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愛情回來過18(2 / 3)

“盧先生也是來參加這次剪彩活動嗎?可是嘉賓名單上沒有看到您的名字啊。”

“我來給秦拉小姐送衣服。”盧喬西冷冷丟下一句話,拉著吉米閃了進去。

與此同時秦拉則從另一個入口進來,幾個人麵麵相覷,秦拉的目光掃過盧喬西,最後停在吉米臉上。

“親小姐,您的衣服。”吉米立刻把衣服送上去。

秦拉展開來一看,隨即搖頭說:“這不是我的衣服。”

“這是您的衣服……”吉米聲音漸漸轉輕,看在身邊盧喬西的眼裏卻像一根刺,他認識的吉米幾時這樣低聲下氣過?

盧喬西握住吉米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看向秦拉:“據我所知DV的衣服一向隻賣給名媛貴族,對一般人隻外租不外賣,秦小姐這件衣服是今年新季度剛上市的新款,而且數量並不多,秦小姐租了人家的衣服卻無法完璧歸趙,恐怕會進入DV的黑名單啊。”

這話說得秦拉臉一陣青一陣白,盧喬西是看準了秦拉沒有能力購買那個檔次的衣服,事實也證明他的確猜得不錯。

當時隻是想找吉米的麻煩才故意打翻了紅酒杯,完全忘了蓋在自己腿上的那件衣服有多珍貴。

“你既然知道,還在上麵繡了那麼一朵豔麗的花,是故意要我難堪?”

“你還回去的時候告訴DV的人,說是盧喬西親手繡上去的。”盧喬西也不解釋,隻留了那麼一句話,拉著吉米就走。

吉米還想掙脫,被盧喬西大力攬住,低聲警告她:“別惹麻煩。”

秦拉愣愣地盯著那兩個人走遠,想起剛才他說的,盧喬西?被稱為設計鬼才的盧喬西?

“你和DV有合作?”過後吉米才問盧喬西這件事。

盧喬西的回答卻是NO,這讓吉米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沒有合作,為什麼秦拉隻要說是盧喬西親手繡上去的就可以沒事呢?但看盧喬西的表情顯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興致,吉米便也悻悻閉嘴,不再問他。

第二天秦拉果然又拉到了娛樂版的大篇幅版麵,標題竟然還與盧喬西有關,一時間盧喬西成了八卦版的風雲人物,盧喬西從不對外公開設計女裝,所以能穿到盧喬西設計的女裝是件很難得的事情,而這次雖然秦拉身上的外套並非盧喬西的設計,但也有他的手工和創意在其中,便惹來了大批記者的腦補和想象,就差將DV的新款寫成是盧喬西的最新作品了。

葉彌難得八卦的拿著娛樂版來到吉米辦公桌邊,側頭小聲問她:“你跟盧喬西果然有什麼。”

“什麼有什麼?”吉米裝作聽不懂,明知故問。

葉彌直起身,將報紙卷起來敲了敲吉米的腦袋:“從你兩第一次見麵我就看出來了,意大利那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說完全不認識怎麼可能?可你們兩個居然異口同聲說不認識對方,太假了。”

她邊說邊搖頭,那神態有一刻讓吉米想起了溫瞳,距離上次聯係溫瞳已經數月,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兩人正聊著,吉米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有人恭敬地問她:“你好小姐,我是送快遞的,這裏有一份您的快遞,但是您家的地址太模糊看不清了,您能把地址告訴我一下嗎?我給您送過去。”

吉米遲疑地皺了皺眉:“我沒有買東西。”

“那我就不清楚了小姐,您是叫吉米吧?這也是您的電話號碼嗎?”

“是……”

“那就沒錯了,這就是您的快遞。”

吉米斟酌再三,最終還是把家裏的地址告訴了對方。來到上海後她一直深居簡出,除了工作幾乎不出家門,也很少會有人上門找自己,更別提快遞了。

“對了,秦拉的代言合同已經簽了,你功不可沒啊,雷總今晚請客吃飯,你可務必出席。”葉彌一拍腦袋,這才想起自己來找吉米的目的。

“我能說不嗎?”

葉彌微笑著搖了搖頭,丟下報紙轉身回了自己辦公室。

報紙上偌大的盧喬西三個字異常明顯,吉米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他一向是人群裏的焦點,走到哪裏都埋沒不了他的光芒,有些人天生就是會發光的,比如盧喬西。

雷諾幾乎包下了整個西餐廳,看得出來他是這裏的常客,連餐廳經理都親自出來迎接。老板請客,吉米自然不客氣,她的麵前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盤子,一個人足有兩個人的分量,連葉彌都嘲笑她是不是已經有三天三夜沒吃東西了。

期間她接到盧喬西的電話,問她在哪裏,她下意識地報上地址,還沒等到回應,他已經掛了電話。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盧喬西越來越讓吉米覺得摸不透,年少時他是一看就能看透徹的幹淨少年,當年那雙眼睛清澈的仿佛能看到清泉明月,而現今的盧喬西,眼底一望無底,再也找不到當初青澀的味道。

時間改變了一切,包括他們。

半個小時後盧喬西出現在餐廳門口,服務員一臉為難地找到雷諾,盧喬西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衝到吉米麵前,笑眯眯地盯著她。那笑容看在吉米眼裏多了一層意味,似警告,又似寵溺。這兩種矛盾的情緒在他的笑容裏體現得如此恰到好處。

吉米一口牛排還哽在喉嚨,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又自顧自得啃起牛排,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盧喬西也不介意,目光從進門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眼裏那份繾綣多了幾分深意,饒是再不諳世事的人也能看出他看著的那個女孩對他來說有多不一般。

一杯酒突然出現在盧喬西麵前,雷諾紳士地舉了舉酒杯,笑說:“難得在這裏見到盧先生,不喝一杯豈不是太可惜?”

盧喬西接過酒杯晃了晃,卻完全沒有喝下去的打算。雷諾也不在意,坐下為自己又倒了一杯,似是不經意地問道:“上次向盧先生提過的合作,不知盧先生意下如何?”

“我不是來找你談工作的。”盧喬西看了雷諾一眼,伸手抓過吉米手裏的叉子。

“再吃下去恐怕你的胃又要抗議了。”她一直有胃病卻還不知道好好保養自己的胃,一吃起來就沒完沒了,有時候堅強的好像已經長成大人,有時候又任性的像個孩子,多年後的盧喬西在和吉米相處的過程中已經漸漸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態來審視兩人的關係。

吉米覺得現在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閉了閉眼,看向雷諾:“雷總,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可以嗎?”

雷諾聳了聳肩:“你自便。”

吉米一起身,盧喬西也跟著起身,兩個人瞬間成為全場的焦點。盧喬西本就是辦公室很多小女生青睞的對象,幾乎個個都視盧喬西為偶像,這一來可好,她是怎麼洗都洗不白自己和盧喬西的關係了。

雷諾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眯著眼睛,抿了口紅酒。葉彌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早已不見吉米和盧喬西的背影。

“吉米是個不錯的女孩兒。”葉彌在他身邊坐下。

雷諾點點頭表示讚同:“是挺不錯。”

“所以你心動了?”她問得直接,一點也不避諱。

雷諾搖搖頭:“說心動還為時尚早,但有那麼一刻我確實被她吸引過。”

雷諾回憶起當時見到吉米的場景,台上一個人孤身而立,在所有人的質疑裏站得像個鬥士,那是他第一次在一個女孩兒身上感受到一種淡然,那並不是刻意偽裝,她是真的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世人的惡言,對她而言隻是人生必修的課程,她不像大多數同齡女孩兒那樣脆弱,相反地,她的脆弱被她堅強的外表小心翼翼地掩蓋,而她想留給別人的,永遠隻有像戰士一樣戰鬥的勇敢和孤傲。

“她當時一臉淡定地對著所有準備看她笑話的人說,她退賽,當時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年輕的勇氣。葉彌,我們都過了那個年紀,可即便多年前在和她一樣的年紀,我們都沒有她的灑脫和肆意。”

有些人之所以吸引你,大概是因為,那個人身上有你想要卻失去了的東西。

樓道的燈不知什麼時候壞了,一直也沒有人來修,吉米就著手機燈光打開門鎖,把盧喬西抵在了門口,沒有要他進門的意思。

“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我進去喝杯咖啡,就一杯。”盧喬西可憐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期待地望著吉米,可惜下一刻伴隨著吉米的一聲NO,門也砰的一聲毫不留情的關上。

盧喬西不是第一次吃吉米的閉門羹,他歎了口氣,靠在門邊的牆上,黑暗裏能感受到自己連呼吸都帶著慵懶,又站了一會兒,正打算回去,忽然吉米的一聲尖叫打破了寧靜的氣氛,盧喬西心裏一跳,立刻回身去敲吉米的門,敲門聲打亂了他的心跳規則,此時門外的盧喬西恨不得馬上飛到吉米身邊去。

吉米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給盧喬西開門,她整個人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神情淩亂,眼神渙散,見到盧喬西的那一刻雙腿突然發軟,無力地往地上跪去。好在盧喬西眼疾手快,立刻攔腰扶住了她把她抱進主機懷裏。

在盧喬西的記憶裏,從來沒有抱過抖得如此厲害的吉米。

“沒事沒事,不怕不怕,我在呢吉米。”他一邊安撫她一邊冷靜地環顧房內,如果不仔細看並不能看出房間裏有什麼異樣,家具整整齊齊,地板上幹淨的連腳印都沒有。

吉米把頭埋在盧喬西懷裏,雙手死死地捏住他的襯衣,心髒跳動的厲害,她抽噎了好久才稍稍平複自己的情緒。今夜沒有星星,窗外的黑夜一望無邊,如同墮入了幾千米深的海域,彷徨,無助,以及許久沒有過的……怯弱。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無法放開吉米,盧喬西一手撫著她的頭一手拍著她的背,他掌心的溫度好像能讓所有焦躁平息,吉米喘著氣呆呆地盯著地麵,許久才拉起盧喬西的手起身。她慢慢把盧喬西帶到臥房的衛生間門口,卻沒有再往裏看。

盧喬西倒抽一口冷氣,握著吉米的手徒然加重力道。

衛生間裏狼狽不堪,浴缸裏水龍頭是開著的,此時水已經蔓延到地麵,最關鍵的是,一整個浴缸的水是血紅血紅的,血水爬滿整片地麵,看去陰森又驚悚。大大的鏡麵上用深紅的口紅畫了一大個骷髏頭,遠看像極了咒符。

這時吉米像是終於忍耐到了極點,突然甩開盧喬西的手快速跑到廚房幹嘔起來,她拍著胸口,晚上吃的喝的悉數吐了出來,盧喬西看得心疼,不斷拍著她的背,可她的表情十分痛苦,臉色越來越白,大抵是那一室的血腥味惹得。直到胃抽空,喉嚨還忍不住冒酸味。盧喬西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仔細地為她擦臉,末了才看著她認真地說:“吉米,我們要報警。”

吉米壓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遭遇這種事情,她一向與人交流甚少,何況她到上海才幾個月的時間,就連與人結仇的機會都微乎其微。

“看看家裏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吉米艱難地搖搖頭:“家裏沒有貴重物品,而且除了衛生間,其他地方都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

“你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他蹲在吉米麵前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

吉米又是搖頭,皺著眉不知所措。

“那麼,除了你公司的同事,還有誰知道你住在這裏?”

“沒有。”連公司同事都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住址,何況是別人。

吉米看了盧喬西一會兒,忽然腦子裏閃過下午某個電話:“有個送快遞的問過我住在哪裏。”

他們相互看了幾秒,盧喬西立刻抓起吉米的手機翻找通話記錄,撥打過去,顯示的卻是空號。一個下午還自稱是快遞員的手機號碼,到了晚上竟然變成了空號。

這下盧喬西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一場經過精心策劃的恐嚇,可是恐嚇吉米的目的是什麼?或者吉米身上有什麼值得他人覬覦的東西?

盧喬西來不及深思,立刻報了警,不到三分鍾警察就出現在了公寓門口。深夜一點,他們被帶到了派出所進行筆錄,折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被放行。吉米的精神看上去很差,長發隨意散著,嘴唇有些幹裂,麵上深深的疲憊。她沒有看到盧喬西,一個人坐在派出所門口的台階上扶著額頭,瘦小的身體像是被強撐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