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誰不好,偏學你陸師弟那個腐儒,他一身武功在身,比之常人不要強太多,窩在歸元莊偏偏自號什麼五湖廢人,有錢又有人手,什麼事幹不了!說著不怪恩師,嘴上卻時時說自己是廢人,不是口是心非是什麼?若他有心,把追殺黑風雙煞的功夫來找你們的師弟,不更好?人啊!就是喜歡假心假意,幸好黃老邪功夫厲害,人也凶,鎮的住,可也出了兩個叛逆……”
還沒說完,王處仁就見曲靈風皺眉看向他了,當即改口道:“好吧,好吧,我不說這些,你可聽過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或者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曲靈風點頭,王處仁接著道:“做都沒做,就認為沒用了,那豈是學武之人該做的事?休學那些腐儒!黃老邪逐你們是他的事,你們心中自甘被逐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你既認自己是他徒弟,那何不負你大師兄的責任,就做他大弟子該做的事呢?”
豁然開朗,曲靈風心頭的壓抑頓時全然拋卻,自己性命尚且不顧,何怕那些莫名其妙的小事,自己又不做叛師逆道的事,隻是為恩師做自己該做的事罷了,為什麼不做。
看他倒身欲拜,王處仁連忙伸手拉住,曲靈風不強求,一手緊緊扣住王處仁的手臂,神情激動道:“王兄弟,聽了你一席話,我曲三才明白這些年我活得如豬狗一般,恩師不認我,我怎麼能不認恩師!對,我以後應該去把那些失散的師弟們找回來,就算恩師用不上我們,我們以後也該為恩師辦些小事盡孝才是!對,還有小師妹!以後若有宵小惹了小師妹,豈能讓恩師出手,對!對!”
看著明顯處於自我臆想中,情緒失控的曲靈風,王處仁不禁摸了摸眉角,這是自己影響的?王處仁暗自搖了搖頭,他不過就想找個看堂的地頭蛇而已。
這一失控便是一夜,處於前所未有偏執中的曲靈風,一人自斟自飲,不知喝了多少酒,有時傷心流淚,有時緬懷笑出聲,有時嘴裏念念有詞,有時撓頭皺眉苦思,這半夜中不知想了多少事,做了多少規劃,到淩晨時分,經曆情緒急劇變幻的心神再也支撐不住,醉暈了過去。
直到日上三竿,曲靈風才醒轉過來,拍了拍依舊暈乎乎的腦袋,理了理糟糟的思緒,堪堪憶起昨晚的情景。
想到驀然出現,武藝高強,不知動機敵我,卻又極劇好感的王處仁,曲靈風連忙放眼對屋中細致掃過。
一切如常,眼光瞟到櫥櫃,看到櫥門依然如昨晚那樣細開一分,曲靈風心下又是一鬆,轉而記起自己昨晚最後的怠慢,連忙起身搜尋王處仁的身影。
三間房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人影,曲靈風撐著鐵杖向屋外尋去:“王兄弟……!”
剛剛出得門,曲嫣就奔了過來,一把撲到他懷裏,推著他的身子急聲道:“爹爹,王叔叔在乖寶吃飯的時候就走了,他還把送乖寶的好東西藏到碗櫃上麵了,乖寶試了半天,拿不到,叫爹爹也叫不醒,爹爹快去幫乖寶拿,王叔叔跟乖寶說,不要被別人拿了,要輕輕的拿,乖寶要玩的!”
曲嫣拉著曲靈風來到碗櫃下,一隻手指著搬來的木凳,一隻手不斷點著碗櫃上麵,示意曲靈風快上去拿,口中不斷:“喏,喏……”
鐵杖一點地麵,曲靈風就撐著杖子停穩在了木凳上,放眼看去,上麵是一張疊成怪模樣的白紙,下麵是兩封信函還有一疊像似塗鴉過的白紙。
在曲嫣不斷“輕輕的”提醒聲中,曲靈風伸手拿了下來,曲嫣小手一把拿過疊紙,舉過頭頂就跑了出去,口中興奮的喚道:“飛嘍,去飛嘍!”
隨著女兒身影消失,曲靈風收回疑惑的目光,一張紙也能飛,隨手把那疊不明所以的紙放在桌上,看向了兩封信,上麵一封寫給自己,下麵一封寫著一個叫盈盈的名字,曲靈風打開寫給自己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