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是如出一轍的動作,不過這次是脊背連同脊柱劃開,從巨鼠脖頸處開始,直到尾尖解釋,伸手輕輕一捏,一根同大腦色澤一般的脊髓便像是一條七匹狼從腰間抽出,十分順暢地脫離脊柱,本應該沒有任何韌性強度的脊髓,卻顯得比筋肉還要強韌。
數米長的脊髓,團起來也不過和大腦一般大小,尺寸相當於劉遠的拳頭,掛在對方身上並不會有什麼影響,如果是馮時,那得背在背上才能正常活動。
收納完兩種髓肉,劉遠看了看手中尖刀上的隱隱毫光,嘿嘿一笑。
“嘿嘿!用起來更加熟練了,巡夜這事兒,還真別說,挺不錯!”
隻在瞬間,折疊刀上的毫光隱去,又變成平平無奇的樣子,隨後劉遠才將刀刃收好,拖著巨鼠的尾巴,劉遠從巷子走出,剛撿起長刀,左邊王缺的哨聲便從不遠處傳來。劉遠連忙將刀放回背上,隨後一腳將巨鼠的空腦殼從截麵射入巨鼠腹腔之中,重新拽起巨鼠尾巴,向哨聲傳來的方向奔去。
劉遠離開後,原本馮時蹲伏的垃圾桶旁,快速竄出幾隻黑影,爭搶般啃食著雪地上的血塊,有限的血塊很快被搶奪一空,隨後便扭打在一起,直到將幾個空垃圾桶撞翻在地,砰砰作響,幾隻黑影如驚弓之鳥般,慌忙躥回陰影處。
在另一邊!
王缺正彎著腰,單手握著巨斧刮鏟著路上一處積雪,直到路麵二三十公分厚的積雪被鏟開,一個直徑一米的圓形下水道井蓋出現在麵前,這才停下,整個過程中馮時始終被其單手扶著扛在肩頭,巨大的斧頭和瘦小的馮時在王缺眼中好像重量沒有什麼差別。
將斧頭靠在路邊,王缺伸手在領口掏出一個哨子,用力一吹,一陣普通人無法聽見的哨聲,快速朝四周擴散開。
被王缺扛在肩膀的馮時,在昏昏沉沉中,好像受到了驚嚇,身體一顫,雙眼還沒睜開,馬上又再次昏了過去。
王缺察覺肩頭上的動靜,不由得減少吹哨的力度,隨後反應過來便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搞笑,特製的哨子就是為了避免巡夜擾民和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普通人根本無法聽見聲音,隻有覺醒者才會聽見。自己在一個普通小孩旁邊,減小哨聲並沒有什麼必要。
思索間,王缺便看見一個身影,一路帶著風雪,快速奔來,不是劉遠還能是誰。
俯下身子,王缺握住井蓋的把手上,猛吸一口氣,才將數百斤重的井蓋拉起,伴隨著井蓋打開,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溫熱的氣流噴湧而出,其中充滿著莫名的惡臭味,難以言表,不過王缺已經提前閉了氣,聞不到。
王缺發覺肩頭的小子又抽了一下,然後又沒了動靜,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種味道真的難以忍受,剛參加工作的時候聞過一次,現在王缺感覺鼻子還有那時的味道。
沒有讓王缺和馮時多熬,劉遠三兩下就來到近前,然後將手中的巨鼠屍體大卸八塊,一一丟入下水道中,好在血液已經完全凝固,場麵並沒有太血腥。整個過程也就在轉瞬之間,隨後王缺趕忙將井蓋放下,然後又踩了幾下,確保壓實了,才把雪重新蓋上。
回到值班房的王缺,將馮時平躺放置在靠牆的躺椅上,便往火坑中又添了幾塊木炭,架上一口鍋,鍋中盛了大半鍋的雪塊,這讓準備出門重新開始巡邏的劉遠看的莫名其妙。
“我們不是要趕緊去巡邏嗎,你還在這燒水,是準備要洗澡還是泡茶?”
王缺抬起頭,無奈的看了一眼劉遠,隨後向其身後努了努嘴。
“這小子身體很虛弱,嘴巴開裂成那樣,不是被風吹成,那就是渴的。而且一路上肚子都在鼓動,基本可以肯定是餓暈,不是被嚇的。”
“這怎麼可能?哪怕是孤兒也不會餓肚子啊,又不是在荒原上。”
這讓劉遠很是詫異,要知道他們兩個從小就是孤兒,雖然會受到欺負,卻不會缺衣少食,吃穿不精致,卻也能過的去,要知道那還是二十多年前,現在條件應該更好些才對。有些不相信的劉遠轉過身走到馮時身前,剛準備俯身查看,便聽到馮時腹部發出的鼓動聲。
“現在信了吧,去把二樓那幾塊壓縮餅拿下來,空腹太久,隻能吃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得煮成稀粥才行。”
王缺剛說完起身便準備離開值班房。
劉遠對王缺的調侃沒有在意,而是開口問道。
“我去拿餅幹,你幹嘛去?還有,這麼多,讓他撐死去?”
壓縮餅幹可是被稱為野外應急糧草,即使是他們一塊也能吃個半飽,不僅扛餓而且充滿能量,是很好的補充物,除了味道不咋滴以外,還真沒啥缺點。
“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在門口聽到些動靜,我去看下,二十分鍾後我們3號位置彙合,如果有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吹哨子。能不能動動腦子,我是讓你放一塊餅幹,其他放旁邊讓他帶走,放在這裏我們也不怎麼用得上。”
也許是在馮時的身上看到了曾經自己的不容易,性格冷靜沉穩的王缺,難得主動對無關人做出幫助的行為,與王缺性格截然相反,劉遠卻是個熱心的社交恐怖份子,對此更加沒什麼意見。
“哦,好!”
“記得留封信,別讓這小子吃撐了。”
說完,王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值班房。
劉遠收回目光,看了看躺著的馮時,又看了看鍋底的炭火,確認已經點燃,這才去往二樓。
一陣東翻西找,劉遠一塊壓縮餅幹都沒有找到,忍不住撓頭,心裏一陣嘀咕。
“上次不是還有不少嘛,怎麼突然沒了。”
尋思半天,劉遠突然眼前一亮,低下頭在自己腰包夾層中快速翻找,完全無視墜在裏麵的兩塊髓肉。不一會兒,便從中掏出一根十公分長寬、兩公分厚的壓縮餅幹,餅幹外麵包著的是可溶可食用的包裝紙,整個看起來跟個小磚頭差不多。
“嘿嘿,還好老子機靈,早有準備。”
握著壓縮餅幹,劉遠帶著自得的表情晃晃悠悠的下了樓,還沒到樓下,又哐哐的衝上二樓,拿起紙筆,一陣龍飛鳳舞,寫下幾個大字。
“石頭小子!餓了可以吃鍋裏的粥,但是別吃撐了,吃完洗鍋!”
放下筆,看著紙上那草書,劉遠不由一陣點頭。然後將兩塊髓肉也掏了出來,準備放到儲存箱,畢竟身上掛著個東西多少有些不爽利。
打開二樓的儲存箱,這時一陣急促的哨聲突然響起,王缺手上動作一頓,集中精神側耳傾聽。
‘嗯,這個節奏?’
‘不好!王缺在求援。’
連忙將壓縮餅幹往儲存箱裏一丟,快步下樓,路過火坑,隨手將手中的東西放進鍋裏已經冒著熱氣的水中,將紙放在一旁,抓起靠牆的大刀,拉開房門,衝入風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