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說:“你這人的最大毛病,就是不承認事實,你說人家催著咱交錢,賬上沒錢就要停藥,他不催行不行,這恰恰說明人家很有責任心!”宋仁厚說:“我看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春月說:“你還嘴硬,我再說個事,看你還能說個啥,你是不是剛才說過人家監督你交錢?”宋仁厚點了點頭。春月說:“你這純粹是胡說八道,你把事情弄清楚,他陪你去是我點的名!”宋仁厚說:“那是放開屁了,被人踢了個響尻子——碰了個合茬!”
春月說一句,宋仁厚頂一句,頂得春月心窩疼。這個時候她很快意識到,冬月說她聽人說,還能聽誰說,當時陳振江陪交錢時,隻有宋仁厚一個人嘛,肯定是他說的沒錯!另外,從宋仁厚今天的態度看,他倆肯定聯係過,不然,怎麼會這麼高度一致!宋仁厚看春月臉色不太好,以為她心裏不好受,就準備把礦泉水瓶子擰開,讓她喝口水。誰知她心不在焉,竟然把水瓶子撞倒了,眼看就要掉到地上。兩個人同時去抓瓶子,結果春月的手剛好碰在宋仁厚鼻梁上,由於用力過猛,頓時鼻血如注。宋仁厚趕快低下頭,春月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反應過來,於是趕快把鼻血朝宋仁厚臉上抹,抹得滿臉都是血。宋仁厚說:“你這是咋回事?”春月說:“別吭聲,聽我的!”春月抹完臉又往他手上抹。抹完,打開門朝外喊:“趕快把紙拿來,打人打失手了!”
門外的服務員和顧客趕快往臥室跑,一看宋仁厚滿臉滿手血裏呼啦的,一個服務員要打120,春月趕緊擋住說:“出去買點紅藥水就行了!”說完又找來餐巾紙塞了宋仁厚的鼻孔。春月把人勸出了臥室,服務員就把紅藥水買回來了。春月讓服務員先出去,關上門說:“不是我說你呢,你都是有名的老實人嘛,自己有啥想法,擱在心裏算了,可給冬月說啥呢?這一說不要緊,不但冤枉了陳振江,還挑撥了人家的關係,冬月現在搬出別墅了。早上陳振江找來說,我大姐夫不願意這事都沒有啥,因為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呢,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在我們中間挑撥離間嘛!人家現在說冬月如果不搬回來,他就要對冬月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你看咋辦呀?”宋仁厚說:“你要說這話,就把我冤枉的不象啥了,我有看法在我心裏憋著,根本就沒有給誰說過。誰知道那天,冬月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她的感受,我說我有同感,順便說了陳振江陪我交款的事。這一下冬月擱不下了,說這哪裏是陪同,分明是監督咱們嘛,這是冬月自己的看法,怎麼能說是我挑撥離間呢?”春月說:“我隻說陳振江有時候拿不住行程,你怎麼也犯這毛病呢,還要咋挑撥離間呢,不勸說不製止,本身就是挑撥離間,甚至於比挑撥離間還挑撥離間!”宋仁厚說:“你幹脆把地球戳個窟窿,給我戴在頭上算了!”春月說:“自己弄下的事情,自己還不承認,還倒怪怨起我來,你看你是不是個粘糨子!”宋仁厚害怕越說越多,趕快說:“現在啥話都不說了,就說具體咋辦就是了!”
這個時候,春月才將自己的所有想法和盤托出。宋仁厚說:“為了不讓人家兩個出事情,也隻能這麼辦了,誰叫我這嘴賤的要說閑話呢!”
春月給宋仁厚身上抹完紅藥水,故意把凳子甩來甩去,弄出的響聲很大。然後氣鼓鼓地出了臥室門,往外邊凳子上一坐,誰也不理,隻是眼淚長流。服務員聽到臥室打得丁鈴咣當,趕緊就往進跑。看見老板娘坐在那裏流眼淚,怎麼問都不說話,反而越問哭得越厲害。
宋仁厚在臥室有氣無力地喊道:“趕快來人,我不得了了!”服務員聞聲跑進去,問有啥事情?她們一看老板臉上身上到處是血,一個個大呼小叫。宋仁厚小聲說:“不要大聲嚷嚷,這是讓你老板娘打成這了,你們分個工,多去上幾個人,看住老板娘,不敢讓進來,小心再打我;一個人馬上打這上麵的電話,讓她姊妹趕快來,不然一會你老板娘緩過勁來,我就沒命了。”服務員接過電話號碼趕快分頭行動。
沒用多長時間,柳夏月、雷成功、柳冬月、柳滿月、黑建設,很快趕到。她們一進餐館,看見柳春月,就問原因。春月哭著說:“你們進去問那瓷瓷貨去,他惹下的事情他知道!”
她們幾個又湧進臥室,看見遍體鱗傷的宋仁厚一個個目瞪口呆。成功故意說:“誰咋能下得了這狠的手?”夏月捅了成功一把,頭朝外邊一擺,沒話找話說:“姐夫你疼不疼?”宋仁厚說:“你看這瓜女子,也沒說看把姐夫打成啥咧,光知道往人心疼處戳!”說完雷成功和黑建設揭開宋仁厚的衣服看傷情。因為光線太暗,隻能看個大概。這個時候,宋仁厚揭開上衣不說,還故意去解褲帶,邊解邊說:“你們看,連這裏也打得不成樣子了!”宋仁厚這一手還真靈,不光那幾個姊妹趕快躲在一邊,就連成功和建設害怕他出醜,也不再翻著看,而且邊蓋衣服邊厲聲嗬斥他別耍人來瘋。宋仁厚看目的達到了,這才停下手來。
冬月走到大姐夫身邊說:“姐夫,這到底是為什麼嗎?”冬月這一問,宋仁厚委屈地說:“你不應該把大姐夫的話當真,一氣之下就搬了過去。你大姐罵我是起事的根子,剛才把我打得死去活來,你趕緊搬回去吧,不然她會打死我的!”夏月說:“冬月你啥時候搬過去的?”冬月說:“大前天!”滿月說:“總說你才慢慢收拾呀,行動咋這麼快的?”黑建設說:“這與大姐夫有啥關係?”雷成功說:“是不是姐夫給冬月說啥話了!”冬月說:“這是我自己的主意,與大姐夫有啥關係?”宋仁厚說:“冬月,你別明白倒糊塗了,我要是不給你說陳振江監督我交錢的事,你也不會這麼快就搬過去!是這樣,你就聽大姐夫一句話,不管你倆以後咋辦,這一次無論如何先搬回去!”
雷成功說:“你們咋說的我糊裏糊塗的,人家取他的錢是你們的意思嘛,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宋仁厚說:“他不是有點迫不及待嗎?”雷成功說:“據我和陳振江這些天的接觸,那人沒有城府,天真爛漫,有可能會犯這個低級錯誤。不過我不把這當錯誤看,反而覺得他這個人很率真,很透明!冬月,你要是因為這事情搬出去住,和你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格格不入!”黑建設說:“大姐也是的,四姐不對,你說四姐嘛,四姐能不聽你的嗎?你可給大姐夫下狠手幹啥?”滿月說:“不會說話,就別吭聲,大姐夫就是欠揍,明明是沒意思的事情,他可傳那閑話幹啥?”夏月說:“誰都別怪了,都怪陳振江自己太賤,拿上個大老板,沒說穩穩當當的,老象小孩一樣猴娃不幾的!冬月,大家眼睛是雪亮的,啥話不說了,趕緊搬回去,但是有啥要求該提還得提。”大家你一句他一句,冬月這個時候也覺得自己有點過於敏感,更重要的是,要是不順坡下驢,大姐的脾氣她知道,現在受傷的是宋仁厚,下一個受傷的就是她柳冬月!所以隻好按二姐的話行事,她說:“那咱到外邊給大姐說去!”
她們來到春月麵前,夏月說:“姐姐,你再別打我姐夫了,冬月馬上搬回去就是了!”冬月說:“搬回去能行,但我有三個條件,一是陳振江必須把我臥室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二是保持一般來往,不要強人所難;三是今後不許他參與咱家的事情。”
黑建設猛然說:“大姐笑了,大姐笑了!”
春月把眼睛揉了揉說:“大家都往桌子跟前圍,叫服務員上菜,叫我看看你大姐夫咋樣了!”
春月來到床邊,宋仁厚給春月耍了個鬼臉,小聲問:“柳導演,現在咋辦?”
春月說:“一裝到底!”
宋仁厚說:“你說了個輕鬆,我吃不上那一桌好飯咋辦?”
春月說:“甭著急,等一回兒,挑好的給你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