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被一道風驚滅。
是有人!
我迅速閉眼,手中握緊溫意棠給我的匕首。
同時腦中快速思考,柳溪村村民不會有內力。
之前馬車上刺殺的刺客,如果還沒放棄,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前來。
所以最有可能的反而是此刻身在柳溪村的謝棲辭。
一想到這種可能,我心髒就砰砰砰地跳個不停,根本不受我控製。
不行,這樣裝睡很明顯騙不過他。
於是在來人靠近的時候,我故意不用內力,用著普通人的力道朝著來人刺去。
我以為憑著謝棲辭的武力,不會中招,沒想到他竟然不躲,在我緊急收手的時候,他反而迎了上來。
“噗呲——”
匕首刺進胸腔。
我驀地鬆開了握著匕首的手,我能感受到一股液體沾在我手上。
“別怕。”謝棲辭輕輕開口,黑暗將他的嗓音襯托地更加空幽。
“你瘋啦?”我不可置信地喊道,此刻我全然忘記之前還打算裝失憶蒙騙過關的想法。
我伸手想去看看傷口有多深,但又怕碰到他的傷口。
他握住我顫抖的手,“別怕,沒事。”
“你有病嗎!為什麼不躲!”我企圖用生氣來掩蓋住我聲音裏的哽咽。
黑夜裏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有些無奈地說道,“躲了,你就又跑了。”
“誰跑了?”我極力否認,絕不承認想再次逃跑地想法,“我去點燈。”
屋子裏漸漸明亮起來,我立即跑到他身邊查看他地傷口,旁邊衣服已經滲滿了紅色的鮮血,“這...怎麼會...”
我有些不可置信,當時明明感覺匕首隻刺進了三分之一,可事實是二分之一。
這裏可不像我在郡主府的房間,有一大堆救命藥,這裏就連止血的都沒有。
看到我急得團團轉,而謝棲辭卻眉眼彎起,嘴角含笑。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你還笑!”
“別擔心,還死不了。”謝棲辭道。
我在他胳膊猛抓了一下,“什麼死不死,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然後,找到幹淨衣服,猛地一撕,給他纏上止血,“你起來,我們現在就去柳大夫家。”
“不去。”謝棲辭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為什麼?”
“傷好了,你就跑了。”
“你去不去?”
“不去。”
“好好好,那我現在就跑了。”
我作勢要走,果然下一刻,他就拉住我的衣袖,“別走,我去就是了,不過你好凶啊。”
看到我有些動怒的前兆,謝棲辭立即按著自己傷口,“哎呀,傷口疼。”
看著他那做作的表情,我又是心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但到底還是心疼占上風,去到床邊,把他扶著往柳大夫家趕。
我想使用輕功,帶著他快些到達柳大夫家,但路上謝棲辭頭一直靠在我肩膀上,全身重量壓在我身上,作妖哼哼唧唧說,受傷了,沒力氣走。
真是難為他一米八多的身體,全靠在我身上。
既然他不著急,我也就緩下心思,就該讓他疼著,長長記性,看他下次還往匕首上撞嗎。
但到底還是我心疼,後半程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