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誰是豆子的主人(1)(1 / 2)

“椿熠,別折磨自己了。”普列難得的嚴肅。把車停到公路邊,倆人都沒下車,王椿熠眼神茫然地看著窗外。

這麼多年,普列還沒見過老朋友這樣的頹廢鬱悶,隻覺得心裏一陣陣酸楚。昨天晚上,倆人喝了兩瓶多白酒,直到王椿熠摔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走吧。”王椿熠這句話,音拉得很長,像是聲歎息。拉開車門,下了車。普列也從方向盤上抬起身子,跟了下來。

“椿熠,肖影愛的是你,這不用我說,誰都知道。你們的誤會,我會回去跟她解釋,但是,”普列跟上學時候一樣,把手搭在王椿熠的肩膀上,陪他往進山的小路上走,“你該考慮清楚,什麼才是最該珍惜的,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哥們,你們該結婚了!”

“回去吧,兄弟!”王椿熠把身子從普列的胳膊下抽出來。

揮了揮手,大步向山裏走去。

有些風迎麵吹來,他隻覺得眼眶涼涼的,山與樹都有些模糊了。

二三十裏的山路,走得王椿熠筋疲力盡。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如此虛弱,昨天晚上跟普列喝下的酒,好像還都在身體裏,活躍著、翻騰著、折磨著他。

到了農場,腿軟得已經不聽使喚,隻想躺下,腦袋裏也不隻是疼,還暈得難受。

場院上的脫粒機在不停的響著。王椿熠望了一下那方向,騰起的粉塵,看上去很溫暖,讓他的心稍微鬆快了一些。屋子裏隻於大爺在忙活著飯菜,見王椿熠蒼白著臉色推門進來,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計,把他扶上熱炕,倒了杯黃芪花泡的水,遞到他的手裏。

“豆子,打得咋樣了?”王椿熠一口喝下那水,仰躺在炕上,閉了眼睛。聲音也弱得像是隻在喉嚨裏打轉。

“好著呢,一百多麻袋了!籽粒也滿,出數!”於大爺高興的回道。

王椿熠躺著不再出聲。炕的熱度慢慢浮上來,把身體熨燙的綿軟,眼睛閉上,便不想張開了。他已經不習慣回城時,睡那軟而涼的床。

他覺得,這熱炕,是有生命的,不但能把疲勞祛除,還能讓人覺得塌實厚道。

“怎麼回事!怎麼不響了!”王椿熠猛地坐起,腦袋裏一陣劇烈的疼。突然安靜下來的脫粒機器聲音,讓耳膜受不了,嗡嗡的直響。

“中午了,大概都餓了,著急吃飯吧!”於大爺趕緊去灶間收拾飯菜。

王椿熠覺得不大對勁。這種日工,不是東家發話,中午不會自己停下活計的。白天短了,活計本來就緊,自己雖不在農場,大夥常做農活,也該知道飯送到地方了,才能停機器吃飯。

一定是又出什麼事兒了!王椿熠打點起精神,趕緊來到灶間,幫著把飯菜歸攏到盆裏桶裏,拎起就走。

“東家,你回來這麼早幹啥!這裏有我在,耽誤不了活計,你就放心在家養傷多好!”大胡子正蹲著檢查脫粒機,見王椿熠拎了飯菜趕來,站起來把手拍打了幾下,接過桶。

“咋回事?怎麼停了!”椿熠看一眼大夥。

大夥都向著飯桶聚來,隻來娣還在自己的位置上,拿把笤帚,仔細掃起落在盆外的黃豆。抬眼看一眼王椿熠,羞澀的笑一下,接著又蹲下,把那些攙雜著的土和豆子用手捧起來,倒在篩板上。土落了,篩子上隻留下金黃的豆子。

“豆子越出越慢了,半天裝不了一袋子,我看看是啥毛病。是不是打不幹淨,都糟踐了!”大胡子拿了個饅頭,使勁咬了一口:“沒病不死人。隻要是機械的毛病,我就指定能治好它。沒事,東家,你別擔心!”

王椿熠沒心思吃,肚子也不感覺餓。起身來到脫粒機邊上,裏裏外外仔細檢查,也看不出什麼毛病,就催來娣趕緊去吃飯,自己把笤帚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