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晦離此次出遊帶回一孤苦流浪者,他曾於海上救過孩兒……”藍晦離一襲教服舊的發黃,俯身跟藍曦臣回稟著出遊的事。
“父親?”
藍晦離說了半天也不見藍曦臣回個話,抬頭一看隻見藍曦臣正低頭注視著無名指上的紫電,若是外人見了,隻怕會認為座上這位滿身“生人勿進”的人是藍忘機而非藍曦臣。
“既然救過你,那便留下好好照顧,你也出遊六年了,回來了便去跟你叔公報個平安。”藍曦臣不再多言,揮手示意藍晦離退下。
藍晦離暗自歎了口氣,起身看著閉眸不語的藍曦臣道:“父親,回雪的魂魄我已經集齊了大半,魏師叔說最後一點他已經與叔父在洛水尋得蹤跡,估摸著下個月回雪便可醒來了。”
“甚好。”藍曦臣微微抬頭唇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晦離告退。”
藍晦離走出幽居後,藍曦臣緊閉的雙眸終於睜開,兩行淚水毫無預兆便滾滾落下。
“晚吟,”藍曦臣把紫電放到唇邊輕輕一吻沙啞道,“你聽到了嗎,依依那小丫頭就要醒了,姑蘇到雲夢,岐江兩岸紫木槿已經開了三年了,你何時才回來?……”。然而滿室寂靜,並無人回應,隻有門口刻著澄字的九瓣銀鈴叮~叮~吟唱著悲歌。
……
“怎麼樣?怎麼樣?”一踏出幽居,藍晦離便被魏無羨半道截住。
“唉!——”藍晦離一聲長歎懊惱地搖了搖頭,魏無羨興奮揚起的唇角也慢慢收了回去。
“魏師叔,”藍晦離拉著魏無羨找了個偏僻的位置。“我在尋找回雪的魂魄碎片時曾聽聞父親與聶叔叔決裂了,此事當真?”
“真!怎麼不真!要不是你師叔拉著,估摸著澤蕪君非把聶懷桑那混賬削成肉泥不可。”魏無羨摸著下巴一陣感慨。
“啊?為何啊?父親待聶叔叔不是一向挺好嗎?”
“因為啊,聶懷桑這廝犯了澤蕪君的大忌……”
原來當年朝芳澗一戰後藍曦臣心灰意冷,整日在迷仙島醉醉醒醒,直至某一日,江寒來報說聶家家主姑蘇雲夢跑了好幾次了,說是要問江澄身隕前可曾把金星雪浪取出,說是千楓盡為此甚是捉急,托他來打探一下。藍曦臣沒回江寒的話,關於江澄,從朝芳澗回來後他便隻字不提,任由世人各自猜測。
此事他原也沒做他想,直至過了兩日突然心靈福至。南香流醒來後一直待在雲夢守著江寒,千楓盡又怎麼會托聶懷桑來尋金星雪浪。藍曦臣揉了揉額角,忽而又回想起當年觀音廟的種種,算計間眉眼越加冷冽,半夜便匆匆趕回了姑蘇,說是要查當日有人假扮江家弟子一事,還不讓外傳。
總之過了三個月,藍曦臣看了一打厚厚的信件,提著三毒便殺氣騰騰隻身去了清河聶家。藍啟仁見形勢不對,忙招了藍忘機並著魏無羨一同追去。
“聶懷桑!事已至此,你還要狡辯嗎!?好一個一問三不知!真是天地不知的一把好心機!”
藍忘機、魏無羨趕到時看到的便是滿地的信件,還有舉著三毒把聶懷桑釘到柱子上正在憤怒逼問的藍曦臣,以及一旁哭暈在地的顧靈還有一眾大喊著“夫人動了胎氣!”的仆人。
“兄長,這其中可是有什麼誤會?”藍忘機想上前,藍曦臣卻大笑道,:“誤會?!我倒是希望能有什麼誤會!他做過什麼,這信件上寫的明明白白!”
魏無羨把那些信件一一拾起來一看,頓時跟著火氣上頭!
原來當年聶懷桑知道聶明玦的死訊後就一門心思想著把聶明玦複活。雖然知道生死乃天命,可聶懷桑還就真找到了辦法:將貢仙本體植入屍身可逆天而行,起死回生。