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八年,皇甫煜被封為大將軍王,領兵攻打大若國。卻說,就在前線傳來捷捷戰報的時候,元和國皇宮內卻發生了一件足以撼動朝綱的大事,此事牽一發而動全身,甚至成了決定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致力點。
元和皇帝皇甫瑄琰因積勞成疾,一夜之間性命日薄西山,盡管皇帝的病情是機密之事,可外界難免不猜測一二,有人說皇帝在九皇子入宮前身體就已經漸漸在衰亡了,還有人說皇帝一夜之間病情惡化是受歹人毒害。然而,無論外界如何猜測,乾軒宮內,皇帝正躺在寬大的雕龍大床上時而昏迷時而清醒著,身邊除了溫貴妃,再無一人近身。
卯時,皇甫瑄琰突然清醒過來,溫貴妃悲喜交加,竟不顧素日的雍容華貴,屈膝跪坐在腳踏上,緊緊握著皇甫瑄琰的手,眼淚不斷地流下來。皇甫瑄琰嘴角微微一扯,虛弱地替溫貴妃拭去淚水,心裏五味陳雜,都說帝王是孤家寡人,這些年身在帝位確實是體味了其中的滋味,也辜負了許多不管愛他還是懼他的女人,不想在生命垂危的一刻,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女人,為他真心實意地流淚。
然而,他沒有多餘的時間感歎了,或許是回光返照吧,此刻那種久違的精神勁又回來了。他沙啞著嗓音對溫貴妃說:“屏兒,再撐幾日,務必替朕隱瞞病情。你放心,隻要你好好按照朕說的去做,就算到時候朕不在了,九皇子也會保你餘生榮華富貴。”
溫貴妃不願皇帝厭煩她哭哭啼啼,此刻擦拭了腮邊的淚水,把皇帝的話一字一句記在心裏,顫著聲音問道:“皇上,三皇子一天來了好幾趟乾軒宮,如今還在外頭求見,朱公公在外頭頂著呢。”
皇甫瑄琰冷笑一聲,雖臨近生命末刻,可那雙眼眸依然閃著冷銳,隻聽皇帝一字一句說道:“既然還不死心,那就讓你多等幾日吧。”溫貴妃促然一驚,疑惑地問道:“皇上,您的意思是要見三皇子?”
皇甫瑄琰不置可否,將目光移到溫貴妃臉上,虛弱地說道:“朕喝得不就是他送來的毒藥?朕如今沒什麼放不下,何況也是油盡燈枯之時,就讓朕為了江山社稷也好,為了煜兒也罷,做最後一件事吧。”
溫貴妃強忍的淚水還是掉落下來,眼中隱忍著悲憤,越發堅定了決心,緊緊握著皇帝的手,說:“皇上,您放心,臣妾一定會做好您交代的事,絕不會讓遺詔落入三皇子和賢親王手中。”
皇甫瑄琰滿意地點點頭,不多時又悠悠陷入昏迷中,正如他所言,皇帝確實是在撐著日子,撐到那個時機的到來,且不過這幾日罷了。
而此刻東宮竟然被無形監視起來,東宮內人心惶惶。春晴送走伍伯,忍不住當下的壓抑,憂慮地悄聲問道:“伍伯,皇上真的。。。。。。”
伍伯瞪了一眼春晴,緊皺著眉頭嗬斥道:“有你一個奴才多嘴的份?好好伺候姑娘就是。”春晴不死心,低著聲音,委屈地說道:“奴婢謹記您的教誨,隻是姑娘托奴婢來問一聲,我們東宮裏所有的人是否被監禁起來?”
伍伯沒有回答,隻當做默認,良久後,歎息一聲,鄭重地囑咐道:“主子雖不在,可也不能亂來陣腳。你回去告訴姑娘,請她安心等待主子歸來。”
伍伯心事重重地走出秋水院,不管外界流言是否屬實,可瞧著如今東宮的形勢,看來也是迫在眉睫了。當初主子出征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他一離開皇宮,定然會發生一場驚變。伍伯相信,一切都在主子的運籌帷幄之中。當初,主子告訴過他,要時常了陸大人多往來,他是值得信任的人,已經有一個多月和陸大人聯絡不上了,此刻定要想法設法將東宮被秘密監視的事情通知陸大人才行。
夜幕降臨,東宮除了宮道上留有一兩盞燈火外,處處皆熄了燭火。伍伯借著巡查的明由打算偷出東宮儀門,本以為畢竟是東宮,他們不至於太過分,不想才踏出玉影壁,伍伯便被兩個凶神惡煞的侍衛扣押住,不由分說將他關在密室中。
秋水院中,心月早就感覺到氣氛的詭異了,又整整一天不見伍伯的身影,她終於確定,要出大事了,而這件事牽扯到了皇甫煜。她喚來春晴,瑩白如玉的小臉上沒了素日的清閑,多了幾分冷然,開門見山地說道:“春晴,如今我們要麵臨一件大事,此事關係東宮日後的處境,更關係到九皇子的性命。”
春晴見心月說得一本正經,不禁緊張起來,一時忘記了尊卑,隻緊緊盯著心月看,等待她的下文。心月定了定心神,對視上春晴的眼睛,問道:“春晴,如果我要你去辦一件事,或許這件事會把你的性命搭進去,你願意嗎?當然,如果你害怕,我不怪你也不逼你,你有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