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來間(三)(1 / 2)

白衣女子幽幽醒來,發覺薛清曉正背著自己發瘋似的趕路,便在他額上點了那麼一下:“呆子,你要帶我去哪兒?”薛清曉正急得滿頭大汗,被這舉動著實嚇了一跳:“你瘋了嗎?除了好心帶你去看病,還會怎樣?”白衣女子一笑:“沒準你使壞心眼,要把我賣給人販子呢?”薛清曉鼻子都氣歪了:“我敢嗎?要是你那個恐怖的石驚鶴老爹找上門,我不就在劫難逃了。”白衣女子抿嘴笑道:“原來你也會怕,本以為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小子呢?說實話,方才給了你一巴掌,你就不恨我?”薛清曉這下啞口無言了,連他也懷疑自己為何要這般拚命,那可不像他。隻好敷衍著說:“你看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等等,看你底氣十足的,不是裝暈騙我?”

白衣女子卻是不答,輕捏著他的鼻尖,巧笑嫣然:“你猜呢?”薛清曉差點就想把她扔在地上,氣道:“誰要猜?快下來,老子累死了。”白衣女子反而摟緊他脖子,撒嬌似說道:“方才你將我扔下樹,害人家此刻頭還暈得很,背我去看大夫,便算兩相抵消。”薛清曉被她摟得幾乎要背過氣去:“快鬆手,勒死我,更沒人管你。”白衣女子不再作弄他,笑著鬆開手,伏在他耳邊吹氣如蘭:“我知道這世上隻有你一人是真心對我好的。”

薛清曉猛然呆住。他的臉紅了,像誘人的蘋果,像天邊的太陽,連整個心也亂了,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白衣女子看著他窘迫的模樣,越發笑意融融,隻不緊不慢說道:“所以,今天,你一定要背著我,直至找到大夫為止。”薛清曉本還暈忽忽,不明所以,聽完這最後一句,才意識到那話裏的意思,不由啞笑:“你倒會甜言蜜語算計別人,一句話便要我累死累活。”白衣女子麵色忽斂:“我說過,認識我絕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已開始後悔,大可棄我而去。”薛清曉冷不防碰個軟釘子,隻好顧左右而言它:“說實話,你好端端為何跟那倆兄弟動手?”“看他二人言語也是那種久把女子當成玩物的齷齪之徒,我若不出手,豈不由著他們把天下女子都當成是好輕薄的?”白衣女子的回答卻帶著幾分憤世嫉俗。

薛清曉沒料她如此偏激,隻應諾著說:“石女俠巾幗奇葩,做事自是非同凡響,在下有緣,著實領教了。對了,你為何有家不回,卻跑到這窮鄉僻壤來,總不是來遊覽風景的吧?可不符合你石大小姐的身份。”白衣女子反而取笑他:“如果沒來這裏,又怎會遇上你這傻瓜?”

“傻瓜?”薛清曉咬著牙說道,“我還真是個大傻瓜,居然背了你一路?下來,到地方了。”突然鬆手,將白衣女子放了下來。二人已到鎮上,此刻正值中午時分,鎮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薛清曉若再背著白衣女子,實在太過顯眼。白衣女子也不多言,由薛清曉扶著自己趕路。

好容易找了間醫館,坐鎮的郎中卻正要午休,不願接診。奈何經不起薛清曉好說歹說,才替石海藍把了把脈。那郎中把完脈直搖頭,悄悄將薛清曉請出來,小聲言道:“你媳婦估計是……唉,老夫束手無策。”這郎中以為薛清曉跟石海藍是對小夫妻,所以好言安慰他。薛清曉聽完他這番言語,心裏卻是一驚,又懇請那郎中再給看看,郎中搖了搖頭,隻給他開了張調養的藥方。薛清曉無奈,辭別郎中,陪著石海藍離開醫館。

薛清曉一肚子的疑惑,本要問個究竟,奈何話到嘴邊,還未開口,白衣女子已搶先說道:“那郎中是不是說我已身患絕症,命不久矣?”薛清曉聽她說得如此直接,即不好承認,也不好否認,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白衣女子又道:“其實自小便有名醫說我難活得長久,可我還不是活到現在。那些郎中危言聳聽,我才不會放在心上。”薛清曉一時無語,更不知該怎麼把話接下去,白衣女子反笑道:“你陪我在鎮上多逛一會兒,我已好久沒有逛過集市了。”薛清曉明白她不願再提往事,當即笑道:“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