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見,關卡方向二匹快馬從街道裏轉了出來,飛奔而來。
馬上一人喊道:“各位請罷手。”
轉眼二人就到關卡。黑汗一見二人,拱手道:“張爺,你怎麼來了?”
為首一人五十歲左右年紀,滿臉胡子,粗礦壯實。下馬懷裏拿出一把散銀交到黑漢手裏,道:“這幾位是我京城的朋友,老總們就不要難為他們了。”
“好說好說,隻是這知府大人的脾氣。。。。小的萬不敢放行,請張爺海涵。”黑漢收起銀子,表情為難但很堅決的說道。
那人手一揮,走出關卡,對柳鳳兒三手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柳老爺子的千金鳳兒姑娘吧,在下牛頭寨張大砍,這位是我兄弟李麻子。敢問這兩位是?”
鍾訓武,成奎一拱手,報了名號。
“久仰,久仰。”張大砍笑道“我兄弟特在此迎侯柳老爺子,來遲了,包涵,包涵啊。”
“我爹爹此次沒來,家兄在後麵。”
“啊,柳老爺子沒來。”張大砍顯得很失望的樣子。“早就想一睹老爺子俠風義骨,不想這次還是沒能見到啊。”繼而又擺出一副誠懇的笑容。“不過柳少主來了,一樣,一樣。”
柳鳳兒心裏笑道,原來赫赫有名的牛頭寨張大砍,也是見強附庸,勢利之輩。
“張寨主,跟我來罷。”柳鳳兒拉著鍾訓武,帶張大砍李麻子來到柳相龍麵前。
“柳大少主大駕光臨,小弟接駕來遲,恕罪恕罪啊."張大砍的笑聲,實在是很洪亮。
“那有駕不駕的,張寨主取笑了,不敢叨勞張寨主。”柳相龍聽到又是大,又是駕,覺的很好笑。但一路過來,也沒什麼場麵,總算有個迎接的,雖說隻是個寨主,沒什麼分量,但總也心裏舒服。
威遠鏢局的名頭太大了,江湖是講地位的。威名之下,張大砍就像個樸實的農民。
“柳不少主莫怪,不是小弟無能,隻是本地知府剛到任,脾氣大,規矩嚴,那些官兵,也不願為了幾兩銀子丟了飯碗,你看這。。。”
“張大砍你一個山匪,倒跟官兵很熟麼。”唐阿鼠冷冷說道。
張大砍轉向唐阿鼠,想問尊姓大名,但一看唐阿鼠大剌剌的樣子,沒敢問出來。威遠鏢局的人,那個不是威名赫赫。“回老爺子,小的們前些年跟官兵也沒少幹仗,隻是這幾年小的們隻做些小買賣,不擾民少殺生,倒也相安無事,嘿嘿。”
張大砍的小買賣,也就是打劫小鏢局,隻是威遠鏢局也是鏢局,不好意思說出來,大家心知肚明。江湖幫派也就這樣,先是打打殺殺,最後成氣候了,也就收著做些賺錢的營生。官匪兩道,最後和諧相處,那裏都是這樣。
唐阿鼠兩眼一翻,朝天不語了。
張大砍有點惶恐,饒著腦袋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小弟慚愧,慚愧。。。”
他看看關卡,又看看柳相龍等一幹人,似乎過不了關卡,都是他的錯。
最後他看到了江南憶酒樓,仿佛眼前一亮。對柳相龍道:”柳大少主,你看這樣好不好,給小弟個麵子,小弟做東,請大家酒樓吃個飯,估計也就一頓飯功夫,那老什子知府,也就回了。”
還不忘記補充一句:“這江南憶,可是大大有名,聽說京城來的大官,一到江南,全是先來這吃飯。”
張大砍話音一落,大家都看向柳相龍。
柳相龍實在找不出理由不去吃這頓飯。
唯一的理由,就是唐阿鼠可能不同意去吃這頓飯。
難道就因為唐阿鼠可能不同意,自己就不能做決定去吃個飯?柳相龍無法說服自己。
他看看柳鳳兒,成奎,鍾訓武,還有另外幾個年輕的八大鏢師,這一路上都辛苦了,就因為唐阿鼠這個老家夥的三個規矩,大家沒睡過一個好覺,沒吃過一頓好的。他一直以為,威遠鏢局是屬於年輕人的,老爺子這一代人,老了,那些個老家夥,名氣雖大,但論實力,不一定就是這些年輕人的對手。大家都盼著自己帶領他們去開創威遠鏢局新的將來。
現在,他們都很累,很餓。他沒有理由不帶大家去吃頓好的。
一點理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