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回答亞羅格爾克,因為那個斯瓦迪亞人也曾經在他危難的時候守護過他的生命,所以隻要有一線可能,他都要遵守他們之間的契約——一起活著回到各自的祖國!”
“亞羅格爾克又問,那你就那麼確定你能完成這個任務麼?”
“結果他答,不,機會哪怕隻有可能萬分之一,隻要你堅信,那就有可能讓它成真。”
克裏斯抬起頭,看著迪瓦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後來,後來我得知他的死訊,已經是三年後的事情了。”迪瓦倫把酒一口喝完,把酒瓶摔個破碎:“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隻要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會讓它成真——無論那個人有多強,我都會擊敗他,為傑斯卡報仇!”
克裏斯看著迪瓦倫遠去的背影,忽的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像那雙曾經溫暖的大手扶著他慢慢爬起,然後踉蹌著追了上去。
冬日的太陽高懸天穹,驅走連日的陰霾,為寒冷的大地帶來一絲絲僅剩的暖意。
庫林的悲劇已經發生了近兩周,至今從遠處看去,整個庫林都依舊籠罩在一陣若有若無的陰影之中,四周的村民都盡可能遠離那座鬼蜮一般的城池,因為不少農婦都說,每當夜幕來臨,她們都能依稀聽到城裏傳來厲鬼的哀嚎。
剛練完劍的西撒站在矮矮的山崗上,遠眺著那座殘破的城池,不禁心中一歎。
厲鬼麼?
這座城池可是在一瞬間埋葬了數千人的生命,而且他們的屍體也沒有任何人敢冒著劇毒的危險進行收斂,隻能任由風雨腐敗。如果按斯瓦迪亞習俗的說法,這數千冤魂都將徘徊不散,永禁此地。成為厲鬼,也不是什麼意外之事吧。
如果說厲鬼恐怖的話,倒不如說,人心更為恐怖吧。
例如那個一念之下便讓一城生機斷絕的佩雷爾。
一條飛來的毛巾打斷了他的思路,隻聽一聲嬌笑:“想什麼呢?伯爵大人?感覺把汗擦一擦吧。別剛好轉就又感染風寒了。”
西撒下意識地想抬起右手接過毛巾,但卻發現毛巾徑直穿過自己的虛幻的右手,啪地落在他麵前,這時他才想起自己的右手也早已留在庫林了。
托莉雅連忙上前拿起毛巾,一邊道歉,一邊幫忙擦拭西撒額頭的汗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西撒卻搖搖頭:“沒關係,那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是啊,我也沒想到你居然回複得那麼快。”遠處傳來了爽朗的笑聲,原來是卡洛斯也來了,他居然對西撒和托莉雅好一陣擠眉弄眼:“怎麼樣,沒打擾二位的好事吧?”
托莉雅臉一紅,頭便低了下去:“卡洛斯大人又在胡說八道了。”
卡洛斯聞言也不多說隻是一陣哈哈大笑,西撒也笑了起來:“傷口是要快好了,但是剛才我運動了一下,卻覺得劍術多有不協調的地方,有可能是因為身體平衡的關係吧,我現在還很是不能適應。”
卡洛斯笑著拍拍他肩膀:“這有什麼,我們這幾天就啟程回帕拉汶,你回到皇都再慢慢修養,再過個一年半載的你就恢複如初啦。”
誰料西撒竟苦笑著說:“看來一時半會我是沒法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為什麼?”卡洛斯疑惑地問道。
“因為尊敬的伯爵大人將會出征提哈,不好好鍛煉鍛煉又怎麼可以呢?”一把熟悉的聲音在坡下響起,希爾一邊鼓著掌一邊緩緩地踱步而上:“我說的對麼?伯爵大人?”
“好久不見了,四眼軍師。”西撒淡淡地道。
托莉雅和卡洛斯一聽立刻明白對方身份,都立刻抽出自己佩劍,四下警戒。
“別慌,我是一個人來的。來邀請西撒大人參加這次的盛會。”希爾笑了。
“你就那麼有把握我會去麼?”
希爾不慌不忙地托了托眼鏡:“佩雷爾的叛軍和諾德王師的力量都已經極度削弱了,現在無論誰贏得最後的勝利,諾德在卡拉迪亞大陸都極難立足了。但是別忘了,佩雷爾手上還有著這麼一種亡國滅種的利器。”說著他緩緩地伸出手指指向遠處那迷霧一片的庫林“據探子回報,他們叫它‘芙蕾雅’。如果你不阻止佩雷爾,相信芙蕾雅很快也會肆虐斯瓦迪亞全境”。
“別聽他妖言惑眾!”卡洛斯大怒:“斯瓦迪亞的勇士才不會讓他們玷汙任何一寸土地!他這是打算拉你蹚渾水!”
西撒擺擺手示意卡洛斯先鎮靜,然後對希爾道:“我可以參加這次戰鬥,但是我有兩個條件。第一、這次戰鬥我要擁有最高的指揮權。第二、這隻是我以個人名義參戰,斯瓦迪亞軍隊這邊,不會有一兵一卒加入。你意下如何?”
“你真的比想象中還要獅子開大口!”希爾苦笑了一下:“不過,還算可以接受。那麼我將在營中等候閣下良策!”說著便沿著來路慢慢離去。
見他走遠了,卡洛斯連忙扯過西撒的領口大罵:“混蛋,你這是在叛國你知道麼!?轉頭你就要被哈勞斯那個老狐狸絞死!”
“把指揮權交給一個叛國的斯瓦迪亞人總好過交給一個斯瓦迪亞軍官是吧。”西撒笑了笑,眼神忽的一冷:“而且有太多事情,需要我去一趟提哈。”
“什麼值得你冒這樣的險!?”卡洛斯不解。
“第一是必須消滅掉芙蕾雅,第二要除去諾德叛軍這個禍根,第三。。。。”西撒看了一眼托莉雅:“第三還是別說了,不方便告訴你。”
“放屁!說得那麼大義凜然還不是為了把你的情敵砍了!?那我也要一起去!”卡洛斯大吼。
“別衝動,卡洛斯。”西撒終於板起了臉,認真地對卡洛斯說道:“你們家族勢力龐大,如果你被冠上個叛國者的名頭,將會牽連甚廣。而我,哈倫哥斯家就隻剩下我自己一個人了,家族的利益因我而興,現在因我而滅,也無甚不可。”
“請你為了我,好好守護斯瓦迪亞吧,盾!”西撒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留下深思的卡洛斯,漸行漸遠了。
托莉雅連忙追上西撒,低聲說:“謝謝你,西撒。我的確需要一次機會,我還有許多事情要當著佩雷爾的麵問個清楚。”
西撒卻看著她笑了,曾經那個被迪瓦倫譽為萬年撲克臉的男子,現在卻變得愛笑起來:“放心好了,我會陪著你,走完這段旅程的。”
“無論結果如何。”
三周後,提哈。
連續多日猛烈的太陽讓這個冬天突然從陰霾中解放出來,氣溫不斷升高,這反常的天氣讓人有種回到初秋的錯覺。
不少這對於站夜崗的戰士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起碼他們不用整晚裹在厚實的棉衣裏瑟瑟發抖,至少不會讓他們覺得開口閑聊也是浪費熱量的蠢事。
“喂喂,最近城裏怎麼那麼緊張的,逆王那群笨蛋不是被我們打得節節敗退麼?怎麼搞得好像要防備著有人攻打提哈的樣子?”
“是啊,我也好奇,不過我也不清楚。哎哎哎,你說會不會是,前線吃了敗仗啊?庫林淪陷了之類的?”
“別開玩笑了,之前不都辟謠了麼?說那隻是敵方散播的謠言而已啦。你放心好了,有女武神和先知在前線助陣,怎麼可能被打敗嘛!”
“也對,不過前線老是沒有消息傳來,讓人心裏沒個著落啊。”
正說著,前方的黑暗傳來了一陣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兩人不禁繃緊了神經,仔細打量著前方。
不一會三道身影穿過黑暗,城牆的火把把前麵兩人的臉照得透亮,守衛不禁鬆了一口,畢竟不久前他們還收過對方送的一箱朗姆酒賄賂呢。
“喲,兩位軍爺還記得我嗎?”維克熱情地打著招呼。
“肯定記得,哨子酒吧的維克·剛鐸老板嘛!組織看豔舞的那個!”兩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是是是”維克也跟著打著哈哈,然後接著說道:“不過這次不好意思啦,不太方便孝敬二位。”
“嗯?”兩位守衛一聽沒有孝敬,臉色登時就耷拉了下來:“看來剛鐸老板現在是貴人多忘事啊,連酒都沒帶在身上啊。”
“不不不,這不是不方便帶嘛。你看,我護送著誰?”維克陪著笑指了指後麵。
隻見最後那位騎士也擺脫黑暗的帷幕,金發少女騎著一匹棗紅色的戰馬,英姿颯爽,顧盼生輝,隻見她微微抬起頭問道:“怎麼了?難道我也要攔麼?”
“是。。。是女武神大人!”兩人慌忙單膝下跪,大聲道:“回女武神大人。。。屬。。屬下不敢。”
畢竟被自己的名譽上級發現自己在公然行賄受賄不是什麼好事啊。
“嗯,讓開吧,我們這就進城。”托莉雅依然一副冰冷的高高在上的模樣,讓兩位守衛好一陣緊張,連忙讓開一條道路。
“是了,女武神大人,是否需要我們通傳一下佩雷爾將軍?”其中一名守衛突然問道。
托莉雅突然一愣,那副冷漠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異樣,仿佛堅冰突然融化了一部分似的,但是很快她就恢複了剛才的模樣:“不必了,我們會徑直前往佩雷爾大人的高塔。”
兩位守衛諾諾稱是,目送三人緩緩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哥哥你好厲害,你怎麼知道他們會怕我的!”托莉雅終於卸下了那個冰冷的麵具,笑著掐維克的腰。
維克也得意笑了:“那是肯定,這些兵痞子最怕的就是你們這些領導了。”
“是是是,”托莉雅故意拉長語氣:“組織豔舞的剛鐸老板!”
“咳咳,夠了。你個死丫頭!”維克佯裝生氣:“一天到晚在外麵瘋,如果不是伯爵大人的要求,我早就把你抓回家去了!”
托莉雅卻不以為意,笑得更歡了,說道:“我老是覺得哥哥有哪兒不一樣了,但是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兒。”
西撒冷不丁地插了一句:“是更有男子氣概了吧。”
三人想了想,不禁一起大笑了起來,好一會才止住笑意。
托莉雅從包袱裏取出削塵,穩穩地係在背上,然後看了看西撒和維克道:“那麼,我們出發吧!”
三人的身影分散而去,托莉雅往高塔的方向奔去,西撒向碼頭,而維克則隱沒在更深處的小巷。
仿佛今夜的提哈,如同往日般平凡。
岡定海峽,今夜星月無光,四處一片如墨般的漆黑,而在海上行駛的船就像行駛在太古的虛空之中,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但這對希爾來說卻沒有任何影響,他靜靜地站立在船頭,靜靜傾聽著海浪拍擊船身的聲音。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穩健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久經海戰的老手,希爾也不回頭便笑道:“艾斯,晚上好啊。”
艾斯應了一聲,走到希爾身旁,也不多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那片虛空般的黑暗。
“有什麼想問我的麼?”雖然看不清希爾的樣子,但是他的聲音依然帶著笑:“我可不想我的勇士帶著疑惑上戰場。”
“軍師,您說,人到底為什麼而活著?”艾斯的語調很平靜,但卻聽得出其中的疑惑。
“此話何解?”希爾有點驚訝艾斯的這一番接近哲學的問題。
“您也知道的,我的命是那個叫羅森的男人換來的。”艾斯歎了口氣:“他在最後一刻把我扔出了重圍,讓我和卡拉德向南方逃命,我們兩個才得以獲救。”
“但是在他把我扔出去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裏全是救贖和憐憫。”
“明明他隻是一個殺人無數的惡魔,那樣的一雙眼睛不該屬於他。從那天起,我一直就在想,他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是為了毀滅麼?還是隻為了殺戮?如果隻是這樣,那麼為什麼他步向死亡的時候,居然可以如此的平靜?”
“再推而廣之,我們為之奮鬥,為之奉獻生命的事業,就真的是我們人生的意義麼?我感覺到困惑!”
希爾也緩緩歎了口氣說道:“那個男人,是寂寞的吧?”
“哈?”艾斯突然覺得希爾答非所問,大為奇怪。
希爾接著說道:“他懷誌而不能伸,親族散盡,受盡屈辱才選擇離經叛道,他像是被驅逐在荒蕪的野獸,他寂寞,所以希望通過自己的力量去建立一個不再寂寞的世界。哪怕通過廝殺,將其他弱小的野獸殺死,剖開它們的屍體,恐嚇更多的野獸加入他的荒野。”
“這就是他活著的意義,哪怕到最後一刻,他還是寂寞的吧,而死亡是他最好的解脫。”
艾斯不禁脫口問道:“那麼他是正確的麼?”
希爾沉默了,好一會才答道:“這無關正確,隻關乎信念。或許在他們看來,我們才是阻止自由和平等的魔鬼。但是,在我看來,通過恐懼維持的自由和平等,也必將不能長久。”
“如果他們最終成功了,誰又來為那些弱小的、被剖開的犧牲者哀悼呢?誰又能保證,下一次需要恐嚇時,被剖開的不是自己呢?”
“羅森的確是一名勇士,你可以尊敬他。但是你不應因為他而動搖你的信念!”
艾斯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話語。
希爾看了看懷中的羅盤,估算了一下出發的時間,看著前方如漆的黑暗笑著說道:“我相信你,孩子。你能找回自己的道路的!”
“就如同前方的黑暗,很快將會出現光明!”
三周前,諾德王師主帳。
“敵我雙方兵力如何?”西撒坐在沙盤旁,眼神一直在提哈的地形圖上掃來掃去,試圖和自己印象中的做出比較。
“我軍庫林城內全軍陣亡,精銳部隊損失達到九成,現在剩下的隻有原本在外圍警戒的近五百名兵員,加上逃出來的將近三百人以及新近整編的新兵,總數不及一千。”希爾皺了皺眉頭接著說道。
“相反的,提哈那邊常規守軍保守估計都有二千之巨,兵精糧足,以逸待勞。為了防止海上的偷襲,他們甚至在碼頭上拉起了巨大的鐵鏈,封鎖了船隻的進入。而且根據探子回報,城中最高的尖塔最近經常有大量工匠出入,但是搬運的卻不是磚石之類的東西,似乎是一些液體或者是散發著奇怪味道的固體。”
西撒忽的抖了一下,眼光和希爾對接,希爾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和你猜的一樣——芙蕾雅。他們把生產工坊設置在高塔之上,估計那裏也囤積不少的芙蕾雅!一旦情況有變,他們估計會引爆全部的芙蕾雅,毒霧會在一刹那奪取整個提哈的生命!”
希爾最後補充了一句:“進攻也不是,防守也不是。一旦他們研發出將芙蕾雅拋投引爆的方式,估計沒有什麼城池能夠幸免。”
“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場戰爭。”西撒想了想:“隻是一場聲勢巨大的暗殺!”
希爾忽的明白過來:“佩雷爾——!”
西撒接到:“和芙蕾雅。”
兩隻手有力地在空中交擊。
西撒再次回憶了一次計劃,深吸一口氣,從陰影中走出,向碼頭的守衛們大聲打著招呼:“嗨,夥計們!”
“站住!你是誰?”帶頭的一個衛兵長喝住了西撒。
“放鬆,夥計,放鬆!”西撒舉起女武神部隊副隊長的徽記,那是瓦爾基裏出征時候特別鑄造的,獨一無二,又由於造型獨特,基本所有叛軍都曾經見過其式樣,一望即知:“我是瓦爾基裏衛隊的副隊長,艾拉瑟·斯倫格!女武神已經歸來!明日將會進駐碼頭防務,先特派我過來視察情況!”
瓦爾基裏不隸屬於常規的戰鬥序列,直接和佩雷爾的親衛隊同一級別,所以西撒這個副隊長的級別自然比碼頭駐防的衛兵隊長高出好幾個等級,輕易地唬得他一愣一愣的,那衛兵長連忙賠笑著說:“是是是,原來是斯倫格大人,我這就帶您熟悉一下周圍的情況。”。
衛兵長帶著西撒圍著碼頭轉了一圈,黑暗中的碼頭就像是蟄伏在海岸邊的一隻巨獸,數根兩臂粗的鐵鏈將它貪婪的嘴巴牢牢拴住,側耳傾聽還能隱約聽到潮汐帶動鐵鏈發出的輕響。
衛兵長一邊在絮絮不休地介紹著他來了以後做得各項建設,時不時還暗示下西撒回去後記得向上頭多說點好話,將來好提拔提拔他。
西撒一邊打著哈哈應付著,一邊心中默記周圍的環境,然後突然發問:“夥計,現在是什麼時間啦?”
那衛兵長掏出懷表看了一下,笑著說:“回大人,現在是九時整了。”
西撒點了點頭:“嗯,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行回去罷。”
衛兵長連忙點頭哈腰地道“好的,我這就送大人你回去。”
一行人剛走到哨塔旁就聽得哨兵大聲呼喝:“報告!報告!城東麵起了火光!懷疑是敵襲!”
很快旁邊的哨塔也叫了起來:“不止東麵!西門也有!那是軍械庫的方向!”
“敵襲!是敵襲!”衛兵長一陣慌亂:“該死,怎麼會這樣!”
西撒裝作慌張地拉著衛兵長上了哨塔眺望,這時遠處的城牆也發出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響聲,西撒連忙道:“是破天弩炮!諾德王師的人馬在進攻提哈!而且估計已經有不少人已經攻入城內了!”
“怎麼會這樣!?”衛兵長被這一連串的變化嚇得六神無主,不住喃喃道:“我們該怎麼辦?”
西撒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他的情緒“沒事,按照神聖諾德帝國軍規第十三條,戰時狀態,而又無直屬軍官指揮時,由在場軍銜最高的軍官組織戰鬥。現在由我來指揮戰鬥,天神的榮光屬於諾德!”
衛兵長早就已經慌成一片,一聽有上級組織戰鬥,一顆心終於稍稍定下,一個勁兒地點頭。
“那麼好,由於現在的重點是在於巷戰,衛兵長您帶著八成碼頭的人手前去軍械庫協防,萬萬不能讓物資淪入敵方手中。”
“而碼頭這兒已經用鐵鏈封鎖船隻無法突入的,另外兩成人手隨我防守這裏!”
衛兵長深知這時候隻有兵力才能保障自身安全,想不到上級竟然把大部分的兵力交到自己身上,連忙應了聲好,帶著人手往軍械庫撲去。
見隊伍去的遠了,西撒向剩下的幾十個兵士大聲傳令:“雖然鐵鏈封鎖了碼頭,但是現在天色濃黑,難保不會有水鬼泅水進來破壞鐵鏈,命你們十人一組,在岸上鐵鏈的樁子旁生起大火,照亮周遭,一旦發現敵方水鬼,全部射殺!”
“是!”剩下的兵士紛紛生起篝火,將海邊的巨大的石樁照得一片通明。
這時,船上沉思的艾斯突然覺得黑暗中有什麼有跳動,初時還以為是幻覺,後麵才發現哪一個小小的亮點,竟然越發光亮起來,熊熊的火光照亮著大片大片的沙灘。
軍師說的果然沒錯,哪怕是讓人絕望地黑暗,也能生出讓人心生希望的火光!
希爾還是那樣波瀾不驚地笑了:“傳令下去吧,艾斯。”
“所有破天弩炮,向篝火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