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愛是這樣來的(2)(2 / 3)

他們重新倒在地上,又疊加成一個整體。

“你是不是喜歡暴力?”黎平章喘息著問黃葉,“你就為了體驗被強暴的感覺嗎?”

“我想積累更多的經驗,包括被強暴。”黃葉說“我以前看那些關於強暴的小說和電影,對我有一種說不清的誘惑,我總想親身體驗一次。就象剛才那樣。”

“這不是真實的強暴,那些被強暴的女人沒有象你這樣享受幸(性)福的,強暴是無法預見的,剛才我們那一幕分明是你有意導演的,事情全是按你預想的那樣發展著,這跟那些暴力強奸能一樣嗎?所以,剛才無論你的感受如何,都不算真正的強暴感受。”

“好了,算了!我不想跟你爭!但並不等於我輸給你了,我隻是讓著你罷了!”黃葉把臉貼到他的背上,聞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白色舒膚佳香皂的味道。“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

黎平章說,“剛才我在辦公室整理帳目,聽到有人敲你房門。我出去一問說是你的同學給你送請柬。她讓我轉交給你就走了。”

黃葉接過請柬,是吳滌清的結婚請柬。下周在醉仙居酒樓請客。“這個吳滌清這麼快就要結婚了,跟趕場似的。”她想起那次在商場碰到吳滌清前後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黃葉小聲嘀咕著。“這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吳滌清在學校從未談過戀愛。並不是沒人追,憑她的相貌和交際能力是不愁沒人追的。但她有她的打算,她認為在學校海誓山盟地談一場戀愛雖也不失為浪漫的事,但倘若畢業後分不到一塊兒,再加上進入社會後雙方說不定有什麼變化,又何必為沒有結果的戀情而浪費感情呢?所以整個大學期間,吳滌清在戀愛的戰場上一直免戰高懸,使得那些暗戀她的男生們不得不望而卻步,熄滅愛的火焰。係裏的書記主任輔導員總是拿她做樣板,說她遵規守紀,一心撲在學習上,是當代大學生學習的榜樣。黃葉知道這是吳滌清那些常掛在嘴上的冠冕堂皇的話起了作用。這真是一個有心機的人,黃葉心想。對於吳滌清,黃葉並不欣賞,她總覺得吳滌清身上有一股說不清的東西。她的目的性太強,雖然做事機靈,但卻幹巴巴的缺少一種秀氣和靈氣,從而就顯得不太圓潤。就象一幅美術作品,有的人畫的好靠的是靈感,而吳滌清卻靠的是顏料的質地和技巧。她是個善於修飾也樂於修飾的人,她的修飾不是為了自己喜歡而是為了讓別人欣賞,因為別人的欣賞能給她帶來實質性的好處。象她在大學裏刻苦於學業,麵對周圍的秋波閃爍而無動於衷,就為她贏得了連年三好學生和預備黨員的好處,她曾對黃葉說過一句話:整天把自己隱藏起來,實在是太累了。這句話也許是她最最由衷的話了。黃葉曾隱約聽到有關吳滌清這樣一則軼事,說是一位男同學追吳滌清甚久,吳滌清開始無動於衷,後來實在架不住那位男生如火的熱情,答應赴那位男生的約會,他們談得很投機,激動之餘男生抱住了吳滌清,吳滌清也被那激動搞得迷迷糊糊,不由地迎接那男生的擁抱和親吻。那時候,晚上的校園裏經常活動著一些鬼魅似的學校保安人員,說是為了整肅校風校紀專抓那些違反校規校紀之人。其實,就是專抓那些忘情地抱在一起的男女。他們隻需用一束亮得刺眼的手電光一照,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愛麵子的學生男女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得拿出幾十元甚至上百元的所謂罰款來破財消災。隨著一聲威嚴的斷喝,一束刺眼的光照住了吻得不可開交的吳滌清他們。吳滌清愣了片刻,抬手就給了那個男生一記耳光,“流氓!”“他欺負我!”說著吳滌清竟放聲痛哭。最後的結果是,吳滌清作為受害者被那些保安護送回宿舍,而那名男生卻因性騷擾被學校勒令退學。學校考慮到吳滌清學生會幹部、預備黨員的身份,一切都是悄悄地進行。沒有不透風的牆,事後,同學們都說吳滌清心計太多,竟然連自己的男朋友都算計;也有的說沒準那男生真的因屢追不得而非禮她;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勸取其重,人家那也叫聰明。吳滌清的是是非非在人們的議論中象霓虹燈一樣閃爍不定。黃葉曲曲折折地聽說了那件事之後很為那位男生不值,但轉而一想小道消息又豈能輕信。因此,她跟吳滌清照樣嘻嘻哈哈地往來著,畢竟吳滌清沒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再說那些小道消息多少也有些捕風捉影。不過,另一則有關學校的小道消息黃葉倒寧願相信它是真的,那則消息也是有關保安整肅校紀抓男女生幽會的事。說是兩個保安用手電光抓住了一對抱在一起的男女生,保安讓他們倆交罰款走人,那男生說身上沒帶錢,隻有一部手機,那兩名保安說那就先押上,什麼時候交了罰款什麼時候才能贖回手機。那男生交了手機後馬上打了110報警電話,說自己在校園內遭遇搶劫。事情鬧到最後,那名男生請了律師,以敲詐勒索罪對那兩名保安予以起訴。而學校方麵為防止事態擴大,影響不好,提出庭外調解,那名男生表示同意。那兩名保安歸還手機並向男生賠禮道歉。事情似乎該結束了,但這名男生畢業時學校卻以該生在學校尋釁滋事為由扣發他的畢業證。這招真夠毒的!同學們都私下裏議論,跟學校作對能有什麼好?槍打出頭鳥。不過從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有那些追逐擁抱著的男女生的手電光束了。同學們又都說多虧了那位哥們,不然連戀愛的親近權也得不到。就因為那件事,黃葉對學校多少有了一些感情。後來趕上學校八十周年校慶,新聞媒體連篇累牘地報道了這所大學八十年間取得的那些人文科技諸方麵的成就。但是在黃葉看來,那些人文學科的所謂成就還不如大學生爭取戀愛權這件事意義深遠,至少,爭取戀愛權應該算作本校的人文成果之一。但這隻能是她自己的看法而已,這種事在中國是無法擺到桌麵上的,就象“性”這個問題盡管重要但仍無法擺到桌麵上一樣。畢業這麼多年了,學校裏的許多事情都隻剩下了一些模糊的舊影,隻有這件事——一條並不一定確切的消息——一直清晰地印在黃葉的腦海裏。其實關於學校的記憶有好多都是選擇性記憶,甚至是有意識的去忘記,在黃葉看來,忘記這些隻是減少一些屈辱的回憶。黃葉對學校的淡漠和不屑是有原因的。大學期間,黃葉不屑於曲意逢迎,引起了輔導員湯秀光強烈不滿,但平時湯秀光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直到那次很關鍵的畢業考試,那次考試成績很不錯的黃葉卻被排在班裏最後一名,黃葉沒有象別人說的那樣去找湯秀光問個清楚,而是選擇了沉默,再見到湯秀光她連招呼都不打,從那時侯起她就把湯秀光這個人劃入了齷齪小人行列。小人不配搭理!甚至因此而有意識的忘記自己就讀的這所大學——冀北農業大學,所有關於冀北農業大學的老師的回憶都是一種刻骨的恥辱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