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牌子(1 / 2)

巽坎離自然住到了於老的家中。至於於老的家,便是祠堂了。祠堂後有一小院,兩人便在那住下。男人自然沒奶,更別說是一個老男人,老男人也沒臉向別人要,隻能每天向巽坎離灌藥糊糊。和吃飯一樣準點,每天三頓,外加一頓夜宵。吃的巽坎離白白胖胖,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曾經快要死的孩子。

至於那藥糊糊,山村之中沒有藥鼎,一般都是生食。隻要沒毒,摘下來就吃。於老還算有點良心,將藥用元氣熬煉,製成糊狀,給巽坎離喂食。巽坎離是來者不拒,老頭喂什麼喝什麼。一小杯,一大杯,到嘴邊就喝。以至於最後:巽坎離喝藥糊糊時都要就點什麼,百年的小藥小手一拿,喝一口糊糊啃一口藥。眼睛眯著就是一個享受,看的於老心裏直罵娘。到巽坎離大一點時,於老幹脆就拿藥去泡。取自山前的溪水和南村寶地長了百年的藥王和在一起在缸中用元氣熬煉,待藥性揮發,聞著藥香時便將巽坎離丟進去一起熬煉。小家夥在藥湯中殺豬一般嚎叫,叫一聲便喝下一口藥,喝完再叫,不亦樂乎。於老害怕孩子受不了這樣的劑量,畢竟將大人放進去也如刀割一般。便想著循序漸進,第二次便減少了劑量。但巽坎離還是叫,而且叫的更大聲了。於老再減,巽坎離再叫。當發現這小子玩自己時,氣急敗壞。索性將藥材一股腦的放了進去,就是原先被當做主藥的百年小藥王也一次放了七珠。藥湯變為玄色並且不再沸騰,藥香隱匿。於老將巽坎離丟了進去,這次倒是沒喊,直接昏了過去沉到缸底不再動彈。於老以為這小兔崽子又再玩他,便耐著性子等著。一會過去,不見動靜,反而巽坎離的皮膚變得火紅,如火燒一般。豆大的汗珠從全身上下流出,眉頭緊皺,甚是痛苦。於老毛了,猛地伸手向缸底抓去,又猛地收回。原來,手一入藥,“呲呲”聲響起。於老浸入藥湯的半截手臂瞬間龜裂,鮮血流出,慘不忍睹。血液在藥湯中散開,激發藥性,讓整缸藥變得愈發猛烈。在缸底的巽坎離便有了動靜,整個人開始翻滾,喉嚨中低吼出聲,痛苦不堪。於老也隻能幹著急,撈不出來,好幾株小藥王製成的藥湯也不能毀了。沒辦法,隻能看著。缸底的巽坎離經過起先的痛苦,慢慢適應了,平躺在缸底,呼吸間藥湯從微張的嘴中進入體內,迅遊經脈,滋養肉身。藥效開始發作,巽坎離血肉中刻印浮現,骨骼晶瑩,血液沸騰,整個人都在貪婪的吞噬藥力。幾株小藥王也不是蓋的,藥效愈發猛烈,一部分藥力也對巽坎離肉身造成破壞。巽坎離全身耀耀生光,刻印浮現,修複肉身,同時吸收藥力。於老在一旁看著,暗暗驚奇,沒想到這樣也行。從此記下,之後進行藥浴,每次都會滴入血液來激發藥性,山村在十萬大山中,周圍自然不缺奇珍異獸,獵來放血,進行藥浴。如此幾次,巽坎離也便適應了,開始呱呱亂叫。於老也明白,巽坎離一叫,便開始加藥,從最開始的七珠小藥王到後來的十幾珠,再到幾十珠。滴入的血液也從三百年滴到八百年。隻要你叫,我便加,你不叫,我也有辦法讓你叫。巽坎離也叫的不亦樂乎,爺倆就是一對活寶。

這樣的藥浴一直進行了四個月,巽坎離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身材修長,根本不像一個三歲多的孩子。皮膚白嫩光滑,活動間骨骼內隱隱轟鳴作響。眼睛明亮,眸子深處隱約印著一個模糊的刻印。頭角崢嶸。於老見到自然高興,於是便村前村後的得瑟,見著這個說我孫子骨骼中有雷聲,見著那個說我孫子眼中有刻印。總之無比牛逼,好像自己就是這樣一般。村裏人被煩的沒轍,就打笑著說:“於老頭,你孫子不姓於,幹嘛姓巽啊。”每到這時於老頭就啞了,低頭嘟囔:“我也不想啊,誰知道這樣……”原來,那日於老頭將巽坎離從山頂抱回,繈褓中有一令牌一般的東西,玄色,掌寬,五寸,似金似石。正書“巽坎離”三個大字,背麵模糊一片。但於老頭眼尖,看出牌子背麵有一道縫,從上到下橫貫牌子,但接口平滑,契合很好,像是本來就有。於老頭搞不懂,元氣,刻印,靈識,滴血,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越看越感到這塊牌子攝人心魄,不敢多看,也就沒轍了。但背麵沒轍不代表正麵沒轍,老頭看著三個大字,覺得像個人名,再看看繈褓中的孩子,想著做人不能太缺德,拿了人家孩子,還改了孩子的名,於是巽坎離這名字在村裏就叫開了,倒也大氣。

這塊牌子自於老頭發現後,給孩子起了個名在就沒別的用處了。於老頭將牌子傳給村中每一個族老研究,族老們查閱古籍也隻是個大概的猜測。認為這牌子產於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