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出牧羽菱今天的不對勁兒,明明那麼在意曆子瑜,卻還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實在可笑。
不過,牧羽菱的演技實在有待提高,如果她在看向曆子瑜的時候,可以隱去眼角的淚光,倒可以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演員。
她不慌不忙,按下了那組號碼,“步…”
連聲間都是歡快的。
對方原以為挽歌還要再休息一段時間才會跟自己打電話,猛然間接到挽歌的電話,早已樂不可支。
“挽歌,這麼急著打電話給我,一定是有什麼好消息告訴我吧…”
挽歌笑的很甜,甜得讓人發膩。
她的眼神卻清冷的讓人無法直視。
濃濃的恨意仿佛是漫延滋生的海藻,很快就布滿她的眸底。
“叔,牧羽菱一個人離家出走了,她現在就在離曆家老宅不遠的地方,我估計她可能是要回幕府山那邊。”
很快,就聽到對方在電話裏吩咐人做事的聲音。
“挽歌,我很高興,經過一個禮拜的休整之後,你又重新回來,你提供的消息非常令我開心,我會往你帳戶上打兩百萬,算做是你的酬勞。”
挽歌笑笑,似乎對錢並不甚在意,“叔,動手的時候,我希望你們選在離曆家老宅遠一點的地方,曆家保鏢太多,你們小心。”
“很好,挽歌,這一次,你做的非常好,等我抓到牧羽菱,一定少不勞犒勞你的。”對方心情很好,連語調都輕鬆了許多。
挽歌下意識的緊了緊手機,“叔,您現在不準備讓牧羽菱死了?”
對方嘿嘿笑,“挽歌,你別忘了,牧羽菱可是曆子瑜最在乎的女人呢,這一次,我準備用牧羽菱來廢掉曆子瑜,這種開心的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了…”
對方有些得意忘形,挽歌卻是一驚,“叔,當初不是說好讓牧羽菱死的嗎?”
“挽歌,我決定的事,你最少好管!做好你自己該做的就是,否則,我會記你痛不欲生!”對方狠戾的掛斷電話。
聽筒裏隻剩下“嘟嘟”的盲音。
挽歌握著手機,發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秀眉微蹙,半靠半躺在床頭,心裏卻亂糟糟的。
他怎麼突然之間改變主意了?
不是說要讓牧羽菱死麼?。
怎麼又換成了隻是綁架她?
一旦牧羽菱活著,她的地位始終都會受到威脅,看今天曆子瑜的架勢,似乎和牧羽菱之間的感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牢不可破。
也許,她應該讓曆子瑜再重溫一下她和他之間的舊情,沒準兒哪天曆子瑜就會重新回到她身邊了。
這樣一想,先前的不快也就沒那麼多了,重新站回陽台上。
已然看不到牧羽菱的身影了。
嘴角向上揚起一抹醉人的微笑,牧羽菱,接下來,有你好受的了…
這是重歸曆家老宅以後,她第一次真心的笑。
很快,她嘴角的笑容僵在那裏,被寒風吹過的臉已然發白。
因為她看到了那輛全,市獨一無二的阿斯頓馬相如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
手指緊緊摳住陽台一角,才堪堪沒有讓自己摔倒。
隻是,先前光彩亮麗的指甲,斷了兩根。
有殷殷的血跡冒出來,她卻不覺得疼。
心上某個地方疼的更加劇烈,那樣蝕人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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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老宅以後,牧羽菱走的並不快,天氣陰沉沉的,天邊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
這一代是富人區,雖然是山上,可是下山的路卻是相當平坦,她走的並不吃力。
夜色靄靄,偶爾有豪車經過她身旁,刺眼的燈照在她身上,越發顯得她狼狽不堪。
她有些後悔,應該叫司機送自己過去的。
畢竟,從這裏到幕府山路程不近,光是靠她這兩隻腳,大約要走到天亮呢!
幸好帶了包,可以打電話給汪新柔。
好久沒見她,到是挺想念她的。
她拿出手機,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沒有給汪新柔打電話。
這個時候,如果被汪新柔看到她這副模樣,一定又要罵她了。
算了,還是過了今天晚上再說吧。
拿著手機,原本還想打給季盛東的,號碼已經播了出去,她卻在要接通前硬生生又掐斷了電話。
曆子瑜不喜歡季盛東,要是看到她和季盛東在一起,還指不定又發什麼瘋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還是少給自己惹麻煩吧。
北風呼嘯,肆虐著往她身上猛灌,臉上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她卻絲毫不覺。
漸漸的,遠離富人區以後,連車子都看不到了,整個世界安靜下來。
空曠的柏油路上,隻有她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在夜風裏回蕩。
靜謐的讓人覺得可怕。
迎麵有一輛麵包車朝著她開過來。
強烈刺眼的遠光燈打在她臉上,羽菱不得不抬起手來,遮住自己的眼。
吱…
尖銳的刹車聲在她身畔響起,下一秒,從麵包車裏衝出來四五個人。
每個人歪歪叼著一根香煙,用一種見到獵物時的眼光盯著牧羽菱。
為首的是個紅頭發小子,耳朵上帶著一串金色耳環,在鼻子正麵還打了一鼻環。
五個人迅速圍上來,攔住了羽菱的去路。
羽菱想跑,卻已然被人包圍,無處可逃。
紅頭發上前來,流裏流氣的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是牧羽菱?”
牧羽菱突然害怕起來。
她壓根兒就不該離開老宅的,這深更半夜的,果然不宜出門。
她和對方素不相識,對方卻能一下就報出她的名字,這讓牧羽菱腦子機靈就響了一下。
她微笑著,不亢不卑,“幾位小哥,你們可能搞錯了,我並不叫牧羽菱,我叫汪新柔,至於那個牧羽菱,好像是曆子瑜的老婆,我認識她,她可不認識我…”
雖然牧羽菱平時是個特別討厭撒謊的人,但是現在,情況不用,為了保命,她也撒了謊。
因為很少撒謊的原因,她心跳有些快,臉上也呈現出微微的紅。
這幾個人皺眉,視線都轉向紅頭發的男人。
“飛哥,上麵兒不是說這是牧羽菱必經之路嗎?會不會是弄錯了?”
另一個道:“飛哥,這裏是去幕府山的必經之路,但是咱們也不能是個女的就說她是牧羽菱啊?”
紅頭發的人狠狠抽了一口煙,把煙頭扔在地上,狠狠用腳碾過,“不是說有照片麼?”
“去把我的手機拿來!”
很快,有人把手機獻寶似的遞到那紅頭發手裏,他七七八八摁了半天,找出一張照片來,對著牧羽菱比對。
牧羽菱也伸長了脖子,去注意那張照片。
照片是遠距離拍的,看不清她的臉,隻能看個大概輪廓。
照片上的那件米紅色圍巾,是她前兩天和曆子瑜剛回到曆家老宅時戴的。
背景是一片青翠的鬆柏,亦正是曆家別墅周圍的風景。
也就是說,這張照片早在她回到老宅起的那一刻就被拍了下來。
看來,曆家有內殲!
而且,這個內殲和這幫人顯然是一夥的。
牧羽菱很平靜的站在那裏。
這張照片拍得並不清楚,亦不能說明她就是牧羽菱,這一刻,她反而不怕了。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長款羽絨服,包裹的很嚴實,連著肚子也一並掩蓋了下去。
那幾個人盯著牧羽菱,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道道來。
其中有一個善意的提醒,“哎,我聽說,那個牧羽菱還是個孕婦呢!”
於是,幾個人的眼睛全部落在牧羽菱的肚子上。
牧羽菱本來就生的瘦,如今衣服穿的又厚,原本就平坦的肚子,更是看不出來一點懷孕的樣子。
幾個人狐疑的盯著羽菱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放她過去了。
羽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好在自己聰明。
自從重新認識過曆子瑜以後,她覺得自己的小命兒越來越難保護了。
急匆匆朝前趕,生怕他們又追上來,也不敢走得太快,隻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平穩的朝著走著。
那幾個人還在那裏盯著她的背影看,不知道在看什麼。
突然,那個紅頭發的小子指著羽菱的後背大喊一聲:“她就是牧羽菱,給我追!”
羽菱嚇壞了,也牧不得肚子裏的孩子,匆匆忙忙之下,就往前跑。
哪知道,腳底被絆了一下,整個人朝著地麵就趴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