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靈霄殿玉皇論聖(1 / 3)

話說成王封五歲長子薑灶為世子,承齊國宗祠,封三歲次子薑恒為紀侯,子牙感謝不盡,叩謝拜送天使畢,回到寢宮,和夫人張慧英看著兩個頑童,歡喜無限,二人感恩,自不必說。

一日,子牙升殿和眾臣們議事完畢,回到書房,拿起“六韜”之書修正,細細研觀,不覺睡意上來,附於幾上。自有侍官看見,趕忙過來服侍,隻見子牙人事不醒,昏睡過去,侍官慌忙稟告夫人,夫人令人呼叫太醫,眾人把太公抬於床帷,太醫細細把脈,那子牙老邁昏聵,進氣少,出氣多,隻剩那希希細氣還在殘喘,畢竟年紀高大,時日不多了,太醫把完脈,讓夫人準備後事,霎那間,王府中慌做一團。

薑子牙苟延殘喘,靈魂早已出竅,隻見半空中來了兩個人,一黑一白,皆穿皂衣,頭戴高帽,白者手中拿著一個鏈子,黑者手中拿著一個棒子,看見子牙,不容分說,把鏈子望子牙頭上一套,牽著就走,子牙啷啷嗆嗆,走出殿外,按住鏈子,喝曰:“何人敢拿鏈子套我”,隻見臉色白者笑道:“呂尚,你可好好看看,此鏈子非鐵鏈,乃是項鏈也,你一生得了無數的光環,再給你加上一個鏈環有何不可?如今你有一個多年不見的好友請你,約你到一個美妙的地方見麵,請快走吧,以免誤了時辰。”那臉黑色者拿著棍子,耀武揚威,似著要打下來。

子牙看那鏈子,閃閃發光,也分不清是項鏈還是鐵鏈,被套在脖頸上,隻得跟著走了出來,升到半空,這時東方已經發白,子牙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一條鐵鏈套在脖中,不覺大怒,那子牙年老英氣在,何時受過此等侮辱,摯出打神鞭,一鞭挑飛了鐵鏈,那黑色者拿著那哭喪棒打來,被薑子牙一鞭打飛,運起神鞭,朝二者頭上打來,嚇得二人趕緊跪下求饒。

子牙道:“你等乃何人也,敢來拘我”。二人趕忙道:“我乃陰間勾魂司之人,黑白二無常鬼也,受閻王差遣,來此辦差,不知大王威嚴,望求贖罪”。子牙道:“你知我何許人也、”黑無常道:“不知,不曾見麵,故而不識,隻知花名冊寫明,你姓呂名尚,現年九十九歲,陽間壽數已到,故令我等拘拿”。

子牙道:“我薑子牙也,乃是周朝丞相,國之尚父,官拜興周滅紂大元戎,封為齊國侯,乃一國之君也,漫天神將,皆是我給予封號,你一個小小鬼卒,焉敢拘我”。白無常道:“原來是薑君侯,隻是我等拘拿的是呂尚,不是薑尚,為何誤拿了你老人家”。子牙道“呂尚乃是以我祖上封地為姓,薑尚、呂尚皆為我一人也,你等混淆不清,就行拘拿,知罪否?。

鬼卒道:“不知者不為罪,君侯為一國之明君,一朝之賢相,素來秉公執法,我等受命差遣,奉公而來,實不知薑尚呂尚為一人也,我等無罪,為大王計,為使君侯於陰間也不埋沒英名,不應罪我。”

子牙道:“好一個狡辯的鬼使,你等奉公而來,我不處罰你,但你將鐵鏈說成是項鏈,把人哄騙而來,豈不該罰”。無常道:“君侯容稟,陽間之人,貪圖名利,我若說是鐵鏈,豈肯跟來,如若說是項鏈,貪財之人,不容片刻,隨順而來,執法之時,豈不容易,況且此鏈,因人而異,思什麼是什麼,隻是大王功夫高深,予以識破罷了”。

子牙道:“胡說,難道我等是自願讓你套釣而來,如此顛倒,焉得不受懲罰”。二鬼卒道:“冤也,甚不公平。”子牙道:“何冤之有,有何不平,快快講來”。

無常道:“我等到人間勾釣,是受命差遣,說到底,隻是徒弟,你老人家乃是師傅,哪有師傅處罰徒弟的道理”。子牙道:“更是胡說,我何時有你這等徒弟”。無常道:“師傅不知,陰陽相隔,我等在陰間,早就聞知你的大名,崇拜的了不得,此是無形拜師,閻王處判官可證。我等從事的都是同一職業,幹得都是“釣”活,君侯潘溪直鉤釣魚,願者上鉤‘不為釣錦鯉,隻釣王與侯’致使文王上鉤,太公釣魚,天下皆知。隻是文王是個王爺,你老人家是個侯爺,師傅手段高超,直鉤釣的是王爺,徒弟技藝不精,套索隻套的個侯爺,你老人家釣的是人,我釣的是魂,君侯釣的是未來,我釣的是過去,死活雖不同,理上一樣,師傅隻知責人,不知責己,如若責罰我等,豈不是如同責罰師傅自己一樣”。

子牙道:“真會繞套,把我也要繞在其中,隻是你等清淤不明、好壞不分,一律拘拿,就無罪嗎?”白無常道:“君侯有所不知,我等勾魂使,眼可見不可辯,乃色盲也,隻是差命一下,我等就拋下勾魂索,大王乃釣魚出身,明白勾釣之理,那有錢之人錢眼多,有名之人,光環多。錢眼、光環越多,越容易被勾上,隻有那不貪圖名利之人,身上光溜溜的,不好鉤釣,但世上貪圖名、利之人多多,往往不明此理,貪得無厭,是怨不得他人也。況我等眼睛是色盲,分不出好壞,俗話說,‘閻王叫人三更到,誰敢留人到五更’,望君侯體諒”

子牙道:“你等既然身有殘跡,為何還要做此勾當?”無常道:“真冤也,正是因我等有此殘痕,閻王才派做如此勾當。君侯法力無邊,如果能為我等求的一幅好眼睛,在拘人之時,分得好壞,延緩片刻,那富貴人家,是少不了我等的人事的,如今那普天神將,各路神仙,皆有人家供奉,唯獨我勾死鬼,人人避之不及,那有一點好處到手,君侯請看,我等穿戴如此窮苦,連點好看的衣服也沒有,蓋因此也,君侯隻知陽間人沒錢的苦惱,不知陰間鬼沒錢也不好辦事,閻王給的那點錢是置不起好行頭的,望君侯可憐,為我等也做點好事,給我一副好眼睛,尋的人間點滴賄賂,也好讓弟子孝敬你老人家。”

子牙怒道:“胡說,我豈可為你等循私舞弊,真是可恨,你等不顧人的功過、賢愚隻管拘拿,太傷人心了。”魂使道:“老人家勿怪我等,分辨人間功過,不是我等職責,隻有過了奈何橋,才能分明,像你老人家身上的光環,隻要路子來的正,那時才能放光,現在是看不明的。”

太公笑道:“世人皆言我是能辨之士,今遇到你們二人,舌如彈簧,狡辯如梭,問答伶俐,陽世間所說的伶俐鬼是你二人嗎?”二鬼卒道:“苦也,君侯不知,如今的閻王殿不是以前了,坐著的比站著的多,十八層地獄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能管著我們,我們具體辦事之人是行不得主張的。茫茫人海,我們那能尋得都對心思的人來,地獄要的緊,人又不肯來,我們如果不學的伶俐點,如何能完成這麼多的指標,逼的急的時候,我們就撿光環多、錢眼多的勾來,一個頂好幾個呢?望君侯理解我們的苦衷。”

薑子牙道:“如此說來,你們陰間也貪圖錢財不成”。二鬼卒道:“這陰間之事,本不應該說明,但念師徒一場,弟子就向師傅實告了吧,在陽間,光明正大得到的錢,就是再多,陰間是不敢留的,不正當之錢,既為黑錢,那陰間本在黑暗之中,那有不貪之理,隻是方法不同,陰間的貪法是黑吃黑,師傅誠想,貪贓枉法之人如何敢見陽光,幹得都是‘黑暗’的勾當,而我等正在暗處,豈不是看個明白,逮個正著,這是欺瞞不得的,十八層地獄,正是為貪贓枉法之人而設,人間愚昧,不知顛倒,機關算盡,到頭來,地獄裏也饒不過的,就是托生,也去不得一個好去處。此類情況我勾死鬼看得多了,君侯你人間之事見識精明,地獄之事就不曾了解,在此弟子不得不予稟明。”

太公道:“難道在陰間,是非曲直就勘探的明白,無有冤屈之事否?”鬼卒道:“君侯聽得氣貫長虹之說嗎?人生一世,若是積善行德、俠肝義膽為忠臣孝子者,雖身亡魂散,氣場猶在,浩然正氣,可貫長虹,直達天庭,地獄是遮擋不住的,就是那清清白白,奉公守法,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之人,無所牽掛,我等奈何不了,能自在的托生,且還能選一個好去處,若有差錯,自有天神監管,地藏查看,近來又有那二郎神楊戩在天地間巡遊,那廝神通廣大,獨立於三界外,不受玉帝管轄,遇有不平之事,就要發作,地獄奈何不得,也承受不起,那裏還敢招此麻煩。隻是那些貪贓枉法、殘害百姓、沽名釣譽之徒,民怨甚大,渾濁之氣繞身,一生怨氣相隨,濁氣相伴,一經入得地獄,沉荷不起,落在我等手裏,正好要消受他,如何能讓其好受得,想那玉帝給地獄的經費並不滿足,此等人貪婪所得,還不給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個‘銅子’也不會剩下的。”

太公道:“天地之間,人鬼相隔,如何查找的證據,無有證據如何判的明白。”鬼卒笑道:“師傅也何其愚昧也,不曾聽人言‘離地三尺有神明’嗎?說得正是此事,師傅知道,人在明處看暗處,模模糊糊。若在暗處看明處,清清楚楚。何見人間見鬼來,此正謂陽世陰間之別也,通同一理。況很多證據乃是人們自己送上來的,在陽間,貪圖之人,生前享福,死後還要修建豪華墓穴,燒了無數紙錢,以備陰間也能享受,若有勸阻,動曰:‘盡孝’或曰‘自己的’。不知人有人理,鬼有鬼道,是牽連不得的。君侯有知,天子富有四海,紂王建鹿台,民怨沸騰,武王太白旗裹殷受首,國家是皇、王的,奢侈還有罪,何況平民。財產生帶不來,死帶不去,給鬼使用,如此浪費財帛,閻王是要審查的,說不清楚出處的,還要判個財產來源不明之罪呢?那建豪華墓穴的,不是一個很大的證據,來往鬼使都要進去審查一番呢?要知道,貪汙和浪費都是極大的犯罪啊。人不知此理,一味奢華,豈不知給自己造了多大的負擔,可憐天下父母,生前為兒女操心受累,死後還要替兒女擔責受罪,這哪是兒女的孝心,君侯如果回去,望告知人們,喪事簡辦,讓父母好早早托生去也。”

二鬼卒說著又相互道:“不好,如果讓人們都明白此道理,地獄就要無事可幹了,閻王一定會怪罪我等,快跑了吧。”二鬼卒使眼色,找尋機會。子牙年老,還在絮叨,一時不備,那二鬼魂趁機化作一陣清風逃去。子牙笑道:“此事與你無關,我找閻王算賬”。也化清風跟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