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別月銷魂(1 / 3)

賽裏見楚雲瀾飄然一掌,未見奇處,也不大放在心上,卻見師傅險些捉刀不穩,方知掌風詭異強勁,一邊閃避,一邊忙不迭地叫放箭.正下令間,旋風已卷至那隊臨時弓箭手。彼時諸箭手齊齊開弓,數人正當風頭者俱為之帶轉,反射往自家人,一時大亂,立時添上幾條冤魂。餘者亦紛紛受掌風影響,多有扣偏。楚雲瀾於偏矢間瀟灑自若,毫發無傷。賽裏又驚又怒,一聲呼哨,眾箭手重整隊列,引弓扣箭。泉世英左臂一揮,大刀一揚,掎據其側。楚雲瀾見對方嚴陣以待,渾無下手處,自度相聚過近,實難於亂矢之中騰挪,輕歎一口氣,尋思道:“本欲突此藩籬,不想終須得仰仗此鐵!”右步輕跨,正踏乾方,旋走坎位,左足履離,身形陡起,化作無數幻影。賽裏並眾箭手一時看呆,莫知所措,忽聞似有破浪之聲,湛藍之光芒一時宣泄,森森寒氣撲麵湧來,不知何寶物出匣,卻聽泉世英驚歎道:“斷流刀!”

但見楚雲瀾右手輕執一刃,長及二尺三寸,刃體柔薄,晶藍洵碧。輕揮之間,聲若嘶風,氣若潛流,不由俱歎道:“當真刀如其人,盡脫塵俗!”

楚雲瀾輕叱一聲,衣袂微動,已欺身而進,待至近前,高舉斷流,當海日之下,刀如織梭,光如練匹,金藍相絢,映帶數丈。眾箭手皆覺目眩,紛紛眯眼,以手相遮,一時哪騰得出手來射箭?正在是此間,藍光一轉,恰如一脈流水,看似悠緩,其實迅疾。直湍往眾箭手。泉世英一見大驚,奮力提刀截出,但聽一聲清脆的交鳴聲,藍光頓遏。泉世英雖然左手稍顯笨拙,但也大開大闔,頗具氣象。當下提刀反絞,直撩對方手腕。霸斬刀本就粗重,左手又不大習慣,這一招實是費了吃奶的氣力,心中正自懊悔,恨自己一時賣弄,萬一敵人乘虛而入卻如何處?卻聽一聲悠長的崩彈聲,一脈藍光倒卷空中,不禁大喜過望,尋思:“斷流刀不過如此,相比鹿泉不及遠甚!”

白柳笙初見楚雲瀾斷流脫手,眉頭一皺,頗為擔心。但他何等眼力,須臾便自明了,隻是忖道:“辦法好雖好,卻也頗為弄險!”

楚雲瀾神兵脫手,毫無驚惶之色,左手一掌乘虛猛按在狂龍霸斬刀闊大的刀背上,微聞有金屬反震之音,立將反應不及的泉世英迫退數步;右手衣袖飄然一甩,斷流如一束流星劃過眾箭手眼前,光芒燦爛,不可逼視,隱約看見白影如魅,但聞“喀啦”之聲,所有長弓一齊斷毀。眾箭手瞪著手中半截殘弓,麵麵相覷,盡皆愕然,再看楚雲瀾,已偏立於另一側,手中神兵流光不定,一時以為天人。

楚雲瀾這一招險則險矣,但謀定而後動,算得分毫不差。當下意氣勃發,對眾箭手冷冷道:“今日乃我兄弟二人與泉某師徒之間的恩怨,並不預爾等之事。我素不好殺人,更何況是無辜之人,爾等若是識得事務,就請回避,不要逼我輕啟殺戒!”

白柳笙暗覺好笑,這個關口還出言警告,不免癡愚。況且看那幫渾蟲根本就是不知所雲的模樣,不是對牛彈琴又是什麼?

眾箭手不懂漢話,雖見楚雲瀾聲色俱厲,哪知他在做什麼法事?故沒有一人退卻。

賽裏不禁怒道:“你當我們女真男兒都是貪生怕死之徒麼?如此出言相欺!”

楚雲瀾亦怒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方才放你一馬,你便強拉了他們來與你墊背,還有何麵目自誇英雄?”言訖身形已動,出手如飛,白影隱約之際,眾箭手皆被點住要穴,個個蠢若木雞,動彈不得。

賽裏臉色紅白不定,羞怒不堪,再也抑製不住,裹挾勁風,向楚雲瀾撲去。

“不可!”泉世英大聲喝止,已是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