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菱縮著脖子,怯生生的巴望著曆子瑜,生怕他發脾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勸他,隻好用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
曆子瑜無視掉她的小動作,視線穿過空間,落在整個季氏辦公室的員工身上。
清了清嗓子,用不緊不慢的語速向大家陳述一個事實,“我是牧羽菱的丈夫,曆子瑜!”
短短一句話,卻是擲地有聲。
原本還有點輕微吵鬧的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安靜的不可思議。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在眾人還沒明白過來之前,曆子瑜已經抱起懷中的女人,直接朝著電梯去了。
等到那幫花癡女反應過來,想抓住牧羽菱問東問西的時候,牧羽菱已經離開了季氏的大門。
曆子瑜牽著她的手,步代果斷穩重。
他是當兵打過仗的人,步伐自然比正常人快,她有些追不上他,隻好吃力的小跑著。
“子喻,我追不上你了…”
男人沒有說話,步伐依舊沉穩有力,隻不過,速度上慢了一些。
羽菱好不容易跟上他的步伐,小臉兒怯生生的望著他,“子喻…”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有意說你是我表哥的…”
“那個時候,我們剛剛重逢,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一種什麼態度,我不知道你還要不要我…”
“所以,我…”美之靠情頭。
曆子瑜突然停下來,她就這樣硬生生撞進他的懷裏。
男人的胸膛很硬,結實的肌肉撞得她身體發懵。
下一秒,她的唇被什麼東西覆上,有人硬生生擠走了她口腔裏的空氣。
這個吻不同於他們平時的吻,帶著些許的霸道和占有,咬得她有輕微的疼痛感。
男人細細碎碎的啃噬,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連箍在腰上的力道都透著霸道。
牧羽菱覺得自己要透不過氣來了。
她就像是離了水的魚,呼吸不到一點空氣,漸漸的岸上擱淺,意識淡薄。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男人放開了她。
指尖輕輕拂過她微腫的唇,揚起一抹笑意,“知道解釋了,很好,有進步…”
“我…我…”羽菱還想說些什麼,男人的指尖輕輕壓製住了她的唇瓣。
“噓…”下一秒,他的吻又一次侵上來,直到吻得牧羽菱兩腿發軟,他才罷手。
很是滿意如今曆太太小綿羊兒一般的反應,有力的臂膀箍著她,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眼神的焦點落在她的唇上,“現在的顏色最漂亮…”。
羽菱無語。
這男人,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
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卻比不過他的力氣,隻能任他還握著自己的腰。
“妞妞,我想要你…”他高大頎長的身軀微微佝僂著,那是男人隱忍的表現。
羽菱倒吸一口涼氣,惡狠狠看一眼他那裏支起的小帳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脫他的懷抱,鑽進車裏。
吩咐司機,“回家!”
話音未落,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車前,擋住了車子去路。
司機可不敢開車,下意識的打著了火,卻沒有把車子開出去。
很快,曆子瑜坐上來,挨著牧羽菱。
手不安分在開始往她的內裏探過去。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因為怕肚子顯出來,她特意挑了一件顯瘦的裙子,卻不想,正好給了某人肆意發揮的機會。
司機是明眼人,哪裏不知道少爺這是要做什麼,為了自己飯碗要緊,他立刻升起隔擋,給少爺和少奶奶騰出一方小小的私人空間來。
曆子瑜很是滿意司機的反應,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來,彎成很好看的弧度。
曆子瑜沒理他,徑自抱起牧羽菱,朝著二樓的臥房走去。
雖然他的左手有些不方便,但是抱曆太太這樣的事,怎麼可以假他人之手?
而且,曆太太輕若羽毛,他又怎麼可能抱不動她?
輕手輕腳的抱著她朝二樓房間走去。
剛踏上二樓的樓梯,便看到挽歌站在那裏。
他緊抿著嘴角,以眼神示意她最好不要說話。
挽歌怔在那裏,愣愣的看著他把牧羽菱抱進房間裏。
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
心上有什麼東西正一寸一寸撕扯著她。
那麼疼…
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隻怕扯動痛處。
她站在那裏,睜大了眼睛看著曆子瑜把懷裏的女人放在床、上,而她,隻能無聲的看著這一切。
原本,這一切應該都是屬於她的!
很快,曆子瑜替羽菱蓋好被子,帶上了門,看到依舊還站在那裏的挽歌,眉心微皺,“有事?”
挽歌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讓自己站穩,她在那裏凝望著他,“我…想和你談談…”
曆子瑜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話一般,凝視她三秒鍾,淡淡的道:“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
挽歌隻覺得心底發寒。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從身體裏生生剝離了一般。
此時的她,打著石膏,整個左手的手腕都是被固定住的。
她穿一套米白色的居家服,領口那裏空空的,高聳的鎖骨讓人覺得心疼。
建信了曆打。她瘦得讓人不忍心再說什麼。
但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又格外突兀,那麼的刺眼。
曆子瑜無所謂的態度讓她心寒,她垂著頭,沉思了很久以後,才對著曆子瑜的背影道:“子喻,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但是,它始終是一個小生命,它是無辜的,它應該被期待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
曆子瑜沒有回頭,依舊穩穩的下著樓梯。
因為心痛的關係,挽歌的聲音到後麵越來越輕,甚至帶了哽咽,“子喻,我不求別的,隻求你能對孩子好一點,行嗎?”
“子喻,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已經在我肚子裏孕育,如果我心情不好,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健康的,你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健康吧?”
曆子瑜駐足。
轉身望她一眼,“我說了,不確定這個孩子是誰的種!”
自從知道上一次的魚湯裏帶了毒品以後,他對挽歌已經一點情份也沒有了。
自作孽,不可活。
至於她肚子裏的孩子,曆子瑜認為,這是他一生之中的恥辱,敗筆,又怎麼會歡喜的起來?
挽歌站在那裏,神情戚哀。
“子喻,我知道我和我媽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我也不希望這樣,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勸勸我媽的,我隻希望你能多關心一下孩子。”
“孩子是不是你的這個問題很簡單,再過三個月,三個月以後我可以去做穿刺,驗DNA…”
“但是,有一點,你要搞清楚,如果這個孩子真是你的,而我又因為現在的不開心而導致孩子發育不良的話,這後果…”
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聰明如曆子瑜,不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曆子瑜已經轉過身來,麵上依舊冷漠,隻是淡淡的說了一聲,“隻要你和你媽離妞妞遠一點,我會考慮你的提議。”
一陣陣的眩暈感襲上來,挽歌隻覺得眼睛發黑,嗓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劃破了一般的疼。
妞妞…
他竟然叫那個女人妞妞…
曆子瑜,以前你也是“挽歌”長,“挽歌”短的,為什麼一夕之間,斷送了我們多年的情意?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裏,疼痛一片,她卻渾然不覺。
有一股濃烈的恨意在她心頭漫延開來。
牧羽菱,你毀了我的幸福,我也不會讓你幸福的!
曆子瑜頎然離去,徒留一個清冷的背影給她。
挽歌死死咬著下唇,直到血腥的味道在口腔裏舒展開來,她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神情落魄的返回到自己房間內,終於有一串淚珠落下來。
倚著門,身子一點點滑落,她整個人坐在地毯上,手輕輕撫上小腹。
那裏,正孕育著一個孩子。
一個被曆子瑜仇視的孩子…
即便這個孩子生下來又如何?
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可是,她卯足了勁兒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隻有孩子生下來,她才能嫁給曆子瑜,隻要曆子瑜和牧羽菱分開,隻要她不停的往曆子瑜的飯菜裏加藥,等到曆子瑜病入膏肓,等到牧羽菱傷心失望離開,曆家的一切,都將是她和孩子的。
曆子瑜,狠心如你,大約不知道,女人若是狠下心來,會比你們男人要狠一千倍、一萬倍吧?!
淚無聲的滑落。
她的表情卻是在笑。
很快,她就收斂了眼淚。
挽歌,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
收起你的眼淚,拿出你的狠絕,隻要你夠狠,總有曆子瑜求你的一天!
拿起電話,摁下那個她最不願意拔打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通。
“挽歌,怎麼了?想我了?”
挽歌咬咬唇,“叔,上次您給我的那個藥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