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064 宮廷驚變 二(1 / 2)

春晴悠悠轉醒,見身在亂葬崗裏,雖驚慌恐懼,但在昏死過去的那刻,腦中一直保留的是那個念想,因此隻當做自己是隨時都能死去的人,心內的恐懼倒去了大半。

因亂葬崗離帝都不遠,卻在宮外,因此春晴倒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按照心月的交代找到陸大人。陸舟鬆府邸的管家將暈倒在門口的春晴帶進去,隻說這丫頭口口聲聲說要親自見到陸大人,有緊要的事相告。

陸舟鬆雖在宮外,但是這段時間眾多官員卻不被允許入宮,他心內早就懷疑其中有鬼了。且和東宮斷了有一段時間的聯絡,更不知道宮裏此刻到底是如何一番光景了?心內隱隱猜測到這丫頭或許能帶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春晴一醒來,管家就去通報陸舟鬆,他不疾不徐來到春晴麵前,見春晴一看到他便不停地流淚,不禁皺眉問道:“聽說你要見我?”

春晴不斷點頭,哽咽地說道,“陸大人,是甄開心姑娘讓我來找您的,她說您一定要想法設法入宮,九皇子如何交代您,您便如何做?眼下正是這個時機。”

陸舟鬆大驚,傳聞,九皇子從民間帶回一個美人,金屋藏嬌多時,一度無人目睹美人芳容。難道,這個被金屋藏嬌的美人就是阿心?等他還要問清楚的時候,春晴已然暈倒過去了,陸舟鬆無奈,隻得讓人好生照顧。

陸舟鬆神情嚴肅,吳氏去年病故後,他心中唯一的牽掛便是襲采薇了。讓他意料不及的是,皇帝下旨,將襲采薇指婚給九皇子做側福晉,而九皇子更是他的主子,為了襲采薇,無論如何,他都得拚了命周全九皇子。

夜色降臨,蒼穹中竟無一粒星點,越發襯托出夜色的冷酷和陰寒。他身披戎裝,腳跨駿馬,身後帶著一隊和他一樣戎馬的敢死軍隊,正有條不紊地朝皇宮行去。但凡被這嚴肅齊整的馬蹄聲驚醒的帝都百姓,個個都不敢聲張,好似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就在眼前一般。

而此刻乾軒宮內,皇帝已經又撐過了五天,此刻終究是昏迷不醒。溫貴妃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跪在蒲團上祈求著,不知道該祈求皇帝無事,還是九皇子快點趕回來。這段日子,怕是她終生也忘記不了,壓抑緊逼,好像隨時都能一口氣喘不上來就過去了。

“娘娘,不好了,陸大人的帶著鐵騎軍進宮來了。”明明是大冷天,朱公公的額頭卻冒著冷汗,土青著臉色,顫抖地稟告。溫貴妃促然大驚,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皇帝,再細想皇帝此間斷斷續續醒來時告誡她的話,心下漸漸冷靜下來。

看來三皇子終於是按捺不住了,皇帝昨夜剛見他,他竟然就要篡位了。如今,她總算明白,皇帝所說的話了。皇上明知道那是毒藥,還是吃下了,就是因為,皇帝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三皇子弑父篡位,那麼即便九皇子不能在皇帝臨終前趕回來,三皇子他們也是名不正言不順,難以服天下人。

恰好,皇帝此刻醒來,似乎是感應到關鍵時刻的到來,他積攢的力氣就是用在這一刻似地,竟清醒地叫出溫貴妃的名字,說:“陸舟鬆能入宮,這事就成了,朕放心了。”

溫貴妃撲到皇帝身邊,淚水滴落在他臉上,皇帝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似乎這才有時間對他的女人說幾句他和她之間的事,“你啊,下輩子不要做帝王的女人了。”溫貴妃搖頭,哽咽道:“若您還是皇上,我便還做您的女人。”

皇帝臉色一陣動容,撫在溫貴妃臉上的手促然滑落。溫貴妃慌忙接住皇帝漸漸冰冷僵硬的手,輕聲低語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當年你到底愛柔妃多一點,還是我?那這麼多年過去了,柔妃早就香消玉損了,而我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心裏是否愛我多一點了?”

然而,床上的人再也不會回答她了。朱公公磕頭,他老淚眾橫,卻不敢大聲痛哭。良久後,溫貴妃漸漸平靜下來,她親自將朱公公攙扶起來,一字一句說道:“那份遺詔交給陸大人,在他們衝進來之前,我們該如何還是如何。”

朱公公點頭不語,老淚眾橫地伺候在邊上。而溫貴妃吩咐完朱公公的話,又悄然坐在皇帝身邊,握著他的手,細細地看著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皇帝。

黎明拂曉的時候,三皇子皇甫羽終於按捺不住勁直闖進乾軒宮裏。皇甫羽前腳一進大殿,陸舟鬆後腳就跟著進來,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動彈,然而手中卻兵刃相見。

皇甫羽見溫貴妃不為所動,他嚐試著叫了聲父皇,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昨夜他見過父皇,知道他大限已近,這才有膽子闖進來。果然,皇帝是駕崩了。他馬上露出殘酷的嘴臉來,朱公公方要上前阻擋,他已然將他扣押下,而後又不顧一切冷聲質問道:“快說,皇上的遺紹放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