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的話,讓我深思。以前我們一直以為對於農民來說,進城是好事,可是正如阿龍所說,如果在家門口就能掙到錢,又有誰會願意離鄉背井?
我們不理解他們,是因為我們根本不了解。對於不了解的人和事,我們習慣了以自己的思維去猜度,其實,那隻是自己的想法,永遠代表不了別人。
原定兩個小時的午餐,足足吃了三個小時,最後每個遊客都興高采烈地提著大袋小包的東西滿載而歸。
到了車上,之前幫我說話的老者站起來,說:“還有誰想讓導遊退錢的,現在不站起來就沒機會了。”
大家都笑了。我開心地朝大家致謝:“謝謝大家支持我們公司,如果你覺得我們的服務好,請告訴你身邊的人;如果你覺得我們的服務需要改進,請提寶貴意見。”
即將進入市區時,我累得睡著了。當我睡得正香時,突然讓包裏的電話吵醒了。我拿出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對方說:“你是周遊的老婆嗎?”
我說:“是,請問你是哪位?”
對方說:“王小文的丈夫。我有件事想與你談談。”
好了,別人的丈夫終於找上門來了。我帶著一種惡毒的快感,說:
“不知道你想談什麼?”
對方說:“我想談我老婆與你老公的事。”
我雖然已經不想理會這個男人的事,但此刻,他畢竟還是我的丈夫,我不喜歡與外人合謀對付自己的丈夫,因此我說:“那是他們的事。”
我的冷靜,讓對方吃了一驚。對方說:“難道說,你已經知道他們的事了?”
我說:“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事,我隻知道你太太原來說會辭職去深圳與你一起生活,後來她沒辭職。”
對方惱火地說:“怪不得她不願意來深圳,原來另有原因。昨天下午我與她在電話裏吵了一場,想不到昨天晚上她就把你丈夫帶回了家,而且還一起在我的新房裏過夜!如果不是我媽一早到我家裏去,我還被蒙在鼓裏!我現在就從深圳趕回來……”
我打斷他:“對不起這位先生,你的事我不想理,你太太的事與我無關,我現在很忙。”
不等對方說話,我便收了線。淚水,瞬間流了滿臉。
終於還是哭了。
剛才的成就感與歡欣鼓舞,瞬間蕩然無存。一個女人,沒有了男人的愛,就算得到了全世界的讚賞,她的努力又有何意義?
回到家裏時,周遊已經回家了。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大禍已臨頭,見我回來,若無其事地對我說:“昨晚與客戶吃飯喝酒唱歌,後來醉了就在酒店裏睡了,你看我頭發都沒洗,遠遠就能聞到煙味。”
我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哀莫大於心死,不是不生氣,隻是,我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打擊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與他據理力爭,也不是與他針鋒相對,而是在他自以為警報解除得意洋洋的時候,突然讓他遭受重創。
我曾經一心一意希望這個人快樂,因為他快樂所以我快樂。可是當他的快樂,是建築在我的痛苦之上,那麼我能做的,就是讓他痛苦。他不痛苦,我就會痛苦。
我知道王小文的丈夫正在從深圳回來找他的晦氣,可是我偏不提醒他。
原以為王小文的丈夫會再打電話給我,可是很奇怪,當晚一切都很平靜。
我抓緊時間看書,再過一周,我就要參加旅遊資格考試了,對此我誌在必得。我相信,拿到資格證,將是我事業邁出的第一步,也將是我離開周遊的關鍵一步。
奇怪的是,接下來的幾天,也沒有任何動靜:周遊與以前一樣,偶爾回來吃飯,也偶爾半夜才回來。他早歸,我不問;他晚歸,我也不多言。因知自己無法左右的事情,說再多的話,也無用。
是的,我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我覺得,愛情這回事,不是說爭取就可以爭取回來的。它就像錢一樣,用光了,就是沒有了,就算你後來又掙了更多的回來,那也是另外的錢,不是原來的錢。
所以,我不強求。他愛我,會依然愛我;他不愛我,就是不愛我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為什麼還要為他生氣?難道你一生氣,他就會重新愛上你?誰會這麼傻?
一天深夜,我從夢中被敲門聲驚醒,隱約聽到周暢在樓梯外麵叫:“阿遊,阿遊!”
我連忙起床開門,周暢慌慌張張地說:“快叫醒阿遊,淩霜要生了!”
我連忙進大房間叫周遊,他已經醒了,問發生什麼事了,我說:“你大嫂快生了,快起床送他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