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耗子,不怕人呢,人圍著還敢出來!”大夥圍住豆垛四周,叉子都貼在地皮上,見老鼠出來就急掃。
剩下的老鼠,趕緊退回去。吱吱,豆棵子下麵叫得更加歡實。
王椿熠眼睛看著這裏,腦袋卻想著其他那些還完整的豆垛。那些平靜的豆跺下麵,也一定這樣翻湧老鼠的浪,它們也一定在時刻吞吃著,本屬於他的黃豆。
“挑開!”王椿熠自己先挑一叉,扔到新垛上。下麵依舊露出一片雜色的老鼠旋渦。大夥齊舞了叉子,幾下就把剩下的豆棵子挑光。
那麼大的一片地,全是亂竄的老鼠。上麵沒了遮掩,邊上又都圍了人,老鼠隻在那一片裏轉,開始看見的小旋渦,變成了一個大的,看起來更加可怕,更加惡心。
大夥拿了叉子,伸進去拍的拍,掃的掃。一片片的老鼠屍體橫倒,其他的,便不再顧及人圍在四周,急向四周的豆垛衝。一股股的水流一般,王椿熠甚至像是聽見了它們流動的聲音。
“媽呀!”大簸箕的腳麵上竄過幾隻老鼠。她大叫一聲,急往後退,腳卻絆在二五眼橫著追打老鼠的叉杆上,一屁股坐下去,直覺得一些肉呼呼的東西,蠕動在身下。我地媽呀!一聲變了調的慘叫,手一撐地,想跳起來,不料手上按到的,還是軟呼呼的老鼠。身子彈簧樣的一下蹦起老高,急跑到空曠的地方,幹嘔起來。
消失在山穀中的溪水一樣,老鼠群流動著,轉眼就鑽進了其他的豆垛,不見了。場院安靜下來,隻留下些死了的老鼠。
二五眼用叉子輕輕按住一隻跑在後麵的老鼠。那鼠還在叉子下掙紮,被二五眼捉住脖頸的皮毛,揪了起來。老鼠棕黃色皮毛,被豆子滋潤得油亮,烏黑的眼睛緊盯著二五眼,不知要受什麼酷刑,透露出恐懼。身子爪子不停的掙紮,配合著一聲聲吱吱叫喚。
二五眼捏了老鼠,去袋子裏拈幾粒黃豆,把那鼠按在脫粒機的鐵皮殼上,黃豆往屁眼裏使勁塞。鼠不大,塞了三四顆黃豆,屁眼就裂開,滲出些血。就更加拚命的掙紮,更加拚命的慘叫。
“行了行了,別雞吧叫喚了,就放你走!”二五眼認真的塞完最後一顆,捏了捏那鼠的屁眼,確認豆子已經不會掉下來,就把它輕放到地麵。老鼠急忙奔豆垛跑,尋它的親友去了,隻是後腿有些趔趄。
小時候沒啥玩具可玩,山間田裏的一些小動物就成了玩具。王椿熠小時候也玩過這遊戲,但隻是操作過,卻並沒見到結果,遂不感興趣,不再喜歡玩。隻聽人說,那黃豆在屁股裏,會得些濕潤的水分滋潤,生豆芽一般,漸漸泡得膨大,卻拉不出來。直漲得老鼠瘋狂,最後見了同類便撕咬,嚇得其他老鼠不敢在它附近出現,都跑得遠遠的。這撕咬,都是發生在黑暗的洞裏,王椿熠操作完後,並沒看見它們是如何被這塞了黃豆的鼠咬跑,就覺得不好玩。
要是真能把這些老鼠趕跑,就好了!王椿熠歎口氣,蹲下觀察那片空了的豆垛底。地上,並沒有多少黃豆,卻有些洞,淺淺的。不用細看,就能見裏麵堆滿了金黃的豆子。這些老鼠,是準備在這裏安家了。那麼厚的豆垛用來保暖,那麼多的食物取之不盡,大概,老鼠會以為發現了世外桃園吧。
來娣早回了房子,呼哧呼哧急喘著跑回來,拿了把鐵鍬,一聲不吭,去那有洞的地方就挖。端起一鍬土摻豆,甩到脫粒機的篩子上,立刻滲下些土。王椿熠看著,眼光迷茫,在心裏直想把那忙碌著的身影換成肖影。來娣挖得急切,漸漸有些汗水滲出,臉也漲紅。王椿熠走去,想接那鍬,來娣身子一聳,撞開王椿熠,並不停止幹活。
王椿熠笑了一下,這小丫頭,還真倔強。他覺得,一切的煩惱,都離去了。
“起車!,接著打豆子。”王椿熠對狼牙棒喊道。來娣聽見機器響起來,趕緊把鐵鍬塞給王椿熠,跑到篩子口,接著幹自己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