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叫做以柔克剛,她如何不懂?
目送母親離開,她重新躺回到床、上,看了看手機,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麼,沉默半晌以後,掀開被子,把自己緊緊包裹住。
事情離她想像中的越來越遠,她越來越覺得不好控製。
曆子瑜幾乎都不郝家,即便是在家,也很少和她交流,無非是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聊聊家常而已。
什麼時候起,她和曆子瑜疏遠到這種地步了?
都是牧羽菱害的!
牧羽菱這個女人,留不得!
手輕輕落在小腹,望著如墨的夜色,幽幽歎息。
這日子,何時才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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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當第一縷朝陽透過窗戶落在牧羽菱身上的時候,她已然悄悄轉醒。
通常她早上孕吐都比較厲害,生怕被曆子瑜發現什麼,匆匆洗漱完畢後,她就出了家門。
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的。
生怕曆子瑜跟上來,她不時的轉身回頭望著,在一處不起眼的拐角處大吐特吐。
早上隻喝了一杯水,沒吃東西,吐出來的也全是水,直到吐幹淨了,她才站起來。
下意識的又四處望了望,沒人看見她,這才換上輕盈的步伐,離開。
在一家熟悉的粥鋪坐下來吃了些清淡的粥,然後就去季氏上班了。
其實,她怕曆子瑜知道她懷孕的事。
算日子,這孩子應該是那天晚上以後懷上的,也就那麼幾天的樣子,潛意識裏,她也不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自然不敢輕易說出來。
萬一這孩子真的不是曆子瑜的,她又該何去何從?
雖然現在的曆子瑜處處顯露出對她的關心和在乎,但是還有一個挽歌橫亙在他們之間。
真要曆子瑜選擇的話,她和挽歌,還真不知道他會選誰。
下意識裏,一種自卑感又延伸上來。
曆子瑜那麼愛挽歌,他一定會選挽歌的吧。
可是他為什麼又對自己不放手?
也許這就是男人的自私心理吧,想兩個都要,一腳踏兩船。
她並不想跟曆子瑜回去,有些事情,還是搞清楚的好。
如果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曆子瑜的,她一定不會留在這城市,她會換一個地方生活,到一個誰都找不到她的地方去。
安靜的、快樂的生活。
她現在對誰都沒把握,連自己對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都沒把握,又有誰能給她安全感?
她之所以沒有徹底拒絕曆子瑜,不過是貪一個擁抱而已。
她好怕。
怕真相揭開的那一天,收獲的依舊是他抱著挽歌離開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的守著他身旁,隻是想靜靜的陪著他走過一段日子,沒有他的日子,她便是行屍走肉。
有時候,也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還愛那樣的男人。
可正是那樣的男人,才讓她恨不得,離不得,怨不得,卻又執著的愛著。
曆子瑜,我這樣的委曲自己,不過是想討好你而已。
我期待的,不過是被你疼惜,被你嗬護而已。
你可懂我?
進了公司以後,她在助理室坐下,開始一天的工作。
才坐下沒多久,便有人捧著一大束紅玫瑰進來。
辦公室裏一陣喧嘩。
“哇,好大的手筆,這麼大一束花,好歹也有九百九十九朵吧!”
緊接著,又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羨慕聲:“誰那麼有魅力啊?”
“這花兒上還帶著露珠呢,水靈靈的,真新鮮,哪位美女那麼有福氣啊?”
辦公室裏嘰嘰喳喳,喧鬧成一團,女人們紛紛側目,望著那一大捧花,豔美不已。
送花快遞員一邊往裏走,一邊出聲:“哪位是牧羽菱小姐?您的花,麻煩簽收一下…”
半天以後,牧羽菱才反應過來。
這一大束紅玫瑰是給她的?!
誰這麼大手筆?!
牧羽菱傻愣愣的簽了字,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跟她關係不錯的莫小可一把把花搶過去,笑得格外曖、昧。
“羽菱,有情況哦…”
羽菱下意識的想要把花搶回來,可惜,莫小可先她一步,把花抱走了。
其實,花裏藏了一張小紙片,牧羽菱想,那上麵應該寫著送花人的名字,可惜的是,小可已經把花搶走了。
她原想著搶回來的,想想肚子裏的孩子,還是算了。
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她還真做不了。
小可從來沒收過那麼大一束花,抱在懷裏,雖然不是自己的,可那虛榮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這裏有一張小卡片,我來看看是哪個大帥哥送的…”
小可摸出那張小卡片,大聲念了起來,“親愛的羽菱,祝你一切安好,愛你的東。”
整個辦公室又是一片喧然大、波。
“羽菱,這個東是誰啊?”莫小可樂壞了。
這個辦公室裏總共就牧羽菱,她和胡落落、許園園四個人,看著牧羽菱臉紅的樣子,大家忍不住都來調侃兩句。
胡落落笑的最是曖、昧,“羽菱啊,咱們季總的名字裏不就有個東嗎?”
“難道這話是季總送的?季總對你有意思?”
許園園一看有八卦可以八,急忙扔下手頭上的工作,也跟著笑起來,“上個禮拜你才和季總一起去L市出差,不會是搞到一起了吧?”
牧羽菱一張臉紅透了,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好悶下頭來,“你們幾個,不要工作了嗎?”
莫小可和她的關係是最好的,急忙撲到她身邊,兩眼發直,“你和季總一起出差,就沒發生點兒什麼?”
牧羽菱急忙否認,“沒有!絕對沒有!”
她越是否認,大家越覺得有情況,一個個都用有色眼睛看著她,笑的格外怪異。
正當一群人嘻嘻哈哈笑個不停的時候,有一道身影赫然踏進了辦公室。
來人是一枚帥哥,此時,他正站在牧羽菱的辦公桌前,冷冷的望著牧羽菱。
來人一身戾氣,整個辦公室像是被冷凍了一般,溫度立刻下降至零度以下。
原本還在嘻嘻笑笑的一群人,接觸到那人殺人般的眼神以後,立刻斂了笑容,安靜下來。
莫小可生怕自己被波、及,急忙把花放回到牧羽菱辦公桌上。
“那啥,羽菱,你的花,還是放你這裏比較好。”
經過牧羽菱身邊時,還不忘朝她擠眼睛,“羽菱,這大帥哥是誰啊?你要是不要,介紹給我們唄!”
莫小可笑的光怪離陸,牧羽菱卻是處在驚濤駭浪裏。
光是看曆子瑜那樣千年冰磚臉,她就已經心虛了好不好?
偏偏,這莫小可還要在旁邊搗亂。
牧羽菱沒意識到莫小可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在走神。
她明明沒有告訴曆子瑜自己來上班了,這男人,怎麼找到的?
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裝了什麼定位係統?
不行,回家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
因為她在發呆,介紹曆子瑜給自己同事們認識的蚨,她猶豫了一下,動作稍顯遲緩,卻還是開了口,“這位是曆子瑜先生…”
“這是我同事,胡落落,許園園,莫小可…”
牧羽菱很認真的為他們一一介紹。
“你好…”
“你好…”
“你好…”
三個女孩子都是落落大方,帶著微笑朝曆子瑜伸出手,想和他握手。
“嗯。”曆子瑜看著那三隻伸到自己跟前的手,隻是輕輕的握了一下,便又立刻放開。
三個女孩子都沒風過這麼帥氣又有男人味的男人,一個個杵在曆子瑜跟前,半含嬌羞,看上去誘、人極了。
曆子瑜覺得自己一顆心已經要承受不住了,肺裏吸進的空氣越來越少,他覺得自己正處在崩潰的邊緣。
牧羽菱啊牧羽菱,你看不懂那三個女孩子的眼神嗎?
雖然說這個時代是個很開放的時代,女孩子在大街上朝著男人放電沒什麼不可以的,但是,他好歹還是她的老公好不好?
她竟然把自己的老公介紹給別的女人!
生個群的。牧羽菱!
曆子瑜的怒火瞬間就被點燃,正想朝她大吼一頓,突然又想起來不能衝她發脾氣,於是乎,一張臉也就越發的冷了。
好吧,為了能把曆太太接回家,這點小事,他當沒看見。
可是她辦公桌上那束刺眼的紅玫瑰是怎麼回事?
剛才好像聽到他們說屬名的好像是個叫什麼東的人!
叫什麼東的人?
不是季盛東是誰?
這個混蛋!
在心底暗暗把季家十八代罵了個遍。
可是那束花怎麼越看越讓人心煩?
這會兒的曆子瑜與昨天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大相徑庭,如果說昨天的曆子瑜還像是一個流浪漢的話,那麼今天的曆子瑜絕對是謙謙君子,隻不過,他沒有人家儒雅的氣質,渾身上下倒是散發著一股戾氣,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