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話題,心情真的很沉重,其實我還是願意寫一些童年的趣事兒,童年的美好回憶的。畢竟童年的主旋律還是美好的,但是這個話題卻總在我的腦海中翻滾,時不時的會跳出來,揭開那塵封已久的傷疤看看。
既然是寫童年嘛,這個校園暴力和校園霸淩也算是童年的一部分,那索性,也就別藏著掖著了,直接拿出來,擺在桌麵上。我們聊聊童年中的陰暗一麵。
我們小時候,是分商品糧和農業糧的。所謂商品糧,就是家中的父母基本都是職工,而且沒有農田,這在那個年代,是有點兒光榮的。並不是看不起吃農業糧的人家,也許隻是時代的精神產物吧。
農業糧的同學們基本都住在村子,比如我們縣的東關,南關,西關,北關。當然,在老縣城區的一二三四街裏也有一些農業糧,但是那時候的農業糧基本都集中在四關之中。
我是商品糧,那時候小,啥也不知道。我還記得我們胡同裏有個叫帥帥的小男孩兒,他的媽媽她為了把自己弄成商品糧,可以說是煞費苦心啊,托關係,找門子,絞盡腦汁,好像還給某位領導送了一台大彩電,最後才勉強把自己的戶口弄成了商品糧。
我所在的小學處在南關以裏,這裏處在商品糧和農業糧分割線上,也就是說,這所小學中的學生,既有商品糧,也有農業糧。商品糧的孩子,穿的幹淨整齊些,農業糧的孩子穿的就差一些了。
這其中還有一個很特殊的因素,要著重的強調一下。
農業糧戶口的學生,運動細胞發達,能跑,能跳,打起架來,很有優勢。
而我們這種商品糧的學生呢,就像四體不勤的小白癡,跑跳運動很不擅長,打起架來,一點兒也不占優勢。
我就屬於那種運動小白癡,跑跳不擅長,打架沒優勢的小孩兒。
起初,在一二年級的時候,大家還能和平共處,那時候畢竟太小了,啥也不懂,每天上學,就是為了做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學生。至於做這樣的“好學生”有什麼用,根本就沒想過,隻是機械的,大家怎麼做,我就怎麼做罷了,根本不用思考,也不能思考。
一旦上了三四年紀,就開始有變化了。
人開始有欲望了。
我們班有個同學叫C海建,他留著一頭披肩的長發,時不時總會學著港台明星的樣子,甩一下頭發,有時候蹲下身子,低著頭,他還會把長發別到耳朵後麵。
C海建是我們班的班長,他是農業糧,打架厲害。
那時候,兩個學校的孩子們會打群架。C海建雖然個子不高,但是他有著一個人打七個人的傲人戰績。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打的,是用什麼打的,是和什麼重量級別的人打的,但就從“一挑七”這個數字上來看,這就是個狠角色。
班主任之所以讓他當班長,其主要原因是他能以暴製暴。
第一個暴是暴力的暴,第二個暴是暴亂的暴。
一旦班主任不在的時候,同學們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時候,C海建隻要喊一句,全班馬上就安靜了,這一嗓子的作用,跟班主任那一嗓子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還有,C海建遇到不聽話的同學,是真打啊。他自製了一個教鞭,類似一根藤條。每天早晨,他的任務是替老師檢查同學們的作業,如果有同學的作業沒做完,或者有需要背誦的作業,早晨來到學校還不會背,就要接受C海建藤條的洗禮。
一般的懲罰是打手心,男生呢,他打得重一些,女生就會輕一些。
記得有一次,老師留了一個讀後感,要求每位同學寫夠三百字。第二天一早,他就堵在門口,讓同學們挨個兒拿出作業本,不算標點符號,夠三百字的進教室,不夠三百字的在教室外罰站。
那時候,同學們都不愛用方格稿紙寫讀後感和作文,更喜歡用橫格稿紙,因為方格本稿紙數是固定的,一頁就那麼幾百字,寫不了多少字,這一頁就用完了,大家都想省著點兒稿紙,所以類似這種讀後感,大家都是用橫格本寫的。
C海建居然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數。
當然,也並非全都是他一個人來數,全班六十多人,一個一個的數,每個人就算三百字吧,這也有不到兩萬個數兒呢,他還不得數的缺了氧啊。
C海建有個小跟班兒,叫W超。他就分擔了一大部分數字數兒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