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產後劉徹第一回來留宿,衛子夫本人還好,底下宮人比她更用心。畢竟她是否受寵,亦關係到漪瀾殿眾人的生活水平和待遇。
甚至連晚膳都比平時豐盛許多,她有些納悶底下人是怎麼知道劉徹會來的。
光這炮豚就極費功夫,需先將乳豬宰殺洗淨往腹中塞棗,用葦草包裹塗上濕黏土,再用火將濕黏土烤幹,之後剝去泥巴,繼續烤至豬皮金黃,最後放入鼎中燉煮三天三夜,配上肉醬相佐。滋味鮮美濃鬱,一吃就停不下箸。
如今備受青睞的是纖細高挑的身材,衛子夫雖未發胖多少,可為了恢複到原來的腰身,在飲食上也頗為節製,精細多樣而少油膩,目前看來效果不錯。故而這道菜肴再是美味,她也不敢多吃。
“怎麼隻吃幾口,這炮豚滋味很好啊。”劉徹見她吃的不多,以為做的不合她口味。
“不敢吃太多。”衛子夫舀了幾口羊羹入嘴,算是結束了這頓飯。
“嗐,省這幾口幹嘛。等到天氣暖和了帶你去上林騎騎馬,幾天就能瘦不少。”
劉徹是女人堆裏長大的,一聽就明白衛子夫不多吃的原因。他母後、姑姑、三個姐姐加上陳嬌,都是相當愛美的。
“可妾不會騎馬。”
以前衛青夜裏喂馬草料,常自己在馬廄外偷騎一下,她知道了也想試試,衛青就帶著她騎上去過一回。衛子夫確實不算會騎馬。
“這簡單啊,到時候朕教你。”
劉徹開始逐步重建對朝堂的控製,有了之前失敗的經驗,這回他的火候剛好,是帶著滿足的心情來這裏的。美酒佳肴過後,他心裏的快樂一點點膨脹,自覺十分體貼。
“那之前說的帶妾去昭台宮住的事,還算數嗎?”
劉徹臉上一直帶著點笑意,不知是不是今晚燭火沒平時亮的緣故,感覺他神色有點說不道不明的鬆弛,看著格外好說話。
“自然做數,等暖和了就去,那時候女兒才好挪動住處,朕已叫張俞布置起宮殿了。”
他有些日子沒飲酒了,分辨不出今夜輕飄飄的是因酒,還是因滿足她願望而快樂。
她聽了莫名心裏沒底,原來他們曾那樣好過,好得叫現在的她害怕。
衛子夫感覺自己像是赤足走在鋪著厚獸皮的木板上,溫暖舒適,但她已提前知道了下麵的木板有處是空的,一腳踏錯就是萬劫不複。
她一邊因這觸感而舒適,一邊又對此焦慮不已。
“聽了怎麼沒點反應?”
劉徹沒得到想要的回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衛子夫很清楚這一點,將頭慢慢往他胸口靠,手環在他身上,頭輕輕蹭了幾下後便埋進他胸口不動彈了。
劉徹剛剛膨脹起來的快樂一下子落到了實處,凝聚在衛子夫靠的左胸內,輕飄飄的感覺化為實實的安定。
即便兩人多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她的心也一直和自己保持著微妙的距離,令他時而探究時而著迷。
劉徹一手摟緊衛子夫的腰,一手慢條斯理摸她的頭。她像隻動不動撓人一下子的漂亮小貓,今天總算逮著機會可以好好摸一摸。
衛子夫懷疑劉徹醉了,心跳得很快。
她正欲將耳附上他心髒的位置仔細聽一聽,劉徹捧起她頭十分輕柔地吻了下去,打斷她的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