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道理,就能站住腳。”醫生強調說。“恨得有理。城裏人對你祖上的認識,其根源就在巨宅內。恨得有道理,有道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在書裏沒寫這些。”我說得很輕。
“他不寫這些,自有他的道理。”皇甫甫仍然站在我這邊,同醫生作對。
“我隻是不照你們說的去寫。”我說,“但從根本上來講,我不寫這些東西,簡直沒法在世人麵前混下去了。我用在幾年間被持續不斷保存的記憶,寫出了過去在一二百年間發生在宅子裏的故事,而且幾乎是一種一衝到底的排泄式寫作方式。難是難了點,不過,現在每天我都在對自己進行壓迫,壓榨自己,用記憶用回憶進行壓迫。這些、這些個……乒乒乓乓的,這幾年時間都用在窮追猛打上了,我說,巨宅裏的老爺們,你們其實是蠢人幹蠢事,村莊這麼小,就手掌那麼大一塊地方,你們怎麼就不會幽著點,怎麼就把村裏的許多醜事都捅到城裏去了,得罪人哪,你們可真成了全城人的死對頭啦,”我在後來又咕噥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如果我不這麼寫……把村裏、宅裏、城裏的事情像烤羊肉串那樣集中穿在一根小棍子上麵給大家看幹嗎?這麼做有什麼勁呢?”
“明說了,你是不想負責任。”醫生雖這麼說,但心裏對我卻恨不起來。不僅如此,我在書裏的某些寫法,他是很讚同的,譬如以前在西間做手術那陣子,除了我那麼寫他,那麼寫我們兩人在手術台上相互騎來騎去醫治背疾的事情,難道還會有別的什麼人,用相同的方法如實寫出醫生當時的嚴重狀況嗎?醫生查看了幾頁草案文本,最後將文本翻至序言部份。他這次好像從哪兒得了一條很硬的依據,對我和皇甫甫說:“對於這一條,你們恐怕隻能遵循,沒了這條,我們這次組隊前來村莊遺址勘查也就……”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我故意提高嗓音問皇甫甫:“這次活動結束後,你們研究所會不會把你正式調進所裏?”“我早就進所裏了。”“那麼他們會不會因了這事,把你調至研究所的領導崗位上去?”他立即回答我說:“這也說不準,外麵人很看重廢墟遺址考察一事。不過,要我上去,說快也快,隻要研究報告一出來,再加上鋸木液的研製成功,調個把功臣進領導班子是極自然的事兒。”我往遠處講台上看了一眼,說:“那你看他呢?”“看誰?我回城以後還要看所裏誰的眼色行事?”“我說上麵那位,他能不能因為這事而被寄事院長看重,把他往上麵提?”皇甫甫似乎有點不解,結結巴巴說:“醫生與我們不一樣。他來這兒隻是為了陪伴別人,哪會上寄事院長的心呢?你寫小說,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