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乃殺人物,劍術乃殺人術。”柳生空則的視線如他的聲線一樣冰冷,直視著麵前的少女:“你的劍意很好,但是卻沒有殺意。”
殺意麼?
托莉雅忽地回憶起當時在提哈入魔般的殺戮,那些敵人驚懼的叫聲,那些溫熱的血濺撒在臉色的感覺,手中的劍不自覺地緊了緊。
風起,殺意凜然,連柳生空則也不禁揚了揚眉。
可是一刹那之後,殺意卻像是日出後的濃霧,一瞬間消弭無蹤。
托莉雅搖了搖頭:“殺意可以讓劍更鋒利,卻不能讓它更精準!”
柳生空則:“孺子不可教也!”手中朧月一揮,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斬向托莉雅的頭顱,托莉雅連忙揮劍相格,誰知劍一相接,一股大力洶湧傳來,壓得托莉雅腳步不穩。
朧月一刀已盡力,卻並不收回,順延刀勢再畫出一道更大的弧線,刀上壓力如同泰山壓頂,不斷加壓,直將托莉雅擊得後退不已。
“旋劍——十番斬!”
一連十劍,每一劍都準確地斬擊在削塵的同一位置,削塵發出黯啞的**,仿佛隨時有機會就此斷碎!
柳生空則怪笑道:“這就是你說的準確麼?”
“喝!”托莉雅一聲低喝,足下腳步交錯,一個翻騰脫出柳生空則的攻擊範圍,身體重心往下一壓,加速疾奔而至。
削塵劃出誇張的變向軌跡,每次變向都迅如閃電,饒是如此,還是被柳生空則揮出的朧月擋住,巨大的衝擊力讓刀劍向後分離。
但是僅僅就是在這分離的瞬間,托莉雅再次發力,削塵如同一道閃電般在橫畫出一道分支後再次劈下,延續著千鈞的力量!
分離,加速!分離,再加速!
更快!還能再快!腳下踩著準確地節奏,一連五劍揮出,竟擊得柳生空則一再後退。
每一擊的節點,準確地選在柳生空則舊力已老,新力未生之時。
“五弦訣——奔雷!”
柳生空則被壓得連鋒芒大挫,心頭不禁一陣火起,低喝一聲,奮起力氣一刀反掃托莉雅腰腹,逼得托莉雅撤劍。
“狂妄!”柳生空則大喝一聲,眼中殺氣暴漲,手中朧月直如流光,一閃之間便已接近托莉雅。
“龍顎閃!”
托莉雅眼中所見,隻剩下一道銀白的細線,在漆黑中愈加明亮!
太快了,快得隻來得及下意識抬起手中的削塵橫格。
叮——一聲脆響,朧月竟然準確地再次準確地刺中十番斬時刀劍相擊的位置,削塵再也無法承受如此連續的瘋狂斬擊,一指長的劍刃斷裂飛出。
劍斷!
人亡!?
削塵飛舞的碎片在托莉雅的麵前擦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下一刻,朧月殘餘的劍芒直接在她右臂之上削出一道二指寬的傷口,鮮血緩緩地順著指尖滴落在削塵的劍身上,在蜿蜒流入地下,彷如那是削塵的傷口正在流血。
“你的劍已經敗亡了,”柳生空則冷哼一聲:“接下來,就是你!”
朧月一振,晃出層層刀影,牢牢籠罩著托莉雅。
托莉雅隻能依靠敏捷的反應不斷閃躲著柳生空則的斬擊,不時用斷掉的削塵還擊,卻都因為劍身短了一截,反而造成了防守的漏洞,不斷被朧月的刀鋒在身體上劃出大大小小的傷口。
我敗了麼?
托莉雅忽然一陣恍惚,在閃躲中瞥了一眼手中的削塵,那殘破的劍刃,似乎也在預示著她的結局。
原來我的實力,就隻能走到這一步了麼?
原來我的實力,連守護師傅留下來的禮物都做不到麼?
忽的,托莉雅想起那個恬靜的男子曾經說過的話:“”
“孩子,原諒我,我本不願意那麼早就和你說這些。”
“但是你的力量成長得太快了,遠遠地超出了我的預期。你的心智還不足以駕馭你的劍。”
“所以,我在教你的劍法裏麵,做了一些小手腳。就像是一把鎖,當你擁有承受它的能力的時候,你才能夠打開它。”
鎖?到底這個鎖,是什麼?
如果能夠打開的話?是否就能擁有戰勝強敵的力量?
“在想什麼呢!?這就是你所謂拋棄殺意的劍麼?柳生空則大吼!
勁風及體,朧月再次畫圓,十番斬再次如同重錘猛擊,接連而來,托莉雅躲避不及,隻能用殘缺的削塵勉力抵擋。
對了,從開始到現在,對方都一直占據上風,完全壓製住自己。
難道就沒有任何破解的方式了麼?
不對,曾經有那麼一個瞬間。
在我使出奔雷的那一刻,對方的劍招第一次被我壓製住。
這是為什麼呢?
一道靈光忽的閃過托莉雅的腦海,讓她差點脫口大喊:“是節奏!”
當時是凱米拉的樂曲和言傳,讓她以樂曲的節奏入武,創出五弦訣,但是她卻從沒想過,如果破壞對方的節奏,會怎麼樣!
正當此時,十番斬的第七斬剛結束,第八斬正在落下,托莉雅突然發現這一斬竟稍微比之前的要慢上半分,斷然舉劍連刺,一時間劍如暴雨天降,千絲萬縷,無孔不入,以快打慢逼得柳生空則硬生生打斷第八斬,回劍自守。
其實托莉雅哪裏知道,那第八斬隻是,正是柳生空則回氣之機,這稍遜即逝的時機,正是唯一反擊的機會。
“咦!?”托莉雅見一擊奏效,並沒有提劍搶攻,而是靜靜地觀察著柳生空則。
柳生空則冷哼一聲,揮劍突進,兩**替用勁,身影如鬼魅般快速衝刺。
但是在托莉雅的眼中,他的每一步都是清晰異常的,先是一大步,然後是右小碎步,最後是左足發力彈射,這每一步就如同是樂曲中的高音和低音,按照這首曲子的走向,下一步,是抬肩!
果然,柳生空則的肩膀微微抬起!
接下來就是高潮,也就是招數最終的斬擊!
呼!龍顎閃的刀勁正要奔湧而出,但是托莉雅的殘劍就已經擊出,劍勢如水流從高而下,順乎自然,力強而不急,一點後立刻改為橫斬,正好劈向柳生空則的手腕,再次逼得柳生空則變招!
“哼!別以為你碰巧躲過一兩次就誌得意滿!”柳生空則一躍而起,手中長刀在空中高速出刀:“般若斬!”
然而再快的刀招,如果在出招之前就能夠通過身體的律動推測的話,那速度也是毫無意義的。
托莉雅忽地想到了什麼,削塵抖動,一劍化三,同是虎牙破,但卻不再是瞬息間完成,她加快了前兩斬的速度,卻特地減慢了最後一擊的速度,竟完美地接下柳生空則的每一下斬擊。
柳生空則不斷地加快斬擊的速度,但是托莉雅卻越來越慢,鬥了近十合,托莉雅的出招忽又變得時快時慢,怪異非凡,迫得柳生空則隻能屢屢收招變招,速度突然慢了下來。
一時間又過十招,柳生空則這才發現不對勁,明明是同一招招數,但是越鬥越覺得力不從心。現在托莉雅隻要找準他招式的“樂感”,就能在那個不協的節點引導柳生空則接下來出招的速度。
托莉雅忽地想到,在她看來,柳生空則的動作節奏是有如此多的不協調,那麼自己的節奏呢?
為什麼從沒想過將這些節奏融入虎切劍術中去?
虎牙破忽地變得緩慢,但一旦接刃立刻變得快若閃電,輕鬆繞過朧月,在柳生空則的胸前劃出一道血痕。
瘋虎狂時如瓢潑暴雨,劍如落英,時如鍾乳滴露,全力一擊,時攻時守,變幻莫測。
奔虎襲配合步法,進退暗合對方的進攻節奏,時前時後,時左時右,真是矯若驚鴻。
“原來真的是這樣的。”托莉雅笑了一下:“我真是笨啊,凱米拉先生原來早已告訴了我答案。”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柳生空則一時間簡直被打得暈頭轉向:“到底這是什麼妖術!”
“明明劍招還是那些劍招!怎麼可能又完全不一樣!?”柳生空則瘋了似得撲了上來,手中朧月一揮,劍招忽變剛勁,帶著風雷之聲直劈而下!
“明王斬!”
但是這在托莉雅看來,卻是如此的不協調,有若一個琴師明明前麵兩個高音已經乏力彈奏,此刻還要強行拉起第三個高音一般,弦至剛則易折,最強之時,亦是最弱之時!
托莉雅手中削塵微微舉起,右足踏前,刀刃像是呼吸般自然地揮動,柳生空則就像是自己送上刀刃前一樣,輕易被削塵在胸前劃出深深的傷口!
一如當時凱米拉操縱自己時使出的那樣,不過這次更加自然和協調。
秘傳——燕返!
身影交錯,柳生空則緩緩倒地:“咳。。。居然。。居然輸了。。。嗬嗬。。。不錯。。。。這果然是場最好的修煉。。。。原來沒有殺氣的劍,也可以達到這種境界。”
托莉雅按照師門規矩,緩緩地向他鞠了一躬:“就算沒有殺氣,守護的信念一樣可以摧枯拉朽。”
“是嗎?咳咳。。。看來我修煉的路。。。還有很長呢。。咳咳。。”柳生空則掙紮著卻坐不起來。
托莉雅緩緩走向他,他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降臨的刀刃帶走他的生命,但卻隻聽得一聲噌響,睜眼一看,卻發現托莉雅把他插在地上的朧月拔了起來縛在背上,已經行得遠了。
“您弄壞了我的劍,這就算是賠禮啦。”那個女孩如是說。
諾德王師的推進速度越來越慢,一方麵,諾德叛軍從城頭上撤下了一批守衛部隊進行協防,另一方麵,四處生火的雇傭兵部隊也正在遭遇到強硬有力的鎮壓。諾德叛軍正在慢慢地擺脫混亂的狀態來,源源不絕的後續部隊正在趕赴與諾德王師接觸的陣線上。
“瞄準!——發射!”諾德王師的傳令官大吼道:“快點!第二梯隊趕緊準備發射,第一梯隊上弦準備!”
猛烈的爆炸讓提哈的街道像個患了重病的病人般顫抖不已。
雖然諾德叛軍的支援非常有力,但是在猛烈的炮火麵前他們也無法爭取到更大的優勢,因為往往剛集結成陣型,對方的破天弩炮就已經在陣中炸裂,將陣型撕出一處又一處恐怖的傷口。
一開始諾德叛軍還存在著畏懼心理,躊躇不前,經過了三四番的轟炸後便完全適應了下來。
畢竟這玩意隻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在沒有高低偏角的平坦大街上,想要在人群中造成大量傷害,就必須直接命中密集的人群,而且整體而已,裝填的速度實在太慢,他們隻需要分散開來,等待轟炸結束便迅速發起衝鋒,然後爭取在下一輪轟炸開始前衝入射擊的盲區,強行接刃戰。
“第二隊!發射!”傳令官大喊,但卻驚奇得發現預期中巨大的弓響並沒有發生。
轉頭看時,才發現第二隊中不少負責發射的士兵都被羽箭爆顱而亡,那已失去生命的活力正在緩緩倒下。血液混合著腦漿正從左眼的傷口中蔓延而出,在火光下觸目驚心。
“又是那些該死的家夥!”傳令官立刻命令弓箭手警戒四周,但是一如之前的幾次一樣,四周的屋頂上除了黑暗,別無他物。
這已經算不清是第幾次了,這些煩人的暗殺者總是在部隊最不經意的情況下發起突襲,伴隨著那些恐怖的鷹鳴而來的就必然是死亡的箭矢。
傳令官有好幾次一聽到鷹鳴就像下令舉盾防禦,但是他們射擊的時間往往選擇在兩軍接刃的瞬間,要麼就是弩炮開火的時刻,根本防不勝防。
等到諾德王師有機會反擊了,那些可怕的暗殺者又全部消失在黑暗之中,傳令官不禁驚詫,對方是怎麼在這麼黑暗的環境下如此來去如風。
“如果希爾大人在就好了。”傳令官感慨道:“希望我能夠撐到他回來。”
鷹鳴再起!
傳令官隻覺一陣勁風直朝他左眼逼近!
提哈西向大街,在一座較高的建築物上,幾個黑影在忙碌著。
“軍師,正中央的部隊貌似頂不住了。”艾斯一邊用力向牆邊壓著自己的腿,讓自己的韌帶和筋骨拉伸,一邊看著遠處的街道上的部隊說道。
“嗯。”希爾應了一聲,繼續在鋪在地麵的羊皮紙上寫寫算算。
“還沒可以麼?”艾斯抱怨道:“我已經熱身了差不多二十分鍾了。”
希爾笑了笑,說道:“我可是和你說過,要差不多三十分鍾的。”但是與此同時,他卻並沒有停下手上的計算。
艾斯走近了看了一下,隻見那張羊皮紙上卻是完整的提哈地圖,細致到街道的布局都有明細的線條作為標示,而希爾正在地圖上描描畫畫,不時再在各點上標上數字。
艾斯不解地問:“您到底在幹嗎呀?哎呀,要是會打擾到你的話還是別回答我的比較好。”
希爾淡定地說:“沒事,解釋一下不至於會影響到我繼續計算。”
“我是在算這些暗殺部隊的位置!”
艾斯咂舌:“這也能靠算的啊!?”
希爾回道:“本來是算不出來的,但是自從明白他們是如何在這些黑暗裏麵來去如風的,我就知道可以通過計算得知他們的位置。”
艾斯撓了撓頭:“哈?”
希爾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細心聽。”
一陣鷹鳴突然又在響起,然後又在響起幾下短促的鷹鳴,最後一聲一長一短的鷹鳴作為結束。
緊接下來,一陣慘叫聲從遠處傳來,看來又是有可憐的人被利箭穿顱了。
“難道是——聲音?”艾斯突然明白過來道。
希爾點了點頭:“對的!聲音!他們的鷹鳴分成三種,長鳴、短鳴還有斷續急促的鳴叫。我稱它為‘破折號’,他們就是用這些作為互相聯係的信號。”
希爾一邊計算著一邊接著說道:“如果我的假設沒錯的話,他們的運作機製應該是這樣的。以一個首領為中心,四周設立六到八小組,小組應該為六到八個人,組內再設一人為組長。”
“由首領向組長發出調配信號,前兩聲的組合表示響應的小組,中間三聲的組合表示行進的距離,接著的兩聲表示方向。”
這時候那種特殊的鷹鳴又在響起。
“聽到了麼?艾斯,那就是代表了,第三小組,向正西前進三百步。”
“然後小組長會再次通過鳴聲下達殺戮或者是撤退的命令。”
兩聲長鳴響起。
希爾的手指指向其中的一個街區:“這裏。”
果然,那個位置立刻傳來了慘叫聲。
“反而行之,我可以通過不停地驗算他們的移動,來推算出某一個時刻他們的位置。”希爾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艾斯:“期間,我會在這個製高點用炮火壓製那些蠢蠢欲動的暗殺者。而你,需要按照我給你的路線高速突進,一舉收拾掉那個首領!”
艾斯握了握拳頭,指節間發出清脆的爆響聲:“了解。”
希爾也終於驗算完畢了,用筆在地圖上劃出了一個小小的圓圈:“他的位置,就在這兒,誤差應該在五十米左右。怎麼樣?有信心麼?”
艾斯最後一次拉伸自己的腰部:“時間?”
希爾笑了笑:“直線距離大概八百米,時間隻有兩分鍾。”
艾斯雙手扶地,已經做好了起跑的準備:“可以一試。”
鷹鳴再起!
希爾暴喝一聲:“艾斯!”
“是!”艾斯全身肌肉一刹那從放鬆轉為緊繃,百裂氣勁催穀到極致,人如離弦之箭般直奔而出。
希爾同時根據鷹鳴的響聲判斷方向,手指指向地圖的早已分割好的一塊區域,對弩炮手發出號令“A2,偏東一百米!”
艾斯已衝出街道,一腳踩上一個叛軍的肩膀,猛蹬借力躍起,一拳準確將一名屋頂上的銀羽隊員砸得倒飛而出。
幾乎是同一時間,破天弩炮在對麵的屋頂炸響,六七名剛準備射擊的銀羽隊員被炸得粉身碎骨。
艾斯絲毫沒有減速,一個滑鏟順著屋頂回到街道,落下的瞬間一個漂亮的膝擊將下方的叛軍士兵擊倒。
鷹鳴再次響起,箭雨飛襲。艾斯一把拎起倒地的敵人向箭雨的方向拋擲,一瞬間的視野屏蔽就足以讓她再次躍上另一麵的高牆。
轟!剛發現丟失目標的銀羽隊員再次被破天弩炮準確地擊中。
“B6,東北一百五十米”,轟!
艾斯一個背摔將橫在麵前的盾牌甲士摔倒。
“C3,南麵七十五米”,轟!
艾斯高高躍起後,全力聚勁足下,疾奔後張開雙臂,斜斜掠下,穩穩落在五米外的房頂,緊接滾地消除下落的衝擊後,繼續疾奔。
炮火不時在她身邊爆炸,但是任憑各種碎石和瓦片亂飛,她麵上堅毅的神色卻毫不動容。
就如來自血與火世界的複仇女神一般,擋她者,死!
還有五十米!她似乎已經能看到對麵房頂上那個瘦削的身影。
希瓦娜也是驚呆了,在短短的一分多鍾裏麵,銀羽似乎不再被黑夜眷顧,敵方每一次炮擊都可以準確地命中部隊的所在位置。仿佛一舉一動都被一雙全知全能的眼睛所看透!
就算她怎麼迅速地發出指揮命令,都毫無意義。
六隻分隊,一分鍾時間內,全滅!
百裂全開!艾斯的每一步似乎都擁有直接踩碎屋頂的力量!
艾斯如同翱翔蒼天的飛鳥,直衝而起!
希瓦娜連忙抬起手弩射擊,幾道寒星直撲艾斯。
可是此刻的艾斯速度是何其的驚人,但是依靠希瓦娜的眼神和手腕動作便已預判出射擊的方向,輕易地閃身避過!
五米!
希瓦娜一個後躍抽出匕首,剛舉起便覺得勁風及體!
不可能,明明還有無米多的距離,怎麼可能在一刹那之間就跨越這個距離!?
“啊啊啊啊!”艾斯暴喝,重拳揮出,直接命中希瓦娜的胸腹之間,肋骨斷裂之聲清晰可聞。
希瓦娜隻來得及悶哼一聲,便軟倒在地。
“嗯?”達爾內不禁皺了皺眉看著從城西潰退下來的部隊。
奇怪,剛才他能明顯感覺到西邊的防線已經開始鞏固起來,將這些城內的殘兵遊勇趕出提哈隻是時間上的問題,但是怎麼會在短短十來分鍾就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西邊的戰線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