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2 / 3)

致水又一次岔開了話題,說:“冬月,你隻說了一件事,還有一件什麼事,你咋不說呢?”冬月說:“我不說了,一說出來,你把我抬舉得和聖人一樣,我不舒服不說,叫人家聽了也不美氣!”春月說:“啥時候學起小心眼了,大家說說不同看法,能把你怎麼了?”夏月說:“想說了說,不想說了別說,看把人做作的!”滿月說:“我猜這件事肯定有啥秘密呢,不然早就說出來了,還會把人難受的象生娃一樣!”

滿月這一激,冬月果然憋不住了。她下意識地看了看放在致水床頭的小包,那裏邊裝著她給致水新買的T恤和最重要的東西,說:“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我會有啥秘密,就是讓靳宙山用我的錢給家裏裝了個電話,還不是為了及時掌握娃的成長情況,這難道又有什麼錯?”春月說:“這會有什麼錯,隻要你有錢,裝上八台十台別人也管不上!”夏月說:“隻可惜電話不用起名字,要是用起名字的話,你給它起啥名字我們都沒意見!”滿月說:“我也學大姐夫說一句話,這事情沒有啥道理可說,你裝有裝的道理,不裝有不裝的道理,踅來順去都是你的道理!不知道我學得有沒有道理?”說完大家哄一聲笑了。

致水說:“不知道電話裝好沒有?”冬月說:“裝好了,我已經和宙山通了一回話了,老人和孩子都好著呢!”這個時候,致水好象自己和哥哥通了電話一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裏噙著晶瑩的淚花。姊妹幾個看到致水的表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馮師反應快,趕快插話說:“你把手機拿出來,讓致水親自和家裏說說話多好!”冬月這才回過神來,說:“我隻顧說話,咋把這事忘了!”冬月取出手機,趕快按了電話號碼,接電話的正好是靳宙山,她說:“我現在正在和致水說話呢,他想和你說幾句話,你弟兄倆說吧!”誰知靳宙山哇的一聲哭了,邊哭邊說:“你不是說致水在外省治療嗎,你咋能和他說上話,是不是你也去外省了?”靳宙山這一哭,惹得冬月也淚水汪汪,這一陣,冬月不完全是因為他們兄弟的親情所感染,而是對自己那善意的謊言,深深感到內疚。但是,為了完成好他們約定俗成的保密任務,不得不繼續編造“謊言”:“我哪裏可能去外省,打聽到三姐夫的下落,我用手機給他撥了長途電話,剛說完話,想讓你弟兄倆說說話,就拿另外一部手機給你撥了長途,現在我把兩部手機的免提全打開,你弟兄倆想說啥說啥!”說著兩隻手把手機捂在手心,給致水說了務必保密的意思,致水眼含熱淚,會意地點了點頭。冬月這才把手機遞給致水。致水雙手顫抖著接過手機,還沒說話就對著手機哭起來。電話那頭的靳宙山聽到弟弟哭聲,不由得也放了悲聲。弟兄倆哭了一陣,致水才揉了揉眼睛說:“媽好著麼?”靳宙山說:“好著哩!”致水說:“冬冬好著麼?”靳宙山說:“好著哩!”致水說:“嫂子和侄子好著麼?”靳致山說:“好著哩!”致水說:“你好著麼?”靳宙山吭一聲笑了,說:“好著哩!”致水問完自己也笑了……

這時候靳宙山說:“你到底在哪裏住院嘛,趕快告訴我,我好去看你,不然,會想壞全家人的,特別是咱媽!”說完又哭了。致水母親聽到弟兄倆通電話,也把孩子抱出屋,坐在旁邊聽。致水說:“組織上不讓告訴家裏住院地方,你們管好老人和娃娃就行了,別操心我!”靳宙山說:“那你和咱媽說兩句話!”說完把話筒捂在老人耳朵上。致水沒說話又是熱淚盈眶,激動地說:“媽,你好!”老人說:“我好,冬冬也好,全家都好,你好不好?”致水趕快說:“我好,我好,我好得很!”老人說:“你好就好,長話短說,費錢得很!”說著老人不容分說地把話筒遞給靳宙山。靳宙山說:“那你和冬冬說兩句話!”說完,就把話筒放在冬冬嘴邊。致水“冬冬!冬冬!”叫了幾聲,叫著叫著就哽咽起來。

本來大家就在抹眼淚,看到這種情況,又是一陣心酸。突然致水高興地喊道:“冬冬叫爸爸了,冬冬叫爸爸了!”大家感到莫名其妙,冬冬還是個嬰兒,怎麼會叫爸爸呢?春月第一個要過手機聽起來。聽著聽著就抽泣起來,她把手機又遞給夏月,夏月聽著聽著也抽泣起來。就這樣,一個聽了遞給下一個,最後遞在馮師手裏。馮師聽到手機裏傳來嬰兒“嗯啊——!嗯啊——!”的哭泣聲。激動地說:“這是世界上最原始,最純真,最動人的叫爸爸的聲音!”說完也抹起了淚水。

致水打完電話,大家又說了一陣閑話。這時候,春月偷偷指了指那三個病號,意思是她們說話時間太長了,然後笑著說:“咱就說到這裏吧,你們幾個趕快回去,我還要找許大夫說個事呢!”她這一說,大家都站起來,和致水道別。致水說:“馮師,你替我送送她們!”春月轉過身攔住馮師說:“我們又不是外人,送個啥勁呢!”馮師說:“人熟禮不熟,還是送送好!”春月說:“你一天辛辛苦苦的,趕快坐到那裏休息吧!”馮師說:“送送你們,我也順便去趟洗手間,解手送客,一舉兩得嘛!”

來到電梯口,她們和馮師都上了電梯,夏月快要鬆開門鍵時,冬月突然跑出電梯說:“我怎麼忘了給致水放洗好的T恤!”馮師說:“你取出給我就行了,跑那冤枉路幹啥?”冬月根本不理他,隻管往致水病房跑,邊跑邊說:“我還要給他說個事情呢!”夏月這才徹底鬆開開門鍵,給春月說:“那我們先走了!”說完電梯咣啷一聲關了門。

春月轉過身,趕快去了許文靜辦公室。

冬月推開病房門,致水不知道冬月來有什麼事情,一時愣在那裏。冬月來到致水床邊,從自己的小包裏掏出兩件嶄新的T恤遞給致水,說:“給你把T恤拿來了,隻顧說話,差點又帶回去!”致水接過T恤,看了看說:“我那T恤全是水貨,而且穿了很長時間,這明明是兩件新買的高檔東西嘛。你可把陳振江的給我拿來幹啥,趕快拿回去,把我那舊的換回來!”說著硬往冬月手裏塞。冬月知道致水的性格,不得不編慌說:“你那兩件T恤被我洗爛了,實在沒辦法上身,才給你買了兩件新的。要是陳振江的,我會拿來給你,你太不了解我柳冬月了。”冬月這一說,致水再沒有勉強,把T恤放在自己麵前,笑著說:“我欠你們的太多了!”說著就要去拆T恤袋子。冬月擋住他說:“你現在別拆,等我走了你再細細看!”說著,她把另一個T恤拿起來,示意裏邊夾著重要東西。致水看著那件T恤,笑著自言自語說:“這個冬月,究竟搞什麼名堂?”

當他抬起頭要問冬月時,發現冬月已經出門走了。

許文靜正在辦公室寫東西,聽見有人敲門,趕快讓進來。看見是柳春月,高興地快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說:“你這大忙人,今天能找我,肯定有重要事情!”她指了指凳子,“快坐,我給你接杯水。”春月坐下來,許文靜把水杯放在她麵前,說:“有什麼事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幫忙!”春月把水杯朝外移了移,說:“這麼長時間了,咋沒見你讓我們交住院費?咱們關係再好,也不能讓你夾在中間作難!你趕快讓收費處查查,看我們還得交多少錢,咱們說完話我就去交!”說完,拍了拍自己的皮包,“錢我帶著呢,保證夠交,你別怕!”許文靜心想,陳振江不停地交著呢,如果需要你們交住的話,早不知道給你們打過幾次招呼了。但是嘴裏卻說:“原來是這事情,我還以為有多重要的事情呢,心裏還真是緊張了一陣子!說實話,控製住院費根本不在我這裏,需要交錢的話,收費處自然會讓你們交錢的,既然人家收費處沒有吭聲,就是不需要交錢!再說,就是這麼大的手術,你們交的那些錢,我估計綽綽有餘。”春月說:“都說你這醫院收費貴,我們還提早作了準備,沒想到真正住進來,根本不象有些人傳得那麼害怕!”許文靜說:“你這次來準備交多少錢?”春月說:“兩萬!”許文靜說:“肯定又是給姊妹們攤派的!”春月搖了搖頭說:“全是我自己的,她們連知道都不知道!”許文靜說:“你們也是小本生意,這麼花錢受的了嗎?”春月笑著說:“受得了得受,受不了也得受,誰讓我妹夫家要遇到這麼大的災難呢!算了不說了,還是說說你的事情吧!”

許文靜感到莫名其妙,我會有什麼事情讓你操心?春月接著說:“給你交住院費是個捎帶事,我是來專門給你說對象的!”許文靜一聽是這事,吭一聲笑了,說:“大姐能這麼關心我,我不知道怎麼感謝大姐才好?”春月說:“八字還沒見一撇呢,你就說這話,是不是想堵我的嘴哩?我這人實話實說,今天來給你說對象,不是好心人做好事,是看在你對致水關照得很周到,想用這個舉動報答你!”許文靜說:“首先聲明,這完全是我的職責範圍,並沒有特殊照顧你們什麼,根本沒有什麼需要你們報答的。倒是你這種做法,我不但不反感,而且要好好學習!因為知道報恩這本身就很不一般,我們民族的一個傳統美德,就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我給你也實話實說,如果你能說到我心上,我求之不得;要是說不到我心上,可不要說我不給麵子!”春月說:“要說就往你心上說,說不到你心上,我來費這唾沫吃得多了!”許文靜說:“你先說是不是那天你們姊妹說的那幾個?”春月說:“那裏邊,我隻看上兩個人,一個是那個領導,是個博士;一個是部隊的副團長,是個碩士,長相在博士之上。你同意那個,隻要你一句話,我們就搭家夥上手呀!”誰知許文靜搖搖頭說:“都不合適!”春月說:“為什麼?”

許文靜說:“我聽馮師說,那個團長和冬月已經見過麵了,我好意思自討沒趣!”春月說:“冬月有陳振江呢,你不是不知道,那天之所以能和團長走在一起,一個是因為滿月自作主張,給冬月來了個措手不及,一個是因為冬月將錯就錯,是想故意捉弄陳振江呢!”許文靜說:“就是沒有這檔子事,人家對我也不合適,也包括那個博士領導!”春月說:“許大夫,不敢太挑剔了,不是我說你呢,象你們這種人為什麼對象不好找,十有八九是條件太高!人家領導的領導,團長的團長,還有你嫌棄的啥呢!”許文靜說:“你這種說法我不否認,但那裏邊不包括我!我不願意人家,不是看不上人家,而是害怕人家看不上我!還不如找個更適合我的,誰也不嫌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