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咬咬唇,“叔,上次您給我的那個藥還有嗎?”
對方沉默了幾秒鍾,隨即笑開,“很好,你終於想通了…”
渾厚的嗓音震得挽歌耳朵發疼,不得不把電話拿遠一些,她甚至有些害怕這個電話,戰戰兢兢半天,才說出話來,“是的,我想通了,曆子瑜不愛我了,現在我要的是曆家的錢!我要曆子瑜聲名狼藉,我要他後悔不愛我!”
對方對她的表現似乎很是滿意,“好,我這就給你準備好,明天下午老地方見…”
“挽歌,我等著你喲,等著看曆子瑜落水狗的模樣,你可別讓我失望呀…”
挽歌已經收斂了剛才的氣憤,鎮定的握著電話,“叔,我知道了,我不會和曆子瑜硬碰硬的。”
對方怔了一下,很快又道:“挽歌,記得,別一下把曆子瑜弄死了,要慢慢來,讓他先身敗名裂,然後再一點點失去他所擁有的,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滋味…”
“還有,你一定要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千萬別弄丟了…”
“明天,你要的東西我讓人放在丁香路的那個老地方,離你近,免得再生出什麼意外,我還指望著你肚子裏的孩子替我翻盤呢!”
挽歌咬咬唇,似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叔,你放心,我不會心慈手軟的…”
對方很爽快的笑起來,“很好,叔我雖然比你大不了幾歲,可叔喜歡的,就是你這股子狠勁兒。”
挽歌突然就笑了,“你算哪門子的叔,有隻比我大幾歲的叔麼?”
“對了,叔,我想讓你再幫我一次,找機會再向牧羽菱下手一次,一定要她死才行!”
“她死了,曆子瑜就會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
對方答應的很快,“好,我來安排。”
很快,兩人結束通話。
挽歌很是興奮的握著手機,看了又看,嘴角漾開一抹笑意。
曆子瑜,不是我不念舊情,是你把我逼到這份兒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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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羽菱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上午時分了。
她好累,渾身像是被碾過了一般,到處透著酸疼。
偏偏,始作俑者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
下意識的,她起身,看了看身上換過的衣服,有些納悶:誰幫自己換的衣服?
曆子瑜?
那個男人粗手粗腳的,有那麼心細嗎?
可,這房間裏除了她和他,還有誰?
怔忡間,床頭櫃上一張紙片飛起來,打個旋兒落在她腳邊的地毯上。
羽菱彎下腰,撿起那張紙條,曆子瑜那龍飛鳳舞,張揚拔扈的字跡就出現在眼前。
老婆,我去公司,中午接你吃飯。
笑著搖搖頭,將那張紙片放回抽屜裏,心情卻是愉快的。
曆子瑜是個粗心的人,他之所以留下這張字條,一定是不想吵醒自己。
想到那個粗心的男人,再想想他讓季盛東躺在菊、花從裏的樣子,不由得又笑了起來。
整個人都是神采飛揚,眉目間皆是風情。
難道這就是熱戀中的女人?
難怪說熱戀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呢!
自己剛才的模樣跟傻子有什麼不同?
急忙衝進洗手間,洗幹淨自己,換好了衣服,拿出手機,打給汪新柔。
回N市那麼多天了,幾個月不見汪新柔,還真是想念她了。
熟悉的號碼拔通,汪新柔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顯得那麼不真切。
“你好,我是汪新柔,請問您是哪位?”
乍一聽到汪新柔的聲音時,羽菱甚至有些癡呆,熟悉久違的聲音響起,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麻煩您說話,如果沒事的話,我掛了…”
“那個…別掛…”羽菱搶在她掛斷電話前出了聲,接下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電話兩端的人都沉默著,僵持著,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牧羽菱!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電話另一端的汪新柔大聲叫著,像是發了瘋一般。
親如姐妹的兩閨蜜一下子都紅了眼。
“是我…”
一個連連吸氣,強忍住快要掉下來的淚水。
另一個則是紅著眼眶,死死握著電話,不知道要該說些什麼。
“羽菱,你在哪裏?告訴我地址,我來接你!”汪新柔率先反應過來。
羽菱報上地址,汪新柔記下來,雖然愣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麼。
二十分鍾後,那輛超大的切諾基出現在羽菱的視線裏。
她拿起包包,把手機放進包裏,朝著車裏的汪新柔走過去。
“牧羽菱,你丫的,我還以為…你死了…”
羽菱抱著哭成淚人一般的汪新柔,用力安慰,“我活著,我沒有死…”
那天,親如姐妹的兩個人談了很多,一直到羽菱的手機響起來。
“在哪?”
電話是曆子瑜打來的,男人一直都是這麼言簡意賅。
牧羽菱抱上一串地址,“我和小柔在吃飯,要不,你一起?”
曆子瑜已經回到了曆家,沒看到牧羽菱的人影,便打電話給她,聽說她和汪新柔在一起吃飯,也沒多說什麼,照著地址就奔了過去。
許久不見的兩個好友邊吃邊聊,開心又溫馨。
“兩位小姐,不介意我坐這裏吧?”
好聽的男聲在頭頂上響起來,羽菱抬眼,是孟俊奇。
笑笑。
“不介意!”
“介意!”
兩道聲音,兩個答案,說不介意的是羽菱,說介意的是汪新柔。
孟俊奇愣在那裏,左看右看,不知道該離開還是該留下。
羽菱朝他擠擠眼睛,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
孟俊奇也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無視汪新柔那張難看到極點的臉,捧過侍者手中的菜單,“我來點菜…”
汪新柔冷著一張臉,“這位先生,我們這裏不歡迎您,麻煩您換一桌…”
孟俊奇似笑非笑的眼睛望著她,“這位小姐,坐在我身旁的,是我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坐一桌,天經地義。”
羽菱看兩個人的架勢不對付,急忙從中調解,“小柔,我都和孟學長那麼久沒見了,你就別跟他鬧別扭了,咱們三個人,好好說會兒話,行麼?”
汪新柔無語,強忍怒氣,咽下嘴裏的美食,冷冷的道:“好吧,我不和動物計較!”
羽菱無語,想替孟俊奇說點什麼,卻在孟俊奇的眼神提示下,什麼都沒有說。
既然孟俊奇不介意,她自然不用多說什麼。
畢竟,這是汪新柔和孟俊奇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隻不過,她很好奇,過了四個多月,孟俊奇和汪新柔之間的感情還是沒有一點進展麼?
孟俊奇沒有說什麼,隻是用含笑的眸子望了望羽菱,繼續點菜。
“來盤肥牛,一條清蒸蘇眉,一份海鮮麵,一份老母雞湯…”
孟俊奇點菜很是照顧女士。
聽到“老母雞湯”的時候,汪新柔抬了抬眼,表麵上沒有說什麼,心裏卻是一暖。
這湯是專門補女人的,
她正好大姨媽來了。
隻是,這男人,怎麼會點這道湯?
再一眼他身旁坐著的羽菱,立時就明白了過來。
壓下那一點點喜悅,垂下頭,悶著頭吃菜。
羽菱見她情緒不好,急忙勸她,“小柔,你這是做什麼?跟這些菜有仇嗎?”
汪新柔隻是淡淡的回了句,“我餓了…”
孟俊奇下意識的又向侍者要了菜單,準備再加幾個菜。
他又添了幾個菜,坐在對麵的汪新柔卻是無動於衷,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
到是牧羽菱,一直在幫他看著菜單。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菜單便被人抽走,一雙純黑色的手工皮鞋出現在視線裏,帶著七分敵意。
“孟俊奇,請不要靠近我太太三米以內的距離!”
不用瞧,也知道是誰來了。
孟俊奇並沒有說什麼,依舊溫文的笑著,轉身坐到了汪新柔身旁。
曆子瑜則是理直氣壯的坐在了牧羽菱身旁。
他用蔑視的眼光看一眼孟俊奇,然後道:“孟大公子,聽說,二老替你預訂了一房媳婦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帶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啊…”
曆子瑜這話是故意說給羽菱聽的。
誰不知道孟俊奇一直覬覦他的曆太太!
有一次在醫院的時候,好巧不巧,曆太太還跟孟俊奇接吻了!
一想到那一幕,他就恨不得把孟俊奇的嘴給撕了。
孟俊奇臉上掛著苦笑,說不出話來。
他的父母,看中了城西柳家的女兒,非要讓他娶回來,他百般勸說無果,隻好離家出走了。
悶頭吃飯的汪新柔聽到這麼一句,筷子滯了一下,隨後又埋頭苦吃。。
清蒸蘇眉恰好這個時候端上來。
聞到魚腥味兒的羽菱捂著嘴巴朝洗手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