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2 / 3)

正說著,護士們戴著口罩,推著治療車進了病房。

突然一個護士大聲說:“陳振江,現在開始給你備皮!”

陳振江聽見護士喊他的名字,以為有要緊事情找他,折回身趕快就往病房跑。剛剛進門,就被馮師迎麵抱著使勁推出來,陳振江不理解,衝著他就發火:“人家指名道姓叫我呢,為什麼不讓我進去?”馮師哭笑不得,又是跺腳又是拍手,小聲說:“人家要給致水備皮,你跑進去幹啥?”大家夥都笑起來,陳振江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心想,給致水備皮,就不能叫我進去有其他事情!春月拉住陳振江笑著說:“快悄悄的,你把你名字給致水用了,到現在還在犯迷瞪!”春月這一說,陳振江才恍然大悟。

宋仁厚趁火打劫,他把陳振江拉到男人堆裏,捂著嘴巴,故意開玩笑說:“見過搶錢搶吃的,還沒見過搶著備皮的!”黑建設說:“大姐夫,你咋能打擊先進呢,出醫療費沒有陳老板的份,陳老板再不替致水幹個啥,光冬月這一關先過不了!”宋仁厚說:“能幹的事情多著呢,為啥就看上備皮了,是不是備皮有啥好處呢?”黑建設說:“大姐夫,說那沒用的幹啥,這麼好的素材,也沒說給陳老板來上一段?”宋仁厚故意咳嗽了兩聲,果然笑著說:“需要備皮的害怕備皮,不需要備皮的搶著備皮,害怕備皮的躲不過備皮,搶著備皮的搶得再凶也不會給他備皮,不是需要備皮的舍不得讓搶著備皮的備皮,而是人家備皮的壓根就不會給搶著備皮的備皮!”雷成功說:“別難為我們可愛的陳老板了,他既要忙集團的工作,還要想辦法感化冬月,還要關心致水,思想能集中起來嘛!”陳振江抱拳給雷成功搖了搖:“還是二姐夫理解老弟!”接著又用指頭點著宋仁厚和黑建設,“你倆是棗木槌槌一對對,一有機會,就想出我的洋相!”那兩個笑得直不起腰。

突然陳振江說:“哎,大姐他們怎麼不見了?”宋仁厚說:“別管她們,人家找許大夫說事去了!”

這時候,在許文靜辦公室,幾個女人嘻嘻哈哈有說有笑。

春月說:“許大夫,為了感謝你對致水的關心,我們給你找了兩個對象,看是兩個一塊談呢,還是挑上一個先談著再說?”許大夫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們是開玩笑呢,誰知道你們就當起真來?”春月說:“夏月,先說你那一個。”夏月說:“我這個是博士,現在是個領導,小名小廣東,未婚,至於具體情況,你倆見麵以後,互相了解,這是他的照片。”許文靜接過照片,看了看,交給夏月說:“你先拿上,等手術完了再說。”春月說:“滿月,現在說你那一個。”滿月說:“這個人是我建設的表兄,碩士,在部隊上是個副團,比小廣東魁一點,長相保證在他之上,就這些。”春月說:“把照片拿出來!”滿月說:“走得急,忘了帶!”春月說:“這賊女子弄啥事老是丟三落四的,許大夫,那就是這,你看咋辦?”許文靜笑著說:“那你和冬月有沒有?”春月心想,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鑒於那次吃飯時的尷尬,當著冬月的麵她又不好明著表示什麼,隻好岔開話題說:“你這胃口還大得很,飯要一口一口吃,對象也要一個一個找。貪多嚼不爛,不然,花裏挑花,挑得眼花!”

春月緊岔慢岔,冬月還是接了話茬,說:“誰那裏沒有,我這裏都是現成的!我首先聲明,我說話可是很認真的,你們不要往一邊理解!我很嚴肅地給許大夫推薦陳振江同誌,他從各方麵說都很優秀……”春月一下火了:“冬月,你不要在這裏耍人來瘋!這忙你想幫了幫,不想幫了沒人箍你!”滿月看大姐發了火,說:“大姐,就是這件事嘛,還有其他事情?”春月說:“就這麼點事情,沒拿照片的沒拿照片,胡說八道的胡說八道,還敢再有啥事麻煩你們!”滿月說:“如果再沒其他事情,我們幾個走呀?”春月說:“要走趕快走,省得在這裏煩人!”滿月、冬月、夏月,象老鼠躲貓似的出了辦公室。

她們走後,春月說:“許大夫,冬月不懂事,故意胡搗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許文靜笑著說:“那有什麼計較的,人家也沒有傷害我什麼!”春月說:“隻要你能這樣想就好!夏月和滿月剛才說的那兩個,你準備啥時候談?”許文靜說:“我首先要感謝你們姊妹對我的關心,至於什麼時候談,等致水手術以後,再慢慢合計,行不行?”春月說:“許大夫,不是我逞能,根據我的經驗,談對象這事情,不能完全按照自己心裏想的來,一個要象國家決定大事一樣,要從實際出發;一個要象做生意一樣,要隨行就市!不然,老用自己心裏的樣板套,套到老都套不上稱心如意的!”許文靜說:“咱回頭再說來得及,馬上就要動手術了,我還得提前到手術室看看去。”

春月看許文靜要去手術室,趕快先去關死辦公室門。然後,掏出兩個紅包交給許文靜說:“你無論如何在動手術之前,把這個紅包送到趙院長手裏!”許文靜說:“就這兩個?”春月點了點頭說:“你一個,趙院長一個,錢數一樣多,都是一千元!”許文靜說:“我的意思是,兩個紅包打法不了!你想想,主刀的,副助的,麻醉的,器械的,加在一塊得十幾個呢!”春月心想,多虧我沒聽瓷瓷老宋的,那家夥還說象許大夫這樣的人,最好不要送,不但於事無補,還有可能落大紅臉!誰會知道,許大夫不但自己要,還嫌兩個送不過來。要不是我的主意正,還真要把致水的病耽擱了,這陣子她把自己佩服得有些熱淚盈眶了。所以很認真地說:“到底是十幾個,你說個準數,我這就回去準備!”

這個時候,許文靜的心開始顫抖了。她想,你們到底有多少錢嘛,不就是個複位固定手術嗎,值得這麼去下本錢!這時候,她眼裏噙著淚花,把那兩個紅包塞在春月手裏,緊緊握著她的手說:“好我的老大姐呢,我是故意想用獅子大張口的辦法逼退你,沒想到不但沒逼退你,你還順著我的意思來了。你看看我們那門上貼的什麼,趕快把紅包拿回去,別在這裏為難大妹子了!”春月很勉強地笑著說:“你別哄老大姐了,門上貼是門上貼,實際幹是實際幹,那是褲襠裏放屁,兩岔裏的事!你們大夫嘴上都說不要,可實際上沒有不要的!說實話,我沒給人送過紅包,也沒見過別人送紅包,但是聽說送紅包的事情的確不少。真真正正讓我對這事情深信不疑的是,有一次,有個醫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公開說,他認為醫生收紅包沒有什麼不好,一個是對醫生工作的認可,一個是可以激發醫生的工作責任心!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能無動於衷嗎?”

許文靜說:“我們這醫院是部隊醫院,醫生是為軍人和人民服務的,醫院發的工資和獎金,已經把醫生的生活保障和個人價值,完全體現出來了。在這種情況下,醫生再要私下收紅包,性質就完全變了。如果按照這個醫生的邏輯,那些腐敗官員也可以說,他們收受賄賂,不但是對官員工作的認可,還可以激發官員的責任心。不用多說,我這麼一比較,你就知道醫生該不該收了!”春月說:“該不該是一回事,收不收又是一回事!我覺得夏月的話很有道理。她知道我要送紅包時,認為你肯定會收的,根據是,你那天讓我倆簽字前,看的那十九個可能發生的情況,實際上就是暗示我們送紅包呢!我為啥不認為你是獅子大張口,關鍵是這十九個關口,哪個關口紅包送不到,都有可能出問題呀!”許文靜說:“老大姐,你們多心了,那實在隻是個手續,說得不好聽了,就是給你們推責任呢,根本不存在暗示不暗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