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家地裏蟹子現在肥了嗎?”

“肥了,肥了,三妹,快帶你二姐去抓幾隻,地籠的位置你知道的。”

“好的娘,我知道位置,一會兒吃螃蟹嘍!”

三妹興高采烈的拉著春芽和趙端往稻田走去。

要說春芽回來招待趙端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河蟹與新的稻米了,所以春芽想著一定多抓幾隻讓香香嚐嚐。

三人來到放置地籠的地方,春芽讓趙端和三妹在上麵看著,田裏都是稀泥,她挽起褲角下去把地籠拿了上來。

打開竹編地籠,隻見裏麵有十幾隻橫七豎八摞在一起的河蟹,有幾隻大約小半尺長,揮舞著一雙有力粗壯的大鉗子擠開旁邊的小蟹,想要衝出牢籠。

“哇,二姐、香香姐,這幾隻蟹太大了,還都是母蟹,蟹黃可好吃了,你們運氣真好,去年都沒見這麼大的蟹!”

趙端印象裏,前世到了金秋十月也是吃河蟹的季節,不過確實見不到這麼大的,稻蟹相對便宜,不像什麼什麼大闡蟹那真是太貴了。

看著大個河蟹,春芽陰霾的臉上也現出了笑容,和三妹找了些野草,迅速編了草繩,然後熟練的把河蟹五花大綁起來,再全都用繩串在一起,手拎著說說笑笑往回走。

三人又回到窩棚外,就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老漢蹲在窩棚口抽著短杆煙袋。

見三人過來,老漢站起身,“二妹回來了。”

老漢胡子拉碴的,一雙大手顯得粗糙有力,一看就是久在田間勞作的標準農民形象,老漢便是春芽爹徐大生了。當年他爹取這個名字寓意便是大生、多生、猛生、超生,可惜老徐家三代單代的命運並未改變,他還是隻生一兒。

“爹,我回來了。”春芽回道。

春芽從記事起和他爹說話都是有數的,何況長久未見,一時間空氣顯得有些尷尬,隻能聽到徐大生吧嗒煙袋的聲音,三妹則躲在趙端身後老老實實。

周氏從窩棚出來,看見春芽手拎的河蟹也很驚訝,直說今日二妹和春香有口福了,然後拿過去開始收拾洗刷河蟹。

不一會兒工夫,窩棚外臨時搭的簡易灶台便飄來河蟹獨有的濃鬱而醇厚的鮮香……

春芽把用新稻米煮熟的米飯瓦罐從爐上放到地下,打開瓦罐,新米的清香立時飄在空氣中,趙端深吸了一下鼻子,這種新稻米香真是久違了,讓人欲罷不能,前世在姥姥家經常能聞到。

三妹則從窩棚裏拿出碗筷,趙端過去幫忙,被她連忙推了回去,隻有徐大生悶悶的抽著煙袋。

周氏又炒了個青菜,炒了盤雞蛋,便招呼眾人上桌吃飯。

說是桌子,其實不過是幾塊木板放在石頭上,飯菜放在上麵,千萬別伸腳,不然可能便會碗碎湯撒。

桌子中間放著還五花大綁的紅彤彤河蟹,周氏把看著最大的一隻拿給了趙端,她本想拒絕,奈何徐大生這時說了一句,“家裏沒什麼好招待的,你別嫌寒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