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敘事功力與敘述策略(1 / 2)

--評短篇小說《匪事》之“中國地”

金玉

我的日記裏有個重要時間,2005年12月1日。這一天,邸玉超讓我們重新認識了生活中的作家和作家眼中的生活是怎樣的必然與偶然。那一刻,無數個文學青年的心被他激蕩,平凡的生活在作家筆下竟然可以這樣妙趣橫生!邸玉超以其質樸、踏實的創作實踐實現著文學女神的夢想,為我們講述著一個又一個生動感人的故事。

短篇小說《匪事》之“中國地”發表在《滿族文學》2006年第1期,為紀念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所作。此篇創作顯現了作家質的飛躍。他從《呼吸的石頭》(邸玉超小說集)裏走出,撿拾曆史閃光的碎片,編織讓現代人亦喜亦悲的故事,就象不經意間發現了藏在蚌腹中的珍珠,並把珍珠剖獻出來,讓世人觀瞻一樣。我觀瞻的結果是:邸玉超短篇小說創作已走向新的高度,他的文學寫作藝術功力日趨成熟,體現在兩個方麵,即嫻熟的敘事功力和洗練的敘述語言。

一、嫻熟的敘事功力

短篇小說《中國地》選材於朝陽民間抗日傳奇人物王文福(王老鑿)的史料,其篇幅精悍,語言洗練,盡現邸玉超紮實的敘事功力。因為在敘事學裏講究人物、情節、環境的創造意識。這個意識要求作家用話語虛構社會生活事件的某個特殊過程,並在這個過程中表現人的行為及其結果。短篇小說《中國地》的故事敘的好,有伏筆、有懸念、有照應;人物勾勒的好,有輪廓、有個性;環境設置的好,有大環境、有小環境。總之,那個年月的某個時候就發生了那麼一件或幾件事,信不信由你。還別說,凡看過小說故事的人都說那就是王老鑿的事,簡直寫絕了!

且不提小說的大環境與小環境,也不說人物的眉眼輪廓,就作家不慍不火的敘事而言,一張一弛,有隱有顯,獨具匠心。小說表麵上敘說的是日本警左田次郎與王家大院主人王先生(其實是王老鑿之弟四老鑿)的明爭暗鬥,實際上隱敘的卻是拱肩老漢不同尋常的智慧和勇氣。待到讀者被他“朝梨樹上啪啪點射”的槍法所震驚,又被田次郎手下人用戴耳環遮羞於唇耳槍洞的事逗的忍俊不禁的時候,真正的主人公高大挺拔起來。那個在地頭“眼光遊移”“寡言少語”,“鞋跟粘些黃泥,估計能有一米六六”的拱肩老漢竟鮮活在讀者心中。我們不能不佩服作家的精巧構思。由此,我們必須看到小說表層敘事的功力,即對情節的構築:田次郎勸降--拱肩老漢引路--王先生煮酒論山雞--田次郎詐情--王先生巧飾--拱肩老漢射梨送客--騎驢人神槍穿耳。這些故事突出了敘事中的行動要素,因為行動要素是故事發生、發展的根本途徑。作家找到了每個事件間的內在聯係,並按事件中行動的這種聯係完成敘述,從而製造不經意的隱與顯。例如表麵上在寫田次郎勸降的故事,其中卻隱含著王老鑿作為土匪麵對外族入侵時的複雜心緒和特異性格;拱肩老漢引路的故事則隱含著王老鑿怪異的出行策略和能屈能伸的大丈夫風範;王先生與田次郎周旋的故事也隱含著王老鑿狡兔三窟式的謀生手段以及兄弟配合默契的人倫關係;射梨送客及騎驢人神槍穿耳的故事則更隱含著王老鑿不平凡的一生,即出生入死,槍林彈雨的一生。由此構寫人物神奇的槍法以及傳奇事件,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這使小說彰顯傳奇人物王老鑿抗日的主題(隱)更加集中而深刻,小說“紀念”的目的也得以實現。這種敘事能力質的飛躍是作家深悟小說之道的結果。記得邸玉超曾說過,短篇小說是寫細節的。不錯,此篇細節的成功就在於作家編織的一個又一個的故事裏,在故事敘述的“行動”中,更在邸玉超深入基層尋找美發現美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