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它不是你的…”
“剛才曆新說了那麼多,你聽不懂嗎?”
漸漸的,她的聲音不似剛才那麼大,卻處處透著疏離和冷漠,還帶著一絲疲憊。
這樣的她,讓曆子瑜害怕。
她這樣的神情和語氣,像極四個月前那一天,她看到他和郝靜訂婚時的那一夜。
那一夜,曆太太也說她累了…
之後,她就消失了四個多月。
那一段時間裏,他過著行屍走肉一般的日子,隻有懷抱裏的那個骨灰盒是他的精神寄托。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甚至希望自己死了,跟著曆太太一道去了。
可是,當天王告訴他那麼大的破綻時,他突然就像是一個失明的人重見天日一般興奮。
那一段時間裏,如果不是牧羽菱可能還活著的消息支撐著他,也許,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如今,親耳聽到曆新說了那些話,他更加害怕。
怕曆太太離開他。
他隻能緊緊抱著她,不撒手。。
“妞妞,不要相信曆新說的話,他一定是見不得我們幸福,才故意這麼說的…”
“妞妞,不要在意,我不在意,我一點兒都不在意,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意,好不好?”
他這樣費盡心機的挽留,她終究有些舍不得。
倚著他的懷抱,深吸一口氣。
“曆子瑜,再有三個月,可以做穿刺,驗孩子的DNA,到時候,我會配合,如果,這個孩子真的不是你的,請你放我走…”
其實,愛情於她而言,從來都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既然夠不著摸不著,不如就放棄了吧…
當愛情成為一種痛的時候,她寧可選擇忘記一切。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無論是多麼刻骨的恨,又或者是多麼銘心的愛,都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淡去。
愛情就像富士山,走過看過,就已經足夠。
誰都知道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她失去過一次,所以,她懂得如何接受。
當愛情注定隻能成為仰望,她願意選擇放手,遠走他鄉。
曆子瑜是憤怒的,他緊緊抱著牧羽菱,力道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不放,就不放…”
“不管結果如何,這個孩子都是我曆子瑜的孩子!”
他的霸道強勢逼得牧羽菱無路可逃,隻有選擇默默承受。
要知道,即便是這樣被迫的承受,也是一種痛…
羽菱沒有說話。
強勢如曆子瑜,一定是言出必行的,無論她怎麼反駁,他就是不同意她現在回去。
直到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才令王三五開著車,把她和曆子瑜送回市區。
曆子瑜本想把羽菱送回幕府山的,誰知道羽菱不同意,說什麼都要去老宅。
曆子瑜沒說什麼,由著她去了。完肮聲臉微。
其實,這幾天,雖然他們夜夜同寢,可是,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兩個最親密的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卻像是陌生人一般,隻是機械的擁抱。
牧羽菱總是背對著他,看不清她的臉,但曆子瑜知道,高傲清高如曆太太,一定是被曆新的話傷到了。
像她那樣要求完美的人,發生這種事,一定不會好過的。
可是,偏偏,他什麼都說不得,做不得。
隻能這樣抱著她。
羽菱,不要這樣對我,其實,不管發生過什麼,你都是我最在意的曆太太。
可惜的是,曆太太總是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一點回應也沒有給過他。
原以為曆新回來了,有些真相就可以揭開了,但是,事情卻背道而馳。
他和曆太太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溫情,就被曆新一席話打碎了個精光。
曆太太封閉了自己的心。
雖然每天好吃好喝好睡,看上去笑的沒心沒肺,可是,她的心已經遠離。
曆子瑜心疼她,又不能替她做些什麼,隻能幹著急。
好在,這邊的事情基本結束,他很快就帶著曆太太回家了。
一路之上,他甚至想,要不要把汪新柔找來,畢竟,她是曆太太的好朋友,她的話,應該有點用。
車子在老宅停下,曆子瑜一手拿著行李,一手去扶羽菱下車。
她卻率先從另外一邊車門下了車,無視曆子瑜停駐在車門前的手。
她邁開步子往房間裏走,曆子瑜急忙跟上。
下意識的,他想牽她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避開。
站在二樓房間裏的挽歌母女看到這一幕,相視而望。
李小冉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笑意,“挽歌,看到沒有,他們兩個鬧別扭了,你的機會來了…”
挽歌並沒有母親那麼高興,她隻是淡淡的望著一前一後走進宅子來的男女,“媽,曆子瑜現在對我已經起了疑心,就算他和牧羽菱鬧了矛盾又如何?”
“至少,在這個關頭上,他是不會理會我的!”
挽歌很有自知之明,相較於母親的熱衷,她則是顯得淡定從容了許多。
手腕處的骨折已經長好,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如常,每當她的眼神落在手腕上時,就會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襲來。
左手的手腕,總是提醒著她,曆子瑜為了另一個女人,是如何傷害她的!
李小冉頓了頓,“可是,挽歌,你還是得多用點兒心在子喻身上,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孩子的父親,萬一遺囑裏他不把財產留給你和孩子呢?”
“他不是想討牧羽菱歡心嗎?”
“你就去幫幫他,給他支點招兒,順便也好打聽一下他們為什麼吵架。”
“男人嘛,總是不如女人心細,沒準兒你還能從曆子瑜那裏套出點什麼來呢!”
不管怎麼樣,現在和曆子瑜搞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母親說的話很有道理,這一點挽歌是十分讚同的。
聽完母親的話,她便去廚房準備燕窩了。
曆子瑜,其實,是個很粗心的男人,他不懂怎麼哄女人開心,亦不懂得放低身段。
他給人的感覺一向是冷靜自持,沉穩而又霸道。
但是,其實,女人是需要哄的。
女人是用來疼的,曆子瑜顯然不知道這一點。
如果想要改好和曆子瑜之前的關係,不妨就從牧羽菱身上下手吧。
扮壞人太累,扮好人既能贏得曆子瑜的另眼相看,又能贏得牧羽菱心底的善良開啟,還能上自己往後的日子好過不少,何樂而不為呢?
無非是忍得辛苦一些而已。
可那又如何?
能屈能伸才能成就大事。
既然男人在對待女人的總是粗枝大孟的,那麼,她就幫幫曆子瑜好了。
懷柔政策。
能讓曆子瑜徹底放下對自己的戒心,又可以讓牧羽菱對自己也和顏悅色,這辦法,實在比陷害牧羽菱要好的多。
許多事情,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間那點兒事,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足以毀掉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
挽歌打定了主意,也沒敢在湯裏放什麼東西,隻是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在觀察自己。
想要敲開一個人的心門,必然是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如果第一次就下了藥,弄巧成拙,反而虧大發了。
挽歌密切的注意著四周,假裝低頭撿東西,趁機打量過整個房間。
還好,沒有心注意到她的動作。
很快,燕窩燉好了,她拿出一個精致的托盤,放上勺子,帶著微笑朝著曆子瑜的房間走去。
極具禮貌的敲著門,輕聲問:“羽菱,子喻,你們在嗎?”
此時的曆子瑜和牧羽菱還在冷戰之中。
說是冷戰,其實隻是牧羽菱單方麵的開戰而已。
自從那天見過曆新以後,她就一直嚷著要離開。
曆子瑜哪裏舍得放她走?
全天二十四小時粘在她身上,生怕一個眨眼,她不消失不見。
曆子瑜很是納悶,不就是個孩子嗎?
他一點兒都沒有嫌棄過孩子,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這個孩子,想對曆太太好,可是,她為什麼就不能接受呢?
一回到房間,牧羽菱就躺在了床/上,整個人裹在被子裏,背對著曆子瑜。
甚至連頭都蒙住了。
曆子瑜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哄女人開心,尤其是生氣中的女人,隻能在原地打轉。
他想起張顯辰,搖了個電話給他,那小子隻告訴他幾個字:死皮賴臉的纏著。
他明明已經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曆太太了,可曆太太還是對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這會兒,她背對著他,還蒙著頭,擺明了就是不想見他嘛!
掛斷電話,他先是到陽台抽了支煙,然後走進洗手間洗洗刷刷,把一身的煙味兒清除才敢走到曆太太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