈褓落地,看了嬰兒幾眼,麵露驚詫滿意之色。獨孤逍遙先聞到一股草藥味,然後看見那人麵容古拙,目光明澈,顯是隱士高人。

灰衣人尋回藥鋤藥囊,抱著嬰兒向一個方向奔走,隻見樹木花草飛速倒退,前行約莫三百餘裏,到達一個小盆地邊的山梁上,盆地中央在喬木隱掩中,有一座小村莊。灰衣人長嘯一聲,腳不停留,直向盆地中央的村屋。

須臾之間,一個姿容雋秀的白衣年輕女子迎麵而來,急問道:“老二,出了什麼事?咦,你那裏撿到的一個嬰兒?”灰衣人搖頭不語,與白衣女子錯身而過,進入木屋,白衣女子轉身跟上,嘟囔道:“說句話會死人啊,就愛做悶葫蘆。”

迅即,屋外腳步聲迭起,錯落有致,顯是三人齊來,隻聽一聲音打了個嗬欠道:“老二在搞什麼,攪人清夢,困死了。”另一聲音道:“老三,老二向來惜言省事,這次必定非同小可,你就別叫喚了,讓你少灌點酒你又不聽,搞得天天昏昏欲睡,你的棋道境界已經很久沒有進步了吧?”第三人憤憤然道:“老大,老三真該管管了,天天不務正業,隻在釀酒喝酒,一喝多了就到我們房裏去鬧,嚴重影響老四寫字畫畫閡奏樂做譜。”

推門進屋,當先一人身著黃色僧衣,披頭散發,滿身酒氣,手裏拿著一個葫蘆,第二人須發蒼白,身著青色的太極八卦道裝,手執一柄拂塵,第三人豐神俊朗,身著黑色長袍,手執一根竹笛。

青裝道人上前審視嬰兒幾眼,道:“眼神深邃,英氣蓬勃,手指,天生百脈俱通,絕頂奇才。”頓頓驀然仰天大笑道:“我們的機會來了,多年來,我們五人一直在摸索由藝入道之法,雖是相互切磋、求同存異,卻始終不得要領,如若將我們技藝盡數熔煉於此子一身,則另辟蹊徑入道成仙的幾率會提高很多罷?”灰衣人點點頭道:“善。”黃衣人興奮道:“老大說得沒錯,那這小子從此就是老六了?”,黑袍人看了一眼繈褓上的一塊白金鑲玉配飾,微微苦笑道:“既然感謝上蒼,那他就姓謝吧,天資驚才絕豔,身從雲來如飛鴻,可名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