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挽歌,毫無疑問,便是一張素麵朝天的臉。
不施脂粉,清白素淨的臉流露出她年輕的肌膚。
呈現出一種健康的白希之色。
伸手不打笑臉人,曆子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病房裏安靜下來。
羽菱是背對著曆子瑜的,臉上的表情卻不怎麼好。
下次?!
挽歌竟然還想有下次?!
最最關鍵的是,曆子瑜竟然沒說話,他難道不知道有時候沉默就是默認嗎?
好吧,既然曆子瑜不說話,那就隻好由她來了。
羽菱轉過身來,看一眼挽歌,“郝小姐,不好意思,子喻她就要出院了,所以也就不麻煩您了…”
言外之意很明顯,擺明了不歡迎挽歌來。
曆子瑜唇角微微勾了勾,眸底帶著一絲笑意,落在羽菱身上。
好像,曆太太不高興了…
吃醋了…
臉無表情,心底卻是歡喜的。
這說明,曆太太還是很在乎他的。
一想到能被曆太太在乎,頓時便覺得平時令人討厭的挽歌也沒那麼討厭了。
挽歌微微怔了一下,麵上盡是失望,視線轉向曆子瑜,“子喻,要出院了麼?”
曆子瑜微微點頭,並不多說。
這個時候,他自然是要配合曆太太的。
討曆太太歡心,責無旁貸。
最關鍵的是,曆太太一高興,他就有肉吃了。
這幾天實在是過著不知魘足的生活。
每次都是他哄誘著曆太太在上麵,病房裏昏暗的燈光打在曆太太粉色的肌膚上,那是一種讓男人從心底發狂的美態。
受傷的好處果然多多呀!
他說那裏憋得疼,曆太太二話不說,按著他的吩咐就坐到了他身上。
每次他不知滿足的把曆太太壓在身下的時候,她明明累慘了,卻還是舍不得推他,生怕觸動了他的傷口。
如果這就是病人福利,那果然是美翻了!
所以,現在曆太太說什麼就是什麼。
曆太太說一,他決不說二。
用曆子瑜的話說,就是:跟著曆太太混,有肉吃。
挽歌一臉失望,隨即又問道:“那出了院以後回老宅嗎?”
曆子瑜看向羽菱。
出院以後去哪裏,曆太太說了算。
他才不管呢,現在,他隻想黏著曆太太,做曆太太的跟屁蟲,哪裏有曆太太,哪裏就有曆子瑜。
羽菱看了看挽歌。
她早聽說了有人去幕府山別墅綁架自己的事,好在曆子瑜提前做好了準備,這才沒讓自己被抓走,想來想去,這事情跟挽歌脫不了幹係,這女人現在問回不回老宅,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羽菱是想回老宅的,畢竟老宅人多,熱鬧,還有私人醫生,照顧曆子瑜也方便的多。
可又一想,如果回幕府山的話,保不準能讓那些綁架自己的人再來一次呢?
說不定,這一次,曆子瑜就可以抓到他們了。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冷冷的道:“聽醫生吩咐吧…”
挽歌沒說什麼,隻是幹澀的笑了笑。
其實,潛意識裏,她是希望曆子瑜回老宅的。
不管怎麼樣,態度好或不好,至少還可以每天見見他,隻要遠遠看他一眼,她的心就會莫名滿足。
即便是他已經不愛她了,可是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總是格外欣喜。
如果曆子瑜不回老宅,她養的那隻蠱又該如何?
按母親說的,她已經開始給那隻蠱喂自己的血,再過一段時間,它就會變成小小的蟲。
混在青菜裏,看不出一點兒不正常來。
不過,這事兒也急不來,畢竟,現在的曆子瑜,是以牧羽菱為中心的。
她失望的表情落在羽菱眼裏,羽菱倒是沒有說什麼,畢竟,她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病房裏又限入奇怪的沉默中。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曆子瑜走到羽菱跟前,攬著她的肩膀,頭抵著她的額頭,道:“看什麼醫生,看你,曆太太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曆太太…
挽歌一怔,心口上的痛洶湧澎湃的擠過來,仿佛要生生把她扼死一般。
她和他熱戀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這樣稱呼過她。
而牧羽菱那個賤人,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
上天,你何其不公平!
這一切,原本應該是我的,為什麼你要奪走它?
不!
是那個叫牧羽菱的女人奪走了她的一切!
她應該讓她血債血償!
可是,當著曆子瑜的麵兒,她是萬萬不敢輕舉妄動的。
她不是曆子瑜的對手。
單單是從她摔跤那一次來說,她就不是曆子瑜的對手。
其實,曆子瑜也沒有做什麼,無非是讓人在鞋底上沾了一點點油而已。
她下樓梯的時候沒有留神,便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這件事情妙就妙在曆子瑜竟然事先就知道了她要穿那雙鞋。
其它的鞋她都仔細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唯獨那雙鞋…
曆子瑜的心思,已經這麼登峰造極了麼?
眼前這一對男女的恩愛落在她眼裏,除了無盡的痛苦,就剩下苦不堪言的晦澀。
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抱著別的女人,絲毫沒有一點做作的樣子,那是一種什麼滋味兒?
沒人能理解!
連她自己都恨自己的沒骨氣!
不就是一個男人麼?
有什麼放不開的?!
隻要這個男人一死曆家大半的財產就是你的,到那個時候,別說是一個牧羽菱了,就是十個八個都不是你的對手!
至於那個張薔,她還沒有把她放在眼睛,雖然她是曆氏的代理總裁,可畢竟是個女人,遲早是要嫁人的,她就不信,老爺子會把這麼一大筆財產拱手送給外人!?
挽歌,忍!
一定要忍住!
無論他們在你在跟前表現的如何親密,都不要讓自己失態!
她隻有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才堪堪忍住想打人的衝動。
挽歌站了一會兒,見沒有留下的可趁之機,便開口告辭了。
看著曆子瑜和牧羽菱那麼恩愛,她的心髒實在負荷不了。
眼不見,心不煩。
挽歌很快就離開了病房。
曆子瑜示意王三五送她出去。
挽歌倒也沒說什麼,衝著曆子瑜點了點頭,就跟著王三五走了。
挽歌一走,曆子瑜反而不淡定了。
他的視線看向羽菱,“曆太太,我這麼配合你演戲,報酬呢?”
羽菱簡直想劈開他的頭,看看這人的腦子是什麼做的。
無奈,她還沒有來得及躲開,便被曆子瑜含住了唇。
這小妮子,甜的讓人放不開手,越發的沉溺其中。
羽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朝著他的胸口重重頂了一下。
曆子瑜吃痛,隻好放開她。
“曆太太,人常說,溫柔鄉是英雄塚,我遲早死在你身上!”
他這話裏頭,曖昧的成份太多,讓她不由得又臉紅起來。
“曆子瑜,別鬧了,說正經的!”
曆子瑜重新又棲近她,攫住她的雙唇,直到兩人透不過氣來,才放開彼此。
他聲音有些低啞,聽得出來,隱忍的辛苦,“曆太太,你最好最好真的有正經事!”
羽菱笑了,指指那束百合花,“曆先生,難道你真的覺得挽歌有那麼好心來看你麼?”
曆子瑜一下子愣住了。
依著挽歌的性子,怎麼可能?!
神色恢複如常,“妞妞,你想說什麼?”
羽菱盯著那百合花,左看右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子喻,你看這百合花,我總覺得哪裏透著不對勁兒…”
“心裏不踏實。”
曆子瑜一直是討厭花的,自然對花也沒什麼了解,這會兒聽羽菱說花不對勁兒,托著自己的下巴盯著那束百合花一陣猛看。
王三五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的老大和夫人兩個人死盯著一束紅色百合花看的畫麵。
忍不住把視線也落在那束紅色百合花上。
於是乎,三個頭,六隻眼睛把個紅色百合花幾乎要瞪出個洞來。
卻也是無跡可尋。
王三五不知道他們兩口子在做什麼,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異樣來,便夾著尾巴灰溜溜出去了。
曆子瑜一向對花不感興趣,自然了解的也就少,拍了拍羽菱的肩膀,“親愛的老婆大人,你是不是想多了?”
想多了?
牧羽菱可不這麼認為!
挽歌是什麼人那?
那可是她的情敵!
她怎麼可能那麼好心的來送花?
憑著她對挽歌的了解,再加上女人的直覺,這裏頭一定有什麼東西。
視線隨即轉到那個果籃上。
挽歌挑的,不愧是大家小姐,品味沒得說,上上等,這果籃裏的水果樣樣兒都擺齊了,連蘋果都是從美國進口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