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小橋碧水流年,刹那芳華人間,不知幾許,歲月換人間,古來紅顏,今朝蕭寒,枯骨笑蒼天。

韶華易逝,霜鬢白頭,流水漸遠,東去是黃泉,莫問路人可相識,曾經是雲天。”

方紫野低詠歌謠,但覺心懷已冷,似乎天下再無親人朋友,形影隻身,孤苦寂寥。

遙看朝陽,雖然朝氣蓬勃,落入方紫野眼中,卻感覺,所有美好終會流逝,而唯一不變的,則是逝去的傷感。

逃出綠竹林,卻又不知道自己的前途何在,雷伯伯已經死去,自己卻還要留在這個世界,難道說,自己便是為這仇恨而生的嗎?

如此漫無目的的行走,竟然不知不覺再次回到了碧光城,想起昨天自己還和雷澤天高談闊論天下美女美食,而如今,卻隻剩下自己孤身一人淪落回轉,蒼天弄人。

走入碧光城,繁華依舊,卻無端多了一些落寞,方紫野走在街頭,人群熙攘,摩肩接踵。

忽然一個老者拉著一個七八歲的孩童竄入方紫野麵前,一臉神秘的說道:“小子,我看你眉清目秀,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良才啊,隻是眉宇之間,鬱氣糾結,天門黯淡,最近似有血光之災,我是天門祖師,流落人間,你若是信得過我,可以隨我來,我可以教你驅邪避凶之法,保證你日後飛黃騰達,……”

方紫野抬頭看見去看那老者招牌,隻見老者竹竿上挑著一塊白布,上麵猶如小孩塗鴉,畫了一些雜亂的符號,也看不懂是什麼意思,看他們的情景,倒是和自己的際遇十分相仿,頹然一笑,說道:“我知道,可惜你來晚了,謝謝。”從懷裏摸出昨天那白衣女子秦詩瑤給自己的錢袋扔給老者說道:“好好生活吧,不要再管這些是非之事了。”

說著繞開兩人向前走去。

身後隻聽那老者嘟囔說道:“真是一個怪人,我神算子算命數十年,還是頭一遭看到這麼怪的怪人。”忽然驚叫一聲:“哇,這麼多紫晶幣?”……

不知不覺已到日落,落日餘暉射入城中,半邊太陽已被城牆遮擋,失魂落魄走了一天,方紫野此時方才感覺肚中饑餓,瞥眼看到邊上一座酒館,徑直走了進去,要了一碗陽春麵,呼嚕嚕吃了一個精光,結賬之時方才發現自己錢袋竟然都給了上午那算命的老者,不由暗自懊悔。

酒保看多了吃霸王餐的人,見狀立刻知道情況,滿臉的笑容頓時變作了冷笑,問道:“怎麼?錢袋丟了嗎?”

方紫野自然知道後麵的事情,苦笑一聲點了下頭,隨即而來的便是酒保的一頓喝罵,最後被亂棍趕出了酒店,幸好紫電神闕開啟,酒保打在身上的棍子倒也沒怎麼疼痛,隻是心中卻更加思念和雷澤天在一起的日子,雖然艱苦,卻樂得其所。

想想那些日子,他們顛沛流離,及一頓飽一頓,記得有一次,他們接連三天沒有吃過飯,身體虛弱的他便感染風寒,高燒不止,雷澤天平日裏十分顧及自己身份,雖然落魄,卻從來不管方紫野的央求與嘲笑,而隻有這一次,他才放下麵子,去一個人家裏麵偷了隻雞殺了烤來給他吃,等到方紫野病好,還不忘去人家家裏給人賠禮道歉,並且許諾賠償,還好那戶人家不壞,並沒有責怪他們,但是即便如此,雷澤天還是去給他們當了幾天長工,劈材挑糞,算作雞錢。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雖然感覺雷澤天奇傻無比,心中卻也為雷澤天這種氣概折服,若非這種英雄,誰又會對他如此照顧,隻為了一個死去的朋友,便放棄自己的妻兒老小,陪著他七年流浪,不曾回家。

心中雖然悲涼,卻也為自己能有這麼一個偉大的雷伯伯而感到萬分驕傲,暗想自己日後若是能夠稍有成就,一定要以雷伯伯為目標,做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想到此處,方紫野忽然折返酒店,那酒保看到方紫野去而複返,難道還想說自己打傷了他向自己索要賠償嗎?登時拉下一張臉,喝罵道:“你竟然還敢回來,這次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方紫野默然說道:“我吃了你的麵,你打我那是應該,但是你的棍棒太輕,根本不足以對我造成傷害,算不得懲罰,我要在這裏為你免費打工三天,算是賠償。”

酒保訝然,如此怪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卻又感覺眼前之人並非是在說笑,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酒保反而感覺自己成了小人,氣焰頓時壓了下去,把這件事告訴了老板,老板也頗感訝異,不過見到方紫野態度誠懇,拒絕不得,隻能答應下來,心裏卻暗暗稱奇。

三日之後,方紫野從酒店出來,雖然店老板再三挽留,但是方紫野誌不在此,走出酒店,看著天色將黑,今晚又不知道要在那裏過夜。

踟躕片刻,方紫野心道:“如此頹廢下去,要想為雷伯伯報仇,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是盡頭,我必須找個地方好好參研我體內的電訣才是。”想到此處,但見天色已晚,隻能先去找個地方落腳。

碧光城的街道繁多,大街小巷,多如牛毛,方紫野竄了兩條街道,才在一條街道盡頭看到一間破房,門前寥落,門扉半掩,裏麵一絲光亮也無,知道是一家沒人的破屋,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一片髒亂,除了一些雜草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房頂處大洞小洞,星光通過洞孔射了進來,倍增陰森。

方紫野流落這些年,這種場景倒也司空見慣,毫不在意,地下的稻草大概是某些落魄的人在這裏居住的時候留下的,倒也不少,撿了一些在角落裏鋪墊一層,躺上去略作休息。

忙完一切,房間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方紫野躺在稻草之上,隱約聽見咯吱的響聲,還以為是老鼠磨牙,也沒在意,誰料咯吱聲不住傳來,聽起來倒像是磕牙的聲音,不禁奇怪,咳嗽一聲,咯吱之聲卻依舊不停。

這隻老鼠膽子未免太大,竟然毫不怕人,手指輕彈,一縷電光閃現,方紫野目光到處,赫然發現在自己對麵牆角陰暗處竟然躲有一人。

這人一身白衣,匆忙之中看不清麵貌,電光消失,房間重新恢複寂靜,那人看到電光,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猛地從角落之中跳了起來,便向門外奔去。

方紫野害怕那人襲擊,急忙站起,正和那人撞了一個滿懷,蹬蹬蹬向後退開兩步,那人卻是一跤摔倒,透過星光,隻見那人一骨碌爬了起來,重新躲到角落當中,顯得驚恐之極。

方紫野晃手再次打出一縷電光,透過電光,隻見那人瑟縮在牆角之中,滿臉惶恐的看著自己,模樣清秀,竟似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不由大感驚奇,喝道:“你是誰?躲在這裏幹什麼?”

那少女不答,方紫野也不敢輕易靠近她,思索一下,晃手一縷電光落在邊上的稻草之上,稻草冒出一絲煙塵,灼燒起來。

透過火光,方紫野清晰的看到少女的模樣,十分清秀,隻是一雙眼睛充滿了恐懼,雙手抱胸,盯著自己,看到火光,身體縮的更加厲害,牙齒磕絆,發出咯咯的聲音,身上的白衣沾滿灰塵,裙角處帶有片片血漬汙漬。

方紫野向前靠近兩步,少女焉然驚叫:“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殺我。”雙手緊緊抱住腦袋,麵向牆壁,身體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