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芳的母親不依不饒道:“這本來就是你的錯。”

老左紅著臉道:“當時你不也反對玉芳嫁給震雲嗎?現在倒把責任一股腦推到我老頭子身上啦?”

看到兩個老人開始頂牛,梁震雲趕緊打圓場:“爹,媽,你們就別再爭了。現在我們一家人不是高高興興的嗎?有什麼比這一家人重歸於好、骨肉相逢值得高興呢?你說對吧玉芳?”

左玉芳道:“就是,好不容易一家人高高興興吃頓飯,你們爭什麼啊?也不怕兆龍笑話?”

兆龍笑道:“一家人難免磕磕碰碰。沒什麼可笑話的。”

玉芳怕冷落了王兆龍,趕緊給他夾了一個雞卦:“兆龍,趕緊吃,我家就這樣,天天吵。這不是針對你,你別往心裏去啊?”

王王兆龍道:“我家也經常吵嘴,隨口吵兩句很正常的。”

吃完飯,梁震雲對王兆龍說道:“兆龍,我們到外麵去喝茶。”

兩人走到外麵,左玉軍剛好從大門口走進來。

老左一看到左玉軍,氣就不打一處來。拿起笤帚就向左玉軍奔了過去:“你這個小畜生,你把你玉興哥都害死了,還有臉跨進這個門檻來見你叔啊?”

左玉軍挺起胸脯迎了上來:“叔,是玉軍錯了。今天玉軍來這兒就是準備讓您老人家出氣解恨的。打吧,狠狠地打。您打了我我心裏就好受了。”

老左揮起笤帚在左玉軍身上打了一下,聽得左玉軍如此說,又把笤帚狠狠摔在地上:“作孽啊。我哥咋就生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出來呢?你讓他在地下如何安心啊?”

左玉軍“噗通”一聲跪在老左麵前,低著頭道:“叔,您老就狠狠的打,狠狠的罵,隻要您老心裏解氣,就是讓您老殺了,玉軍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老左長歎一聲,兩行老淚滑下臉頰:“起來吧,不在的已經不在了,叔怪你又有什麼用?再怎麼說你也是叔的親侄兒啊。叔是恨鐵不成鋼。唉,你呀,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們放下心來啊?”

左玉軍站了起來:“叔,爹已經不在了,您就是我的爹。從小你就關心我,疼愛我。侄兒這輩子都不敢忘記。是我混蛋,我是畜生,我不是人!”說著,揮起巴掌狠狠的向自己的臉頰打去,劈劈啪啪幾下,嘴角和鼻孔都流出血來。

老左趕緊拉住左玉軍的手:“算了,你就是把自己打殘廢了你玉興哥也活不過來了。往後堂堂正正的做人吧,別再讓叔操心了。”

左玉軍掙脫老左的手,還要往自己的臉上打,梁震雲走了過去:“我說你這是幹什麼?有本事就改邪歸正。自殘算什麼好漢?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孝敬大娘,讓她能夠安度晚年,也不枉她幸幸苦苦的把你拉扯大。”

左玉軍這才住手。

老左道:“震雲說得沒錯,大錯已經釀成了,懊悔有什麼用?從今以後你要改過自新好好做人。娶個媳婦把這個家聚起來。你們家不能就此絕後啊。”

左玉軍道:“叔,我對天發誓,往後我要是再做見不得人的事,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老左道:“好啦好啦,也不用發那麼毒的誓。隻要好好做人就行了。待會兒要宰豬,你就負責宰豬吧。”

左玉軍乖巧的道:“叔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梁震雲給左玉軍遞過一支香煙:“抽煙休息一下吧,待會兒夠你忙的。唉,我腿腳殘疾,也不能幫上你們什麼忙。”

老左道:“你吩咐別人做就行了。腿腳不好就休息。待會兒還要來好幾個人的,宰倆豬不成問題。”

梁震雲拿出兩百塊錢遞給王王兆龍:“這是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王兆龍不肯接:“你這是什麼意思?吃飯的時候我不是說清楚了嗎?我王兆龍雖然窮,這個人情我還做得起的。”

王兆龍都這麼說了,梁震雲隻好把錢收起來:“那好吧。既然你一番心意,那這個人情老同學先欠著。”轉過頭對劉梅說道:“你給兆龍拿點糖果吧。”

劉梅道:“好的。”劉梅剛要進屋拿糖果,老左已經提著一袋糖果走了出來:“我已經準備好了。”說著,走過去遞給王兆龍道:“這點心意還請你收下,給你錢你也不肯要。”

王兆龍還是不肯接:“哎呀,叔你這不是見外了嗎?你要給的話到時候我們法事結束後你再給吧。”

梁震雲道:“那怎麼行?一碼歸一碼,人情怎麼能跟做法事的算在一起呢。這糖果你必須拿去。你要錢還是要糖果?任你挑一樣?”

聽震雲如此說,王兆龍這才接過了老左手裏的糖果:“那好吧,謝謝叔了。讓你們破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