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一波又一波的湧上來,仿佛是綿綿不斷的湧入一般,疼得她幾乎要哭出聲來。
可是她不能哭,她隻能這樣生生的忍受著,任那痛楚把她淹沒。
曆子瑜…
曆子瑜…
你在哪裏?
我好痛…
我需要你在我身邊…
淚水打濕了鬢際的發,也沒有等到她想要的人,這一切,她隻能活生生的忍受著,直到汗濕透了衣裳,直到她筋疲力盡。
等到痛楚退去,恢複神智以後,她才慢慢爬起來,走進浴室,把一身的汗水和狼狽洗盡。
換了套睡衣,她重新又躺回到大床、上。
可以容納三個人的大床那麼大,那麼軟,那麼溫暖,她卻覺得冷,那個男人不在,不管在哪裏,心都是冷的。
下意識的伸手拉開床頭櫃,摸到最裏麵的那個小紙包,一顆心放回到肚子裏。
那個小紙包在她胸前放了好久好久,她才長舒一口氣。
有人敲門。
“挽歌,你在嗎?我是媽媽…”
直到李小冉的聲音傳過來,她才恢複一些神智。
迅速把那包東西放進原來的位置,把抽屜推回去,穿上拖鞋去開門。
“媽,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啊?”
李小冉端著一個碗走進來,放在餐桌上,笑嘻嘻的看著女兒,“挽歌啊,媽媽知道懷孕的人辛苦,特意給你送宵夜來的。”
“這是上等的燕窩,我瞧著他們老曆家東西多,就拿出來給你燉了湯,補補身子。”
挽歌蒼白的臉終於浮出一絲微笑,安靜的在餐桌前坐下來,攪動著碗裏的湯,小心翼翼的吹著,“謝謝媽。”
李小冉的視線瞥向挽歌的房門,見房門是關著的,她索性在挽歌身旁坐下來,握住女兒的手。
“挽歌,你告訴媽媽,這個孩子,真的是子喻的?”
挽歌皺眉,放下手中的湯匙,看向母親,“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小冉笑的有些尷尬,魚尾紋在眼角下方溜來溜去,最後還是不笑了,“挽歌啊,這事兒我總覺得透著蹊蹺啊!”
“你想啊,照你這懷孕的日子看,應該是子喻帶你回來那天懷上的,可那幾天你都在醫院,子喻他也沒有碰你,你怎麼懷上的?”
“還有,你懷孕,按理說,子喻應該多陪陪你的,可他為什麼整天不見人影?”
“難道說,這孩子不是他的?”
李小冉是過來人,畢竟她生過兩個孩子,對於生孩子這件事來說,她懂的遠遠要比挽歌多,一語便道破天機。
母親的話不無道理,擔心也是正常的,這孩子的確不招曆子瑜待見,要不是因為這孩子的原因,估摸著,曆子瑜大概整天都不會回家的吧。
她看一眼母親,“媽,這孩子是子喻的!”
有些話,她本不想說的,又一想,不說又怕母親多想,幹脆還是說了吧。
“其實,郝靜結婚的那天晚上,在一個廢舊的作坊裏,我們發生了關係,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出現在那裏的人還有牧羽菱,我看到的時候,牧羽菱正光著身子躺在曆新身邊兒。”
挽歌把當天她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完以後,李小冉愣住了,腦子轉了好幾圈才又重新活絡起來,看著寶貝女兒的臉,不由得又笑了起來。
“傻丫頭,這是好事兒啊,你怎麼不早點兒告訴媽?”
“要知道,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既然你都親眼瞧見那牧羽菱赤、身、祼、體的躺在曆新身邊兒了,那牧羽菱肯定和曆新也有那檔子事兒了,所以,子喻才這麼生氣,把你帶回來,不要那個牧羽菱。”
“既然這個事兒讓媽知道了,那媽可就要好好跟子喻說道說道了,怎麼著,我們家挽歌懷得也是他的孩子,不像牧羽菱那個賤、人,都跟曆新睡過了,還敢來找子喻!”
李小冉越想越得意,隻恨不得立刻把這事情詔告天下,讓全天下人都知道,牧羽菱給曆子瑜戴了綠帽子。
挽歌卻並不高興,她有些擔憂的看著母親,“媽,其實,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隻知道當我醒過來的時候,身邊躺著的就是曆子瑜!”
李小冉很是高興,“傻女兒,光是這點就足夠了,要是你躺曆新身邊兒,我估計子喻早把你扔出去了!”
“反正牧羽菱那個女人肯定被曆新睡過了,要不,曆子瑜怎麼把你帶回家,而不帶她呢!”
“挽歌,聽媽的話,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就是有十個牧羽菱,也不能把你怎麼地!”
“他們老曆家的孩子,難不成要流落街頭嗎?別說是我不答應了,就是那曆老頭兒,也不會答應的!”
“我到是要看看,那個牧羽菱有什麼臉再進曆家的門!”
挽歌搖頭,“媽,你想的太天真了!”
“子喻要是真對牧羽菱沒感情,他就不會這樣滿世界的找她!”
“你想想看,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也許,之前,跟子喻在一起的人是牧羽菱呢?”
“如果牧羽菱真的給子喻帶了綠帽子,他又怎麼會這樣心心念念的找她?”
挽歌的話讓李小冉徹底冷靜下來,她想了又想,在女兒臉上看了又看,“挽歌,媽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不管怎麼樣,這個牧羽菱是個禍害,咱們不能讓她進曆家門!”
“媽媽已經知道她在哪裏了,不如,趁曆家都不知道她活著的時候,把她給弄沒了!”
郝家現在是一片頹廢,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不是仗著挽歌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隻怕她們連一口吃的都混不上了。
如果再讓牧羽菱破壞了這份安逸,她也許連飯都吃不上了。
不行!
絕對不可以,她一定要想辦法讓牧羽菱消失才行!
挽歌看一眼母親,“媽,犯法的事兒您可別做!”
“子喻要是知道我們動了牧羽菱,不得扒我一層皮啊?這事兒您做的時候注意點兒,叫他們手腳幹淨點!”
“要是將來子喻真問起來,我們隻說不知道就行了。”
李小冉點頭,“挽歌啊,跟媽說說,這三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挽歌畢竟也是李小冉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當媽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楠來話上冷。她知道女兒過的不好,一顆心總是有些疼的。
挽歌笑笑,“媽,那些都過去了,這幾年我沒吃什麼苦,有一個叔叔救了我,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從未提過回報,他隻是說我長的像他死去的女兒,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李小冉稍稍放心,“你沒受什麼委曲就好,媽就放心了…”
“挽歌呀,現在咱們家不比從前,要是再少了曆家這個靠山,我們隻能喝西北風了,所以,不是媽自私,媽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子喻,既然你喜歡他,就把他抓牢一點,別讓那個牧羽菱把他搶走了。”
挽歌點頭,“媽,我有分寸,不管怎麼說,子喻對我還是念著舊情的,雖然他不碰我,可你看我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差了?他這人就這樣,不太會說,總是默默的做著。”
李小冉有些安心,把挽歌喝空的碗拿在手裏,“挽歌,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生下來!媽一定陪著你把這孩子給生出來!”
“不管它是不是曆子瑜的,我都要讓老曆家的人認這個孩子!”
挽歌笑,“媽,瞧您說的,好像有人要害這孩子似的,實話跟您說,這孩子,真的是子喻的!”
李小冉笑的合不攏嘴,“好好好…”
挽歌見母親開心,清冷的麵容也緩和不少,“媽,我已經把曆老爺子支出去了,有什麼事兒您盡管放手去做,隻要他不在,我看還有誰會替牧羽菱做主?!”
“好。”李小冉捏著女兒的手背,笑的別有深意。
其實,她並不知道挽歌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麼來的,如今聽挽歌這麼一說,一顆心也就踏實了。
既然孩子是曆家的,她還怕什麼?
就安心把女兒伺侯好,等著她替曆家生個孩子出來,到時候,看曆子瑜還有什麼話說?!
就算挽歌再不招曆子瑜喜歡,這孩子總是曆家的吧?
反正隻要孩子是曆家的,其他的,她一點都不怕了。
李小冉和挽歌又說了會兒話,抬眼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索性也不再多留,轉身離開之際,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看一眼挽歌,“挽歌,聽媽說一句話,就算是牧羽菱回來了,你也不要和她吵,不要和她爭,在子喻麵前表麵的豁達識大體一些,就算子喻對那個賤、人有情,也不會太委曲你的。”
挽歌朝著母親微笑,“好。”
這招叫做以柔克剛,她如何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