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雲淡風輕(2 / 3)

這張臉好像在哪裏見過。

在哪裏呢?

有點眼熟,可他又想不起來是誰。

到底她是誰呢?

羽菱本就是個愛靜的人,一直以來都缺乏運動細胞,從小到大,她體育課基本都隻是勉強及格。

這會兒郝擎浩讓她跑十圈,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這操場一圈四百米,十圈下來就是四千米,這老頭子,果然夠狠!

羽菱一邊跑一邊腹誹,卻也無可奈何。

她隻是想息事寧人而已。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才不過隻跑了兩圈而已,整個身體都不聽使的在發寒,全身冒冷汗,眼前一片漆黑。

她拚命想讓自己站穩,腳下虛浮,卻總是踩在軟綿綿的棉花上。

肚子好疼。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下、身一陣陣熱流滑下來,像是大姨媽要來的感覺。

第三圈了…

第四圈了…

肚子越來越疼,她的臉色白的如一張紙一般,大汗淋漓,卻全是冷汗。

還有六圈。

這是第五圈。

意識越來越清醒,身體卻越來越不聽使喚。

好累…

好疼…

眼前好黑…

她什麼也看不見了。

好想睡。

就這樣閉上眼睛睡了吧…

下一秒,她的腳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朝著地麵飛奔而去。

下意識的,她伸出兩隻手,抱住肚子。

孩子…

是她唯一的意識。

意識消失前,羽菱隻知道自己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那人身上的香水味道上,讓她一顆緊繃著的心突然就放平了下來。

連小腹上的撕裂般的痛楚也淡去了好多。

曆子瑜整整三天的時間都呆在指揮室裏,一雙眼睛紅得能滴出血來。

如果不是跟著牧羽菱的那個小警衛員來找他,他應該還在作戰室裏。

因為這次帶隊出戰的人是王三五,沒有血緣關係,卻勝似親兄弟的兄弟。

他不想他有任何差錯,哪怕是一點點,都不允許。

這三天三夜,他呆在作戰室裏,麵上氣定神閑,其實心裏早已亂如麻。

如果這一次抓到王俊赫,他應該怎麼辦?

殺還是留?

一向殺伐果斷的曆子瑜,陷入兩難的境地裏。

他是曆太太的親生父親。

可是,也正是因為這個父親的關係,他才過得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N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卻足以讓一個女人無立足之地。

留著王俊赫是個禍害。

殺了呢?

他又覺得對不起曆太太。。

唯一隻求一件事,千萬不要讓王三五抓到王俊赫。

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沒人知道,他坐在作戰室裏,整整抽了三天的煙。

一向冷情的曆子瑜,竟然也有兩難的時候…

前方帶領兄弟們深入腹地的王三五,已經和他們失去消失十個小時了,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對於曆子瑜來說,這更加加深了他的那種不安感。

作戰室的窗戶全部是密封起來的,他覺得煩悶極了,站起身來,準備支外麵透透氣。

手機和電話都放在作戰室裏,沒有帶出來。

這個季節的風那麼惱人,她的腿又疼了吧?

其實,早在五年前,也就是他和牧羽菱結婚前一年的冬天,她跪在冰天雪地的大雪裏乞求曆家出手幫助牧家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她。

那是個倔強的丫頭。

施慧敏那麼罵她,她都沒吭過一聲。

那天的雪下的很大,淹沒了房屋和樹木,連柵欄裏的冬青樹也被包裹了個嚴實。

那個丫頭穿著一件單薄的棉衣,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腰身挺得直直的,跪在那裏。

如果不仔細看,你甚至會覺得那麼是一個雪人。

從來沒有心軟過的曆子瑜,第一次對一個陌生女孩同情起來。

他站在窗口那裏望著她,拿起手中的電話,打給父親。

雪下的那麼大,父親原是想宿在外麵不回來的,他不僅替父親找好了車和司機,還告訴父親那個女孩的身份。

曆嚴石最後還是趕了回來。

可是又有誰知道,是誰說服曆嚴石回來的呢?

也許,從那個時候起,這丫頭就住進他心裏了吧?

結婚的時候,他曾經想過,狠狠撕破她的衣裳,蹂躪她,讓她變得不堪。

可是,他總是會回憶起雪夜的那一幕。

像極了那年在大火中的自己。

那麼無助,絕望…

想到牧羽菱的時候,曆子瑜忍不住就朝外走去。

三天了,他已經三天沒有見過她了,那感覺快要把他逼瘋。

他回去,悄悄的看她一眼就好。

隻是一眼就好。

還未邁出這幢樓的大門,便看見派給她的那個小警衛員喘著粗氣在門口張望。

曆子瑜的眉心皺起來,“怎麼回事?”

小警衛員連躲帶跑像是逃亡一般來到這裏的,天知道,要是被老司令發現了,還不得剝她的皮啊!

見到曆子瑜的那一刻,她立刻敬禮,慘白的臉都回了些血色,“報告,張司令員來了…”

曆子瑜側目看了看她,“嗯。”

“他來你就不用照顧夫人了麼?”

小警衛員嚇得快要哭了。

老大這話,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咽了咽呼吸,“不是的,張司令員罰夫人跑步…”

“…”

小警衛員還想說什麼,曆子瑜早沒了影子。

再定睛看時,早已遠去。

不禁搖頭。

還好,還好,要是夫人出了什麼事,老大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雖然她是個女人,可是看老大的樣子,凡是對夫人不好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會被老大揍的。

生怕又惹出什麼事來,急忙跟著曆子瑜的路線跑過去。

曆子瑜到的時候,恰好看到牧羽菱的身體軟下來,他甚至沒有跟郝擎浩打招呼,就衝過去,把羽菱抱在了懷裏。

郝擎浩在看到曆子瑜的麵色時,又看看他懷裏的女人,終於想起來,這丫頭是誰。

牧羽菱!

那張結婚證上的照片還是他問曆子瑜要的!

“妞妞…妞妞…”曆子瑜用力掐著羽菱的人中。

“妞妞,快醒醒…”

“你怎麼了?”

郝擎浩看了看羽菱蒼白的麵色,連連搖頭,“現在的小年輕啊,這身子骨就是虛,這才跑了五圈下來,就暈過去了,真沒用!”

牧羽菱有一瞬間的凝神,虛弱的張開眼睛,看一眼曆子瑜,手卻是緊緊抱著肚子,“疼…”

“肚子疼…”

曆子瑜心疼極了,一邊抱起她,一邊跑起來,“軍醫,給我叫軍醫!”

郝擎浩站在那裏,看著曆子瑜的背影,連連搖頭。

“溫柔鄉是英雄塚啊!”

“想來,曆子瑜這無往不利的戰績,也該被打斷了。”

曆子瑜抱著羽菱一路狂奔,直奔醫護所,小護士沒見過這架勢,嚇得結結巴巴,“軍長…長…誰不舒服?”

“叫洛雲裳來見我!給她三分鍾!”

洛雲裳是M組織裏最好的女醫生,她平時傲氣的很,對誰都不服氣。

獨獨曆子瑜,她是服氣的不得了。

聽說曆子瑜找她,扔下手中的病人,交到另一名醫生那裏,就朝著曆子瑜來了。

“喲,曆大少,這是怎麼了?魂丟了?”

曆子瑜把人放到病床/上,衝著洛雲裳指了指,“大人和孩子都給我保住了,否則,我擰斷你的脖子!”

洛雲裳從來沒見過這般狠戾的曆子瑜,嚇得愣了一愣。

孩子?!

保住?!

脖子?!

幾個關鍵字迅速閃過,聰明如洛雲裳,很快就看明白了,病床/上躺著的這個女人和曆子瑜關係不一般。

生怕曆子瑜又用獅吼功,立刻叫來護士安排。

最後還是趕緊通知準備手術,匆匆把羽菱推進了手術室裏。

曆子瑜站在手術室外,因為幾天幾夜沒合眼的關係,他的眼睛除了瞳仁以外,整個都是紅的,像是誰的血。

這是他第幾次站在手術室外等牧羽菱?

第二次?

似乎是的。

每次都是因為他的疏忽,而令她受到傷害。

曾經,他以為自己是那麼的無往不利,沒有人可以瞞得過他的眼。

可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無力。

很久以前,醫生就告訴過他,曆太太是寒性體質,不容易受孕,如果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