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女害怕的模樣,方紫野不再靠近,放緩聲音說道:“不要害怕,我隻是路過這裏而已,對你沒有任何害意。”
少女不去理會方紫野,依舊瑟縮不停。
方紫野嚐試靠近一些,來到少女身邊,少女陡然發出一聲尖叫,伸手一把推到方紫野,一股電勁襲體而至,方紫野身體一麻,摔倒在地,少女則從他身上跨過,轉頭跑出了房子。
還好少女不是有意,電勁非常微弱,方紫野隻是渾身一麻隨即恢複正常,但是平白被人電擊,心中有氣,低罵一聲,有心不去管它,卻不由自主想起少女驚慌恐懼的模樣,又想雷伯伯遇到這種事情他會怎麼辦?
忽然一跺腳,抬腿追了出去。
少女跑得不快,方紫野遠遠追出,片刻之後已經來到少女背後丈餘處,少女感受到方紫野追過來,拚盡全力前跑,卻不妨腳下一塊磚石攔路,一腳拌上,登時摔倒在地,磕住腦袋,昏迷過去。
方紫野害怕她有什麼閃失,急忙把他抱起,借助月光,發現他額頭上撞紅一塊,其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放心下來,抱著她返回破屋。
房中點燃的稻草已經燃燒幹淨,隻剩下一些灰燼還冒著些許火星閃閃放著些許溫度。
地上還有一些稻草,方紫野把他們聚到一起勉強鋪開,將少女放上去,又去外麵弄了一些柴禾,在他身邊點燃,看著少女沉睡,卻又感覺有些熟悉,忽然醒悟,這不就是前兩天在海天酒樓之前看到的那名少女嗎?當時他和她的父母一起,明顯是快樂的一家,怎麼現在落魄到這種田地?
心中奇怪,看他身上的血漬,還有滿身的汙穢,讓他訝異萬分,怎麼才不過三天而已,就變成了這幅模樣?想起他方才驚怕的模樣,難道說發生了什麼可怖的事情?
心中疑惑,看他睡夢中依舊滿臉的驚怖,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竟然有些相似,不禁心中升起一絲同命相憐的感覺,坐在篝火邊上,靜靜等待少女醒來。
無聊之餘,趁此機會,剛好可以看看自己身體在開啟紫電神闕之後有什麼變化。
對於修煉,他知之甚少,隻有孩童時期父親偶爾教他的一些膚淺的知識而已,而當時貪玩成性,並沒有深入研究,現在想想,當真懊悔萬分,而當時因為沒有開啟紫電神闕,父親教他的也隻是一些最簡單普通的知識,不知道現在是否同樣適用。
閉目沉息,去感應體內的狀況,這是所有武者所必備的最基本的知識,片刻之後,方紫野逐漸平靜下來,隨著呼吸,六識封閉,意識沉入自己體內。
一條涓涓紫流在自己經脈之中延續,恍若像是自己生命的印記,像是自己生命的流動一樣,是那樣的親切和自然,似乎他們本來就應該存在自己體內,或許說是他們本來就屬於自己,隻是自己現在才剛剛發覺而已。
紫流在體內沿著奇經八脈流轉一番,最後在胸腹之間彙聚然後在一個奇特的空間裏麵周轉一番,再次慢慢流出,周而複始,毫不停息。
觀看片刻,忽然想起外麵還有少女需要自己照顧,醒轉過來,外麵天色微微發亮,少女還在昏睡。
方紫野站起來,卻聽少女嚶嚀一聲,似有醒來的趨勢,方紫野蹲下去低聲叫道:“喂,喂!醒了嗎?”
少女悠悠轉醒,觸目看到方紫野,驚呼一聲,立刻抱膝坐騎,躲到一邊,驚慌的神情讓人心疼。
方紫野安慰道:“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
少女看方紫野滿臉和善的模樣,似乎當真無害,微微感到放心,卻依舊充滿警覺,目不轉睛的盯著方紫野。
方紫野從口袋中掏出昨天老板給他的兩隻雞腿,伸到少女麵前,問道:“餓嗎?”
少女看到方紫野手中的雞腿,似乎十分具有誘惑力,慢慢伸出手接近,忽然從方紫野手中奪下雞腿,放到口中大嚼起來。
看少女確實是餓的狠了,方紫野笑道:“慢點,別噎著了。”
少女狼吞虎咽風卷殘雲般把兩隻雞腿盡數吃下,這才抹抹嘴唇,對方紫野也不似先前那般警惕,低聲說道:“謝謝你。”
方紫野看少女吃的狼狽,鼻端還有一絲油膩,落在臉上,頗為滑稽,伸手去擦拭,少女臉孔微微向後一縮,卻又止住,方紫野的手指輕輕在他臉上劃過,少女大感害羞,儔首不語,方紫野素來混跡市井,倒也沒感覺什麼,笑道:“你叫什麼?怎麼會在這裏?”
少女懵然,呆了片刻問道:“我叫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方紫野愣了一下,以為少女再跟他開玩笑,嗬嗬一笑說道:“別開玩笑了,快說,我把你送回去,看你的穿著,怎麼也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大家閨秀,送你回去,嘿嘿,指不定還能賺一些小錢當做路費。”看方紫野靈動的眼睛,邪邪的目光,倒像是要把少女賣掉一樣。
少女儔首沉思,良久,卻茫然抬頭,有些頹廢的說道:“我叫什麼?我家是什麼地方的呢?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裏?你能告訴我嗎?”
方紫野呆了,奇道:“你當真不知道?”
少女垂頭思索良久,有些心慌的搖頭說道:“我當真不知道?我怎麼會在這裏的?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是怎麼回事?”惶然站起,忽然看到自己裙角血漬,不由大叫一聲:“血,血!我身上怎麼會有血的?”說著像是遇到什麼可怖的事物一樣退後兩步,伸腳去踢那裙角,然而裙角和他衣服相連,怎麼也擺脫不了,心中恐慌之極,尖聲驚叫。
方紫野看他模樣甚為驚恐,急忙過去抓住帶血的裙角用力撕下,隨手丟到一邊,少女這才舒了口氣,靠在牆上呼呼喘息。
方紫野輕聲安慰少女:“沒事了,別害怕。”
少女忽然蹲在牆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方紫野鮮少和女人接觸,見到少女哭得淒慘,不禁大憐,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隻能不停的說:“沒事了,別哭,別哭……”
少女頭一歪,靠在他肩膀上卻哭得更加厲害,方紫野渾身一震,生平一來第一次和女孩這樣接觸,不禁心頭發熱,心髒撲通撲通跳動的厲害,似要跳出嗓子一般。
低頭看著少女掩麵哭泣的模樣,雖然有些髒亂,卻掩不住那份清麗秀氣的姿色,怎麼看也是一個小小美女,長大了必然清秀脫俗,惹人憐愛。
如此美女於自己這樣靠近,雖說自己對美女是情有獨鍾,和雷澤天遊蕩江湖的時候經常背後悄悄談論指點那些美人優勝劣缺,卻從來不曾想過自己一親芳澤。
如此一來,方紫野不禁有些想入非非,一隻手臂輕輕落在少女肩頭,心如鹿撞,呆在一邊,不敢稍動,忽想:“雷伯伯若是看到我這副窘樣應該會大聲嘲笑吧。”
想起雷澤天,方紫野心中一震,手如觸電般猛地縮回,隨即站起,呼呼喘息兩下,罵道:“該死該死。”說著伸手在自己臉上狠狠甩了兩個耳廓,出手甚重,兩邊臉頰頓時出現五個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