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第一次就造成流產的話,隻怕將來都很難再生育。
孩子…
他已經三十三歲了,也該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就是他知道這個孩子的第四天,就要麵對失去它的恐懼。
無力感攀爬著他,纏繞著他,讓他越發覺得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每次麵對曆太太的事,他總是那樣無力。
明明有著最強勢的手腕,最最魄力的決定,為什麼在曆太太的事情上,他總是保護不住她呢?
他疲憊的靠在長椅上,滿臉憔悴。
自知做錯事的郝擎浩在警衛員的攙扶下,來到曆子瑜跟前。
見曆子瑜坐在那裏,他也跟著坐下來。
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旁,曆子瑜抬了抬眸。
看到是郝擎浩時,他的眼睛突然就放大了,“郝擎浩,如果我老婆和孩子有什麼事,我會讓你的外孫女挽歌償還!”
郝擎浩呆滯了足足有一分鍾。
“孩子?”
“你說牧羽菱有孩子?”
“我不知道她懷孕了,真的不知道…”
曆子瑜冷冷的看他一眼,“郝老,這些年來您對我的提拔之恩,我銘刻於心,這一生都不敢忘記,但我感恩,並不代表您可以對我周圍的人為所欲為!”
“今天的事,我會算在挽歌頭上,您請回吧!”
郝擎浩還想說什麼,曆子瑜已經率先起身,走向窗口,吹著冷風。
作為一名指揮官,他又一次失控了。
這種現象很不好,可是,比起那份令他覺得沉重的軍權,他更加關心曆太太,他寧願現在躺在手術室裏的人是他。
郝擎浩碰了一鼻子灰,灰著一張臉走了。
識進隻一歌。手術室外安靜下來,曆子瑜站在那裏,安靜的如同一樽雕塑。
郝擎浩一離開,就給李小冉打了個電話。
接到父親的電話,李小冉有些意外,卻還是很熱情的問東問西。
“爸爸,您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
郝擎浩笑了笑,“爸爸想你了和挽歌了呀…”
“怎麼樣,你和挽歌,最近好嗎?”
李小冉知道父親是曆子瑜的頂頭上司,隻不過現在父親已經交出了軍權,曆子瑜肯賣他三分薄麵,看的還是當年的舊情。
雖然心裏有些怨父親,可對父親的那種威嚴還是有些怕的。
“爸,我和挽歌都好,倒是您,媽都走了好幾年了,您也該看開了…”
郝擎浩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娟兒啊,爸爸問你,你和挽歌在曆家是不是過的不好啊?”
李小冉想了想,坦然道:“是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郝擎浩心疼女兒,又道:“不行你和挽歌搬回來住吧,我這房子雖然不大,住我們三個人還是足夠的…”
李小冉卻是搖頭,“爸,您知道的,挽歌懷著曆家的孩子,她怎麼能離開曆家呢?”
“這個時候,您要是讓我們離開曆家,豈不是想讓我和挽歌難堪?”
見女兒不肯,郝擎浩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小心的提醒,“娟兒啊,聽爸爸一句話,別再呆在曆家了,曆子瑜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他於是把遇到牧羽菱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娟兒啊,趕緊回家吧,曆子瑜那脾氣你們不知道,爸爸是知道的,他不找爸爸算帳,卻是把這筆帳算到挽歌和孩子頭上啊!”
李小冉早就知道牧羽菱懷孕了,但此時在自己父親口中得到證實,心情大不一樣。
再聽父親說了曆子瑜要報複在挽歌身上的事,越發覺得應該趕緊解決掉牧羽菱。
可是,眼下牧羽菱躲在曆子瑜懷裏,她哪裏夠得到人?
匆匆和父親掛斷了電話,就急火火的往女兒刻意裏趕。
把父親的原話跟挽歌重複了一遍。
挽歌麵上無波。
心裏卻刺痛的厲害。
曆子瑜,為了牧羽菱,你竟不惜這樣對我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無非就是我是你前女友而已!
你有了新歡,千方百計討新歡開心,然後就嫌我這個舊愛礙事。
可是,你不知道,我也是被逼的。
我沒有辦法…
如果不是那家夥用藥操控著我,不用你提醒,我都會消失在你眼前。
其實,愛情無關誰是誰非。
重要的是,在對的時間裏,遇上對的人。
我和你之間雖然已成過去,但我,依然愛著你。
曆子瑜,你知不知道,我其實一直都愛著你。
人生的十字路口,你一直向左,而我,則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在你回頭就可見的地方。
見女兒悶起不語,李小冉有些沉不住氣了,“挽歌,你到是說句話呀!”
挽歌看了看母親,“媽,您想讓我說什麼?”
“…”
李小冉也是一愣。
是啊,她讓女兒說什麼呢?
心愛的男人,為了維護另一個女人,而不惜來傷害自己。
這叫她又能說什麼?
她在女兒身旁坐下來,捏著女兒的肩膀,“挽歌,媽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是,就算再大的委曲,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咱們也得忍著。”
“隻要你肚子裏是曆子瑜的種,媽就必須讓他娶你,對你負責任,哪怕是他不愛你!”
挽歌苦笑,“媽,我比您清楚,我現在雖然愛子喻,但是我更愛他的錢!”
“我好想看他變成窮光蛋一文不值的樣子,到那個時候,我看看牧羽菱還要不要他?”
“看他要不要求我?!”
李小冉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豎起大拇指,“挽歌,做女人就得這樣兒!”
“男人是活的,可是錢是死的,這年頭,沒幾個錢,日子要怎麼過?”
“沒有麵包,愛情早餓死了。”
挽歌不語,輕輕點頭。
李小冉神秘一笑,“挽歌,有樣東西,媽媽想送給你,有了這東西,媽保證以後曆子瑜不敢不愛你…”
挽歌很是疑惑,側了臉看著母親,“媽,有那麼神乎嗎?”
“什麼東西這麼厲害?這世界上哪有這樣的東西?”
李小冉笑的神秘不明,湊近她的耳畔,拿出一樣極小的東西來。
白色的,有些像蠶蛹,細細一看,並不是蠶蛹。
“挽歌,媽告訴你,這可是好東西,苗疆的蠱蟲,你知道嗎?”
挽歌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看著母親,“媽,您的意思是說,這是蠱?”
這些東西,她隻在小說裏看過,如今切實的看到東西了,她卻依稀深得瘮得慌。
這種東西那麼神秘叵測,母親怎麼能弄到?
李小冉笑了,“傻孩子,什麼蠱不蠱的,幫你管住男人就行!”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東西放進挽歌的掌心裏,挽歌下意識的想要拒絕,李小冉卻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挽歌,這東西,知道怎麼養嗎?”
挽歌搖頭,“沒見過,更不會養…”
李小冉笑,扶著她的手,把東西放到一個煙灰缸裏,拉過挽歌另一隻手,道:“挽歌,這是情蠱,苗家最厲害的蠱。”
“苗家有個姑娘,愛上了情郎,可是情郎得到她以後卻要到外地去做生意,母親怕情郎變心,特意幫她製了這蠱蟲,每天用姑娘的血澆灌,等到蟲破繭而出的時候,讓男人服下。”
“男人若是超過半年不回來,就會心如刀絞,痛到極致,所以,男人每半年都會回到姑娘身邊,姑娘用自己的血替男人解痛,如此反複。”
挽歌不敢置信的看著母親。
這就是她的母親,竟然連這樣的招數都想得出來…
鼻子裏酸酸的,連眼眶都似漲裂一般的痛,她垂頭,沉默幾秒鍾以後,才有勇氣對上母親的眼,“媽,這些東西喝我血的時候,您會不會心疼?”
她笑的雲淡風輕,像是不曾傷心過一般。
楠媽了麼近。明眸皓齒,婉笑生姿,這一刻,卻那樣刺眼。
李小冉顯然沒想到女兒會問她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很快便猜透了女兒的心思,又道:“挽歌,媽媽不是要傷害你,但是,隻有這樣做,曆子瑜才會聽你的話,你明白嗎?”
“媽知道,你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對媽媽是有看法的,可是,媽不妨告訴你,你現在就是媽媽/的全部,你過的不幸福,媽媽也不開心,更何況,這是他們老曆家欠我們的!”
“當年,你為了曆子瑜,替他擋了那一槍,看看那一槍的位置,可是正中胸口啊,再偏那麼一點點,你的小命就沒了!這一槍要是打在曆子瑜身上,哪裏還有他的今天?!”
“可是他呢?不僅不知恩圖報,還這樣對待我們郝家,如果不是他,郝家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媽媽恨他們老曆家,可是,媽媽報不了仇,隻能借你肚子裏的孩子。”
“挽歌,就算你不原諒媽媽也沒有關係,媽媽不怪你,為人母的,竟然這樣放自己孩子的血,大抵沒一個有人性的母親會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