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月和那些看電視的,正在聚精會神為解放軍戰士,徒步深入重災區拍手叫好呢。陳振江走到跟前喊了一聲,她猛一回頭是陳振江,以為剛才趕到,趕快擠出人堆迎上去,讓他坐在餐桌旁邊的凳子上。嘴裏不停地感歎:“這次地震來得太厲害了,震了大半個中國不說,連國外都有震感。”陳振江說:“就是因為地震厲害,我才擠了點時間,看你和我大姐夫來了。”春月說:“到底是幹大事的,知道啥輕啥重,不像我那幾個妹子妹夫,不要說來看我了,我給她們打電話,還一個個傻不啦嘰的。你大姐夫在裏邊忙活呢,你沒進去看看?”陳振江臉頓時沉下來,說:“看過了,人家不領情。”春月問:“他都說了些啥?”陳振江見春月認真起來,害怕引起矛盾,換了笑臉說:“其實也沒有多大事情,人家嫌我叫大姐夫把他輩分叫低了。”春月說:“你別騙我,你不想說我也知道,那人想事情不拐彎子,他並不是嫌你叫大姐夫,是不願意你和冬月的事。”陳振江說:“大姐夫那人我知底,有啥說啥,沒有啥壞心眼!”春月說:“人肯定沒麻達,就是因為他有看法,使問題複雜化了。”陳振江說:“再複雜的問題還能難住你,隻要是你看準了的事情,沒有弄不成功的。”春月說:“你說的是前多年的老皇曆了,現在這一夥,在城裏住久了,眼界寬了,心眼多了,翅膀硬了,不好領導了。這一次在你這事情上,人家幾個合夥起來跟我作對。先說滿月吧,老是對我耿耿於懷,說我看門不看人,隻要是有城市戶口的,拿國家工資的,不管長相和能力咋樣,非壓住成親不可!一再給我聲明,冬月再嫁的事,完全由人家自己作主,不允許我再硬性包辦。再說冬月,雖然不象滿月那樣埋怨我,但對她再嫁的事,很有主意,她的意思是,嫁你爸是她的命,誰也不怪,就是絕對不能再嫁你,不然,寧願守一輩子寡!秋月是鞭長莫及,她說隻要冬月自己願意,她沒有任何意見。夏月很不象話,因為隻小我一歲,好多事都想和我平起平坐,她嫌我作主給她找了個後婚,已經過上了油摻麵的日子,還要給我雞蛋裏挑骨頭。這一次就是她在背後挑頭給我出難題,就這還在我麵前裝好人。加上你大姐夫不停的砸洋炮,撇涼腔,說我之所以願意你還是看上你有錢。結果,使很簡單的問題,變得越來越複雜了。這就是我給你拍了胸脯,還遲遲給不了結果的原因!”陳振江說:“你要是這麼悲觀的話,我看這事情十有八九沒戲了。”春月說:“有難度是事實,要說沒戲,我還不信這個邪!我今天不是給你撂大話,我要是不發狠,他們還敢擰瓷幾下,要是發起狠來,看她誰敢皮幹一句!振江,你不要把我逼得太急,隻要能達到目的,能好說盡量好說,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能來硬的!”陳振江說:“大姐,我也不逼你,你的想法是對的,畢竟在城裏呆了這麼多年,辦什麼事還是穩妥點好。”春月說:“這不是穩妥不穩妥的事情,關鍵是有個思想轉彎子的問題,要不是你爸這個背景,根本就不用費這麼多口舌。”陳振江說:“多費口舌,都不害怕,就害怕夜長夢多!”春月說:“這一點你不要擔心,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陳振江說:“那就拜托大姐了。”春月說:“大姐這裏沒問題,隻是這工作要兩頭做呢,光我做不行!要想讓事情從根本上有所轉機,關鍵是你要在冬月身上多下點功夫。人常說,緣分靠來往,感情靠培養。隻要你從心裏關心她,嗬護她,就是塊石頭也會捂熱的。隻要她願意,誰說啥也不頂用!”陳振江說:“大姐的點撥我完全領會,其實我一直是這麼做的。既然大姐對我這麼好的,我也向大姐表明我的心意,不管這事情成不成,我永遠把你當長輩敬!現在啥話不說了,我給你們和孩子買了點東西,你讓服務員跟我去後備箱去取,我就不閃麵了,不然大姐夫又會給我絆難看的。”
夏月和春月通完電話,趕快就給秋月打電話問情況。結果咋打打不通,她這才恍然大悟,有可能是由於地震,長途線路不通,也可能是互相打電話,線路忙不過來。無奈隻好給滿月打電話,讓她在郊區電信部門工作的丈夫黑建設幫忙。滿月說:“要是這情況,不找他找誰!”
滿月剛接完電話,就有電話打進來。她一看是黑建設的電話,心裏說,你咋知道我要給你安排活路,就不請自到了。所以趕快按下接聽鍵,說:“建設,你趕緊給三姐打電話,看她那裏有沒有啥情況?”黑建設說:“我不給你打電話,你也不給我打電話。這好不容易把電話打通了,我的死活你管不管也就是那麼回事了,總該說說你和孩子的情況吧。不問平安,也不報平安,隻知道劈頭蓋腦地布置任務,恐怕有點說不過去吧?”滿月說:“你這人咋這麼囉嗦的,你不平安能給我打電話,我娘倆不平安敢不給你說!平時老愛說舍己為人,到了關鍵時候,想借你個光,還隻是讓你為人不舍己,也沒說態度積極點,還把架子拿得生大!你隻說今天這電話打不打,你不打我另外找人打,真格離了狗屎還不秧黃瓜了!”黑建設心想,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這才真真正正是吃屎的把拉屎的箍住了,就這還得抓緊表現:“不就是打個電話嘛,這在我手裏還不是碎碎個事,有必要那麼厲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