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眸子淩厲的駭人。
“牧羽菱,不是說好住幕府山的嗎?”
曆子瑜沒想到牧羽菱竟然走了。
他睡醒一覺睜開眼睛,竟然發現牧羽菱不見了,王三五告訴他,嫂子回去了,他不放心,逼著王三五把他從醫院帶出來,直奔幕府山。
到了幕府山卻沒有瞧見她,一顆心橫七豎八也不知道怎麼地就又亂了。
連平日裏的冷靜都不見了。
最後,實在忍無可忍,讓張顯辰查季盛東的房產,搜索了大半天,最後把目標鎖定在這裏,不成想,她竟然真的在這裏。
睜開眼睛看不到牧羽菱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他害怕又一次失去她,怕她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掉,再也見不到她。
一想到她離開自己,一顆心就不可抑製的痛起來。
牧羽菱看一掛在牆上的時鍾,已然過了十二點,這男人這麼大的嗓門,不怕吵到周圍鄰居嗎?
急忙把門關起來,看著他,“明天要上班,這裏離我上班的地方近。”
她簡單的解釋著原因,不希望他情緒暴躁。
畢竟,現在已經很晚了,大多數人都睡下了,她可不想擾民。
曆子瑜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曆太太並沒有拋棄自己…
緊張的心放回到肚子裏,臉色也好看了許多,“就這個原因?沒有別的?”
牧羽菱重重點頭,看他一眼,“沒有別的原因。”
一顆懸在半空中已久的心終於落回原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他不敢看她,急忙把頭垂下去,掩蓋住自己的不自在。
牧羽菱原本還有些煩躁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
他深更半夜從醫院跑出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隻因為他怕她不要他了…
其實,從來都隻有曆子瑜不要牧羽菱的份兒,隻要曆子瑜還要牧羽菱,她就會一直陪在他身旁。
即使全世界都拋棄了曆子瑜,她也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這是她對他的承諾,亦是她對他的愛,四年前說過的話,而今依舊算數。
她牧羽菱從來就不是輕易許諾的人,可許了諾以後,便是全力以赴的做到。
心思百轉千回,這些話又一次浮響在耳畔,她看看狼狽不堪的曆子瑜,怪他的話再說不出口。
輕輕走到他身旁坐下來,握住他的手,他掌心裏的薄繭微微刮痛她的手背,卻是那麼溫暖,一點也不覺得有不適應。
“我說過不離開你,就不會離開你的…”
所有的煩悶因她一句話,而立刻消失的幹幹淨淨,一縷陽光正從他心底慢慢的升起來。
長臂一伸,將她抱在懷裏,“羽菱,別離開我…”
“我不能沒有你…”
牧羽菱下巴落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用力抱緊他,重重點頭,“嗯…”
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抱著你喜歡的那個人時,她卻把你抱得更緊。
曆子瑜隻覺得一顆心滿滿的都是她。
便是嗅著她身上的味道,都是一件極幸福的事。
“夜深了,你睡吧,我回醫院去…”知道她不會離開自己,曆子瑜戀戀不舍的鬆開懷抱中的嬌人兒。
明天她還要上班,已經那麼晚了,他必須讓她休息。
牧羽菱看了看時間,又看看他的腿,都這麼晚了,再讓他一個傷病回醫院,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猶豫間,曆子瑜已然站起身來,步履蹣跚的向外走去。
行走間,牽動腿上的傷口,憔悴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牧羽菱想了想,還是攔住了他,“我這裏有兩間房,你願意留下來睡另一間嗎?”
曆子瑜一陣陣歡喜,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那樣隔空望著她。
一顆心裏,終於開出一朵五色的蓮花來。
他的曆太太,還是那麼心疼他。
忙不迭的重重點頭,卻還是帶著些不敢相信,“可以嗎?”
其實幸福很簡單,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還是那麼在意你,比你想像中的在乎你。
曆子瑜覺得自己就像是天上的雲朵,整個人都飄在半空中,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牧羽菱利落的鋪好床褥,把他安置好,這才回到自己房間裏睡下。
明明不應該留下他的,可是她的心,為什麼被塞得滿滿的?
全是幸福和喜悅。
他就睡在隔壁,隔著那麼遠,她卻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呼吸聲。
曆子瑜,你現在的心情,是否也如我一般興奮不安?
幸福,是不是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眷牧著我們?
@@@
時間已晚,暮色沉沉,老曆家大宅裏卻還是一片燈火通明。
隨著夜風乍起,吹開窗簾的那一刻,有夜來香的味道被吹進房間裏,頃刻之間,整個別墅裏都是夜來香的味道,仿佛進入了一個夜來香的世界。
有人安安靜靜的看電視,有人坐在電腦前望著一大堆的文件發呆,也有人自娛自樂,自己玩著自己的玩具,有人輕聲哄著孩子睡覺,也有人望著無盡夜色發呆。
歎息不絕。
建手的灼建。夜風很涼,吹在身上,心卻更涼。
挽歌抱著狗狗站在陽台上,眺望遠處。
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那輛全N市獨一無二的車駛回車庫了。
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他應該又不回來了吧?
雖然張薔說他出差了,可是她一點也不相信他是因公出差。
大抵是找叫牧羽菱那個女人去了吧?
現在於他而言,沒有什麼是比牧羽菱更讓他需要的了。
曆子瑜,我們的戀情,你已經徹底忘記了嗎?
男人,是不是都這麼的喜新厭舊?
從來隻有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想想也是,牧羽菱長得那麼水靈,純潔的如同一朵空穀幽蘭,這樣的女人,又有幾個男人能經得住誘、惑?
明明知道也許再見麵的時候,曆子瑜已經不愛自己了,可她為什麼還是執意要回來呢?
不過是不甘心而已。
畢竟,她和曆子瑜也愛過。
愛的那麼深,那麼纏綿,她不相信,她在曆子瑜心目中已經沒有任何地位了,她要賭這一把,賭曆子瑜還是愛她的。
可是,結果她已經看到,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牧羽菱憑什麼站在曆子瑜身邊?
能站在曆子瑜身邊的人,從來都隻有挽歌!
也隻能是挽歌!
她的心無聲的在抽痛。
心如刀絞,卻還要假裝開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假裝曆子瑜還像以前一樣的愛自己。
不過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胸口突然一陣劇痛,抱著狗狗的手突然鬆開,小狗一下子就跑開了,而她,則是摔落在地上,捂著胸口,痛得縮成一團。
急急忙忙跑回屋裏,把手伸到手提包裏,摸了又摸,才發現,那個裝藥的瓶子已然空了。。
恨恨的看一眼空瓶子,把它扔到垃圾桶裏,無奈的又縮回到床、上。
解藥吃完了,還要想辦法找那個人要才行。
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卻摸手機,找到那個號碼,摁下去,“叔…我是挽歌…”
電話裏傳來對方的一陣冷笑,“怎麼?又疼了?這會兒想起叔叔了?”
挽歌痛到無以複加,那種痛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口上一直不停的戳著一般,疼得她臉色蒼白,連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叔,求您了,把解藥給我吧…”
對方笑的很是開心,“挽歌,不聽我的話,後果就是這樣!”
“真的想要解藥?”
挽歌疼得快要說不出話來,“嗯,想要…”
那隻捂在胸口上的手仿佛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隻能這樣任由它疼,疼到骨子裏。
對方笑的更加放肆,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就響在她耳畔一般。
“挽歌,這是給你的教訓!”
“記住,隻有那包藥源源不斷的放進曆子瑜的飲食裏,你才能得到解藥!”
“否則,你就準備疼死吧!”
挽歌疼得渾身顫抖,卻還是堅定的握住了電話,“好,我這兩天找機會就放進去…”
“不過,你什麼時候給我解藥?”
對方很滿意她的回答,“很好,明天你到翠華大道來,會有人在那裏等你!”
“好。”挽歌不等對方說再見,率先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