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陳振江,又趕快給柳冬月打電話,結果咋打都不在服務區。緊接著就給陳振江打電話,問冬月下落。陳振江說:“她一大早還送晨晨上幼兒園來,怎麼會不在服務區呢!”她又給夏月打電話,夏月也不知道冬月消息。她又給滿月打電話,滿月才給她說:“大姐也是的,你有啥緊火事嘛,早不找遲不找,咋知道冬月回老家看小冬冬去了,才知道找她了!”春月說:“她這個時候回老家有啥事情?”滿月說:“給你說看小冬冬了,看小冬冬了,還問個啥勁呢!”春月說:“小冬冬是不是病了?”滿月說:“已經回來這麼長時間了,冬月去看看還不行,非得有了病才能看!”春月說:“那咋沒說告訴我一聲,讓我也給娃帶點東西嘛!”滿月說:“剛好天不明,有個順車路過,冬月走得急,來不及給你和我二姐打電話,要我給你們說一聲。我正在忙生意,把這事情給忘了,要不是你來電話,我還真給冬月沒辦法交代!”
春月關掉電話半天沒吭聲,心想,這就出怪事了,早不看小冬冬,晚不看小冬冬,剛剛說要她訂婚的時候就去看小冬冬了,這種安排恐怕也有點太湊巧了。於是拿起手機要給靳宙山打電話。可是偏偏不知道靳宙山的電話號碼。打電話問夏月,不知道。問滿月,也不知道。她又給馮師打電話問靳致水。靳致水說,他打電話是通過冬月打的,從來就沒有問過電話號碼。無奈隻有給冬月別墅的司機王師打電話。王師說:“冬月一直不讓告訴別人。”春月說:“我是別人嗎?”王師說:“我不管這事情,光管開車接送晨晨。”春月隻好給陳振江打電話,陳振江又給王師打電話。老王很快告訴了陳振江。陳振江說:“這是冬月的手機號,哪裏是靳宙山的電話?”老王故意說:“我還以為她問的是冬月電話呢,靳宙山的電話我不知道!”春月聽了差點沒氣暈。她說:“那是這,你先不要急著張羅,等我把冬月找到再說。”
直到下午兩點多,春月才接到冬月的電話。冬月說:“你有什麼事情嘛,給我電話打的不停。”春月說:“你先別管什麼事情,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冬月說:“我在靳致水哥哥靳宙山家裏,有啥事你說!”春月說:“你坐的啥車嘛,這麼快就到老家了。”冬月說:“這不是一般車,是建設他哥的豐田霸道,一路快得象飛一樣!加上天不明就起身,你說能到不能到!”春月說:“那你是這,用靳宙山的座機給我回個電話,讓我記記他的電話號碼。”冬月說:“我不想用座機打,嫌費人家話費呢。”春月說:“我不接電話你怕啥,隻要看個號碼就行了。”沒過多大一會兒,春月的手機響起來。她一看是靳宙山的電話號碼,趕緊就接電話,沒想到她剛接通那邊就把電話壓了。於是她就想直接把電話撥過去,讓冬月接電話,看她是不是真的就在老家。沒想到她剛要伸手撥電話,冬月又給春月打過來,說:“你怎麼說話不算話,說得好好的不接電話,結果我剛把電話撥通,你就接了電話,要不是我壓的及時,肯定會多收話費的!”春月說:“既然你在老家,那就把娃的事情安排好再回來,啥話不說了,我還要忙活生意呢!”說完很快掛了電話。就在這個當口,春月又殺了個回馬槍,不聲不響地撥通了靳宙山家的座機,給他們來了個措手不及。靳宙山的座機響了不大一會兒,冬月就接了電話,說:“大姐你是咋搞的,還這麼不放心人的,你不是說忙活生意嘛,可給我們搞突然襲擊幹啥?”春月說:“閑話少說,趕快回答我,聲音咋這麼小的?”冬月說:“山裏就是這通話質量,要不讓靳宙山接接看。”靳宙山故意離話機很遠,沙啞著聲音說:“大姐,你好!我現在和冬月給冬冬做體檢去,等我們回來再說。”這麼一說,春月隻好把電話壓了。
冬月知道大姐會來這一手,專門讓靳宙山借了個手機。靳宙山說:“手機跟話筒對不上咋辦?”。冬月說:“根本用不著對,摁下座機和手機的免提,什麼問題都解決了。我記得那一次,你和致水通電話時,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嘛!”他們就是這樣,自如地應對了春月一次又一次的火力偵查。
春月哪裏知道,冬月和夏月兩口在正在夏月家,商量冬月的事情呢。讓冬月感到吃驚的是,夏月和雷成功對她不但非常同情,而且還準備公開支持她,特別是還一再斷言,別看靳致水現在是這種情況,說不定將來還能過上城裏人的生活!
冬月笑著說:“你倆可不要順情說好話,我這明明是跳火坑的事情,讓你們這麼一說,好象我還攀了什麼高枝一樣。”夏月說:“我們能說這話,就有說這話的根據,不然我把事情的原委給你說說,你想不想聽?”雷成功看夏月越說離題越遠,沒等冬月說話,就插了言:“你聽夏月瞎說,我們知道啥,還不是憑主觀想象,信口胡說哩。不過我總認為老實人不會吃虧的,靳致水是個老實人,他能主動放棄城市的優越生活,回到深山老林,為山裏的孩子做人梯,這樣的人肯定會得到好報的!眼下你不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回報了致水嗎!再說你冬月,自己已經在城裏過上了富裕生活,但是你沒有忘記還有窮人,還有遇到災難的人,這一點,一般人做不到。而你冬月不但做到了,而且還做得很好。你主動撫養冬冬,自費給靳宙山家安電話,現在又準備嫁給致水,用自己年輕的生命和熾熱的情懷,溫暖致水一家,伴隨致水一家,這是一般人很難做到的!人常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致水是已經到了好日子的門口,突然想到了山裏的孩子,從而止步不入,毅然決然又回到艱難困苦之中去。你冬月還要比致水略勝一籌,你是已經走到了好日子的門裏,並且還實實在在享受了好幾個年頭,但是當你看到還有受災受難的人,沒有猶豫,沒有徘徊,而是主動解囊相助。特別感人的是,你覺得用金錢幫助他們還遠遠不夠,就決定用自己的人生,與他們共同承擔災難留給他們的痛苦,象你這樣的人沒有好的回報才怪呢!”冬月激動得熱淚盈眶。雷成功接著說:“冬月,姐夫隻給你說一句話,你這條路走對了,我相信這條路是陽光大道!這一點,我敢用經驗擔保!”
夏月說:“我隻想說世界上這好事情,不知道要落在誰頭上,沒料想落在我冬月頭上!”冬月說:“二姐,你一激動就胡說開了,有什麼好事還能落在我頭上?”夏月吱吱唔唔一時答不上來。雷成功又說:“你要嫁給致水這麼好的人,難道還不是好事情!”
夏月和雷成功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冬月心頭熱乎乎的。但是冬月頭腦是清醒的,她覺得夏月和雷成功說了這麼多好話,確實是為了自己好。但是他們美好善良的心意,無論如何掩蓋不了嚴酷的現實。她要嫁靳致水,並不是想過什麼富裕生活,恰恰相反,早就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準備象姐姐秋月一樣,去受苦受難的!所以很誠懇地說:“本來我是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來的,知道你們有難處,隻肯在暗處同情我,不願意公開支持我。我今天來的目的,不奢求你們同情,也不奢求你們支持,隻要你們不反對就謝天謝地了!結果一談,你們不但不反對,還非常同情我,特別難能可貴的是,還準備公開支持我,我已經滿足的不象啥了!至於過什麼富裕生活,我連想都沒想,老天也不會恩賜,你們千萬別說了!我想說的是,到時候,我跟致水真的成了一家人,日子過不前去的話,上你家討飯的時候,不願意給不要緊,千萬不要放狗咬我們就是了!”
夏月一下子把冬月攬在懷裏,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淚水不住地流。雷成功站在旁邊一聲不吭。夏月說:“傻妹子,我不是說好聽話,你嫁給致水,生活肯定會好的!”冬月說:“我既然選擇了他,生活好壞對我已經無所謂了!”雷成功說:“咱們說了這麼長時間,我怎麼感覺到你這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嘛,人家致水到底願意不願意嗎?”冬月說:“這一次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願意不願意都不由他了,他要再敢說個不字,我就死給他看!”說完,好象想起了什麼事情,又說:“既然我的決心已經下死,還得趕快找大姐夫去,不做他的工作也不行!”雷成功說:“你這純粹是虎口拔牙,改天再找不行嗎?”冬月破涕為笑說:“你們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貿然行事的!”
春月給冬月打完電話,心裏老是想不通。人常說,無巧不成書。她也知道世界上的事多有湊巧,但如此這般的湊巧實在叫她無法接受。就說坐車吧,建設他哥咋知道你要回老家呢,就有個順車專門伺候著你呢,把你還說得偉大的,還坐的是豐田霸道,你咋沒說坐的是空軍一號呢!尤其是剛才給冬月打電話,明明是聲音很遙遠,他們卻說是通話質量不好,自己為了驗證這個說法,還特意讓靳宙山接電話,盡管聲音比較小,但是明顯要比冬月清晰得多。加上有一直很聽話的秋月做出不聽話的事情在先,所以不得不懷疑這裏邊可能有貓膩!她突然想到小時候,韓老師給她們說過這麼一個常識,公安人員破案時,報案人首先是重點調查的對象之一。分析原因時,說了這麼幾個理由,一個是賊喊捉賊者,一個是幫著賊喊捉賊者,一個是暗中知情者,一個是主動揭發者,偶爾碰上案發現場的隻是個別現象。這樣她就想到了滿月,聯係到滿月最近以來在冬月問題上的表現,她有可能不但是知情者,而且還是重要策劃人之一。她要立即趕到滿月那裏去,給她來個突然襲擊,先打亂她的陣腳,再尋找蛛絲馬跡。要是冬月真的藏在她那裏,看她往哪裏逃!而且還堅定地認為,饃鋪目標太大,肯定藏在住處。想到這裏,她給宋仁厚打過招呼,就匆匆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