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禇太後看著這道身影,心向下沉去。
宇文康走到幾個人的近前站定,不卑不亢地一一見禮,“草民見過太上皇、太後、張婕妤。”
“你是何人?”司馬倫覺得宇文康看起來很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張婕妤看著宇文康心裏起疑,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方才,她接到禇太後宣召,不明所以,有些擔心,又懷了一肚子憤懣地來了,結果,不但看到了老冤家,還看到老去的太上皇,看到了司馬賢的寵妃,這會兒又看到了一個年輕模樣的太上皇。
禇太後沉著臉,也等著聽宇文康的回答。
宇文康笑而不答。
阮泠然替宇文康做出了回答,“太上皇,過一會兒您就會知道他是誰了。在這之前,我想您應該聽聽太後給張婕妤道歉。”說完,她轉向禇太後,“太後?”
張婕妤愣住了,驚訝地看著阮泠然。
阮泠然安慰地拍了拍張婕妤的胳膊,“這是太後欠你的,這是你應得的。”
張婕妤的眼中再次泛起淚光,她聽懂了,也明白了太後為何會宣召她覲見。
禇太後的挑眉,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深呼吸,爾後嘴角一歪,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也不知是在嘲諷誰,阮泠然、張婕妤,還是她自己。
她緩步走到張婕妤近前,上下打量著張婕妤。
當年的張婕妤多漂亮了,她自恃貌美,可是麵對張婕妤,她不止一次妒恨交加,張婕妤比她更漂亮。
在後宮,女子以色為餌,誘惑君心,張婕妤的餌比她禇梅子的更香甜。
可她禇梅子豈是肯輕易認輸的,她有得是心機和手段,每一個企圖分走君心的人,她都要不擇手段的對付,直到她們成為她的手下敗將。
陛下的心,隻能屬於她禇梅子一個人!
陛下的嫡長子,隻能由她褚梅子誕下!
王朝未來的儲君,隻能是她禇梅子的兒子!
眼前的女子早已不複當年的美貌,形容憔悴,而她禇梅子風華不減當年!
禇太後又掃了一眼宇文康,你的兒子活著又怎麼樣,難道太上皇還能廢了我的兒子,立你的兒子當新皇不成?
隻要我的兒子是皇帝,我就沒有輸!
思想完畢,禇太後緊盯著張婕妤的雙眼緩緩綻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對不起,”她大聲對張婕妤道,“當年,是我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兒子,嫁禍於你,以至你被打入冷宮二十餘載,我在這裏給你道歉。”
張婕妤的目光不住閃爍,氣息紊亂地指著禇太後對司馬倫道,“陛下,你聽到了吧,當年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沒有騙你。那個孩子不是臣妾掐死的,是禇梅子她自己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