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趙端也就卻之不恭了,掀開蟹蓋,好家夥,橙黃的蟹黃滿滿當當,濃鬱純厚入口即化。
對於農家來說這一頓飯也算豐盛了,之前尷尬的氣氛因為味蕾的打開而逐漸散去。
趁此機會,春芽把哥嫂行徑又和她爹說一遍,徐大生聽後默默無語,夾菜的筷子也放了下來,抬起頭看向春芽。
“二妹呀,你說咱莊戶人家最重要的是啥,不就是兒孫滿堂嗎,我知你氣不過,你爹我不也是如此嗎,但你說把他們一家趕出香草村,我那親孫兒怎麼辦,若是你再有哥哥或弟弟也就罷了,可老徐家三代單傳呢,總得留下香火吧!”
徐大生這兩年在村裏抬不起頭,隻因兒子娶了個年齡大的,後麵還帶著個拖油瓶,若不是有了這個親孫兒,他哪還有臉出門見人呢。
趙端把一個空蟹腿放在桌上,見他爹痛心疾首的樣子,她是徹底無語了,若是兒孫有用,你又何必睡在這窩棚裏,真是冥頑不靈。
春芽也猜到了這樣的結果,於是斬釘截鐵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既然爹你這樣說,做女兒的也沒辦法忤逆,不過這兩年我做下人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銀錢不可能就這麼白白讓他們揮霍,這錢我得要回來,另外三妹跟著你們我也不放心,我也帶走。”
“砰~”
“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徐大生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木板隨即撬了起來,飯粒、菜湯撒了一地。
春芽呼地站起,抱著三妹便走,“明日我去找裏正爺爺主持公道……”
“你回來,你個不肖女……”
……
清水鎮吉祥客棧,趙端和春芽看著熟睡的三妹。
“香香,真對不住,本來說好瞧一眼就走,結果變成這樣。”
“沒事,在哪兒不是待著,春芽,你真準備告到裏正那裏嗎?”
“嗯,我倒不是為了那些銀子,就是如果不給他們一個教訓,我總是心裏窩得慌,可難受了。”
趙端聽了微微點頭,“修道之人最為注重心境通達,若是因一些事而阻了心境,輕則修為不能寸進,重則走火入魔,等到了靈氣濃鬱的地方我便教你煉體之術,所以你做的對,即便不是為了修煉,委屈了自己也是萬萬不可取的,人來一世如同渡劫,活著就要按自己的想法來!”
春芽聽了忽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站起來握住趙端的手,“香香,你也太厲害了吧,這種大道理我從未想過,聽了你的話,我感覺以前的活法簡直豬狗不如!”
“哪有這麼說自己的!”趙端刮了一下她鼻子。
第二天三人早早起來,簡單吃了點東西便又回到了香草村,來到裏正家門口,裏正也姓徐,與徐大生同族,春芽印象中裏正爺爺為人還是比較正直的。
春芽輕扣門扉,不一會門從裏麵打開,一名老婦站在門口打量來人,仔細端詳春芽,“你是徐二妹?多久回來的?”
春芽連忙見禮,“裏正奶奶,我昨日回來的,您老身體可好?”
“好好,你找我家老頭子有事吧,快進來。”說著請三人進院,老婦又衝屋中喊道,“老頭子大生家二妹來找你,你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