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愛情回來過22(2 / 3)

吳華的表情突然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他哈哈大笑:“你們這種有錢人當然看不起我們這種為金錢摸爬滾打的人,你從來不缺錢,當然不會知道缺錢的痛苦。”

吉米極力遏製自己的眼淚,猛地吸了一口氣:“當時給你錢的人是不是林墨白?”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看來林墨白估計的沒有錯,果然是你一直在他背後使絆子。”

吉米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眯起眼睛看向他:“你們聯合起來騙我來這裏?”

“你知道的太多了。”吳華笑嗬嗬地說,起身一步步逼近她。

“怎麼,你殺了我父親一個不夠,還要殺了我?”

“香港是法治社會,我怎麼敢光天化日下殺人,不過香港每天都有人因為各種事故意外死亡,有些是不可抗因素,沒辦法的,吉小姐。”

吉米猛地一轉身朝門口跑去,還沒跑多久就被吳華一把抓住,他狠狠地把她摔在牆上,抵住她的脖子,一股惡心的煙味立刻席卷了她的鼻尖,一個耳光鋪天蓋地而來,她被扇得頭昏目眩,他像個瘋子似的笑起來:“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好聞的味道?”

瓦斯?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瓦斯中毒?”

吳華拍拍她的臉:“你很聰明。”說著把她拖到了沙發邊的椅子上,粗糲的繩子綁住她的雙手,把她一圈一圈圍在了椅子上。

“幹掉我,林墨白給你多少錢?”

他沒回答,吉米又說:“你以為林墨白會放過你?他要我的命自然也會要你的命,你為他幹了這麼多見不得人的事,你以為你脫得了身?我告訴你,你們逃不掉的,一個都跳不掉,人在做天在看,你們會遭到報應的。”

吳華又是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掐住她的脖子紅著眼睛道:“你給我閉嘴。”

“你的報應以後還會報在你孩子身上,你們全家都會不得好死。”

他手上一用力,吉米立刻呼吸困難,漲紅了臉瞪他,血氣上衝,就在她以為自己會這麼被他活活掐死的時候他突然鬆了手,起身往後退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她:“吉小姐,好走不送。”

吉米一字一字說道:“你最好保佑我死掉,否則我會弄死你。”

屋外忽然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吳華麵色突變,撲倒窗口試圖推開窗,外麵有人用木條來來回回釘住了窗子,他咒罵一聲,跑過去開門,大門不知什麼時候已被人從外麵堵死,整個別墅僅有的幾個出口都被封死,吳華像一頭困獸狠狠撞向大門,奈何大門如銅牆鐵壁,巋然不動。

屋內的瓦斯味越來越重,吉米被嗆得咳嗽不止,卻大笑起來:“你以為你還能拿到錢?林墨白根本就沒打算讓你出這個門,跟他鬥心機,你還差得遠。”

吳華聽完仿佛受了刺激,走過來對她就是啪啪兩個耳光,吉米嘴角溢出血絲,盯住他止不住的笑:“我不怕死,跟你死一起倒好,我們一起下地獄去,我要看看像你這種雙手沾了鮮血的人到了下麵會受到什麼處置!”

吳華的手開始哆嗦,六神無主的東張西望,他妄圖打電話呼救,可屋內的信號早已被屏蔽,房子裏到處是瓦斯味,就算現在關了瓦斯,隻要有人一點火,他們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吉米反而不那麼怕了,死對於她來說從來不是什麼可怕的事,自從母親過世,她早已做好了隨時死掉的準備,在滿是瓦斯味的房子裏,她像個局外人一般看著吳華從不甘到絕望,他用身體撞門的樣子像隻落魄的熊,她看著他隻想大笑,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這個世界,果然是有報應存在的。

從一撥人突然出現到快速封住了別墅所有出口,盧喬西心裏的不安到達了極點,他推開莫飛,冷靜地說:“你馬上報警,我去看看。”

不用盧喬西說,莫飛也看出了不對勁,他攔住他說:“警察很快就到,你別輕舉妄動。”

“聽著莫飛,吉米一定出事了,我等不了警察來,你留在在這裏接應,我去救她。”

莫飛攔不住盧喬西,盧喬西很快到了別墅的側邊,然而就在他的身影消失的時候,那幢別墅突然冒出黑煙來,滾滾濃煙,仿佛要淹沒所有,他心裏一個咯噔,不好的預感頓時排山倒海,有火光衝進他的眼裏,他剛想下車,警車的鳴叫聲便突突傳來,跟著一起來的竟然還有楊芹薇。

他們看到對方皆是一怔,不約而同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原來楊芹薇今早莫名其妙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告知了她吳華的消息,然而當她回電過去已經是空號,她越想越不對便報了警,並跟著一起來這裏。

莫飛指了指遠方火光四溢的房子,哽著聲音說:“吉米和盧喬西……在裏麵……”

楊芹薇愣愣地看著他,腳下一軟,狠狠地癱坐到了地上:“怎麼會……”

莫飛把她扶起來送到車內:“你在這裏待著,我去救他們。”

楊芹薇一把拽住他的手,不斷衝他搖頭:“那麼大的火,你去了也沒用,有警察,我們要相信他們。”

兩個人彼此相視,那一刻,仿佛時間靜止,一切都成了永恒。

大火壓得盧喬西的心無比煩躁,再也無法像剛才那樣冷靜地思考,最後狠狠一下,他終於砸開封在窗子上的木條,窗戶一開,撲麵而來的熱氣噴的他連呼吸都困難,裏麵被白煙籠罩,完全看不清局勢。盧喬西二話不說便爬了進去,整個屋子惹得如同一個火爐,皮膚所觸之處一片滾燙,眼睛被刺得有些睜不開,他捂著嘴鼻一路摸索前進,裏麵最大的火勢卻橫亙在廚房和客廳之間。

他隱隱約約聽到吉米艱難地咳嗽聲,心裏頓時一疼,大喊一聲:“吉米?你在哪裏?能聽到我說話嗎?”

除了到處坍塌的聲音,他聽不到任何回應。

煙霧遮擋了盧喬西的視線,他的眼睛被刺痛感侵襲,一路喊著吉米的聲音,但房子裏除了簇簇的火聲竟然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難道吉米不在這兒?不可能,他親眼看著她進來的,那些人既然把出路都封鎖了就表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吉米出去。可是如果吉米在這裏,為什麼她不回應自己?

“吉米!吉米!回答我,你在這兒嗎?”他扯著嗓子大喊起來,邊摸索著走向更裏麵。

剛才在混亂中吉米的椅子被踢翻,她像個粽子似的被綁在椅子上才,此刻整個人斜躺在地上,腦充血,再加上刺鼻的煙味,人昏昏沉沉的,即使睜著眼睛努力想讓自己保持鎮定,可眼睛所到之處全是一片迷茫。

她快要死了嗎?吉米木訥的想,活了這麼久,想過自己可能會有的很多種死法,獨獨沒有想到會被活生生燒死。

想著想著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側著頭,呼吸漸漸地困難起來,她沒有怕過死,過去任何時候,麵對死亡她比任何人都更加坦然,然而真的到了這一刻,心裏的舍不得竟然湧了起來。她想起盧喬西的臉,那張臉上的喜怒哀樂,笑了還是哭了還是怒了,他所有的表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曾經把她的臉按進自己懷裏,他懷抱的寬闊,那時候讓她覺得就算一輩子被禁錮在他的懷裏也是值得。

她想,這一輩子,終究是她對不起他,她給他帶去毀滅性的災難,使得他漂泊流離,無依無靠,如果當初他沒有認識過她,也許如今他家庭和睦,父母安康。

是宿命的輪回,他們本就不該在一起。

煙火刺痛吉米的眼睛,火光鋪天蓋地而來,她僵硬著身體無法掙紮,也不想掙紮,任何事都有命定,如果她注定隻能死在這裏的話。

“盧喬西……”她不由自主地喊出了這個名字,突然不可抑製地哭了起來。

十六歲,他們相遇在香港的街頭,她仰起頭看他的時候,逆光下他的麵容漠然而清俊。

十七歲,她偷偷在心裏許下一個願望,希望自己能成為他最美麗的新娘。

十八歲,懵懵懂懂,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以為喜歡就是一輩子的事。

十九歲,開始奢望一生一世。

二十歲,他對她說再見,從此天涯海角,再也不見。

二十三歲,那年的米蘭特別冷,她卻在陌生國度的嚴寒裏再次遇見他。

兜兜轉轉過去這麼多年,她生命裏對愛的理解全部來自同一個男人,曾經試著去愛過,去交往,談過幾個男朋友,他們身上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卻全都不是他。

有些人被遺留在記憶裏,卻始終無法成為生命裏的過客。

吉米哭得順不上氣,腦袋漲得很疼,臉也血紅血紅的,眼淚滑滿了整張臉,她不後悔從前經曆過的任何事,她唯一感到遺憾的是對父親的誤會和對盧喬西的怨恨。總是一意孤行的覺得自己是對的,到最後才發現,原來這麼多年來,自己錯得這樣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